第024章:魏柏的身世

赵全有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一脸沉痛的叹了口气:“唉,余振霖不在,就没人镇得住魏柏了。怕就怕抢收粮食的时候,他也这么任性……”

他话没说完,但留给大家很多脑补空间。

公器私用就算了,若是耽误夏收,会影响他们分粮食!

那可是糊口保命的要紧东西。

大队原本就有很多人看魏柏不爽,经赵全有这么一引导,对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

赵全有也在接下来的几天,小动作不断。

他总在魏柏去接余乐阳的时候,故意嚷嚷着满大队找他干活。

把大家对魏柏的不满,发酵到最大。

并让他老婆,时不时带一两句节奏,暗示魏柏和余乐阳之间不清不楚。

“又不是亲兄妹,每天坐在一辆车上,在我们面前正正经经,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呢?”

“天天接送,正经两口子都没这么腻歪。”

“哎哟,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要是让他们俩的丑事传出去,影响我们大队的姑娘小伙嫁娶……”

谣言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队妇女之间流传开。

当然这是后话,余乐阳回到家,就闻到自家院子里传来一股诱人的香气。

“云豆炖腊猪蹄,以形补形。”

钱老太在院子里摘菜,留魏柏一起吃晚饭。

“家里的灶已经垒好了吗?”余乐阳钻进厨房,大锑锅里云豆猪蹄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香味勾得人直流口水。

“中午老二请过灶王菩萨,以后就可以正式开火做饭了。”钱老太压低声音,搞得神秘兮兮。

供灶王菩萨在这时候也属于封建迷信,是被明令禁止的,大家嘴上不说,都在暗地里偷偷信。

余乐阳扑过去,抱着钱老太一通摇晃撒娇:“家家你对我真好,我最爱家家了。”

钱老太活了一把年纪,从没被人这么露骨的表白过,老脸登时一红。臊得用青菜头戳她。

余乐阳嘻嘻哈哈跳开。

她回屋放下书包,很快又跑回来。

拿着一双军绿色的布手套,递给魏柏:“喏,给你,我爹的棉手套。你每天骑车怪冻手的,要是不忌讳,将就用吧。”

怎么会忌讳?

在魏柏心里,把余振霖当亲生父亲一样敬重。

魏柏跟着母亲一起下乡到三河大队时,他才十岁。

外祖是书香世家,家境优渥,母亲从小有佣人照顾,受最好的教育,没吃过一点苦。

母亲本就柔弱,根本吃不了农村的苦。

挣的工分也养活不了母子二人。

是福月姨妈看她年纪轻轻带着孩子,可怜她。

不但常帮母亲干活,还经常拿吃的接济他们母子,让他们母子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就在他们的生活渐渐步上正轨时,母亲接到一封申城老家的信。

读完信后,母亲就受到巨大刺激,变得疯疯癫癫。

眼看母亲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外公外婆想尽办法给母亲办了病退回城。

十二岁的他,则被留在三河大队。

头几年,若不是余叔和福月姨妈照顾他,他早就冻死饿死,被大队的小孩欺负死。

他早就把余叔和福月姨妈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余叔和福月姨妈不在了,他会代替他们,照顾好几个弟妹!

魏柏看着那双手套,眼眶就开始发酸。

余叔曾经戴着这双手套,揉过他的头顶。

他郑重的接过手套,把它揣进兜里。

余乐阳没发现魏柏的异样,问他:“赵全有故意针对你,你怎么就一点不着急?”

“他们一直想要我屁股下面的位置,以前有余叔在,他们不敢折腾。”魏柏不在意的道,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现在没人给我撑腰,他们要我下,我就下。”

“拖拉机手的位置多难得,你就甘心给出去?”余乐阳有些生气了。

魏柏怎么当上拖拉机手,原主是有记忆的。

那时候魏柏刚满十五岁,在余振霖的资助下读完高中。

没学可上,就只能留在生产队下地挣工分。

余振霖不忍心他小小年纪,就下苦力挣工分,便用自己的功劳,为大队换来一台旧拖拉机,让魏柏当上拖拉机手。

好不容易得来的拖拉机手,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你放心,这个位置,他们谁都坐不稳。到时候他们掐成乌眼鸡,还得我去救场。”

“你就这么自信啊!”余乐阳调侃他,不过仔细想想,还真就这么回事。

一个养蚕技术员就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拖累大队十几都没完全过任务茧,连续十几年成为全县倒数第一的大队。

更何况是拖拉机手!

魏柏单方面结束话题,脱下外套,叫上余老二,给余家的新厨房收尾。

屋前屋后的排水沟夯实,又用河边捡来的石块,把门口铺平整。

独臂侠余乐阳就跑前跑后的给他们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

钱老太看着三人和谐的画面,心里感慨,如果乐阳能彻底改好,跟魏柏也不是不可能!

魏柏这孩子多好。

能干,有责任心!

镇上的大小伙都比不上他!

只可惜,自家的外孙女,配不上他!

余乐阳突然感到如芒在背,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着。

她转过身来,就见院门外余白露一瘸一拐的走开。

余乐阳:“……”

余白露的脸上,好像有一块青紫,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对!

这是被人给揍了?

余白露何止是被揍了。

昨天她花钱让人去绑余乐阳,结果空手而归。

王屠夫没得到余乐阳,就在她身上发泄。

整整折磨了她一晚上。

今天早上她都下不了床,躺到下午才勉强支持着回来。

余白露慢慢挪回家,发现刘爱华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颊烧得通红。

刘爱华一看见余白露,就委屈得哭了出来:“妈,是余乐阳,是她害我生病的。”

余白露现在听见‘余乐阳’三个字,就习惯性愤怒,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气冲冲的起身,要去给女儿讨一个公道。

她才一动作,某个不可描述的部分,就传来难言的痛楚。

而且她脸颊还带着伤。

若是被余乐阳看见,岂不是让她白白看了笑话?!

而且现在还是女儿的身体要紧。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耽误不得!

余白露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趁着天还没黑透,悄悄带着刘爱华去公社卫生站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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