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傅挽挽艰难地回过头, 噙着泪望着他。

“放开我,求你了。”

孟星飏见她这般可怜样子,又心软了一点,准备向她说出实情, “挽挽, 其实我……”

傅挽挽见他又要凑近,着实无计可施。

百般无奈之下, 她又提高了音量:“你对我做这种事, 夫君会杀了你的。”

孟星飏见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忽然又得了趣儿。

他挑了挑眉, 漫不经心道:“杀什么, 他又打不过我。”

“你……你得意什么?”也不知是气急, 还是羞恼, 傅挽挽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夫君又不必亲自杀你,他手底下有的是人,有的是办法杀了你。揽月、寻灵、驭香他们一块儿上, 总能杀了你。”

就凭他们几个,还真杀不了我。

孟星飏在心里回道。

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夫人回去之后,就打算让他们联手杀了我?”

要他死吗?

傅挽挽吸了吸鼻子,认真说道:“你现在放开我, 自请离开定国公府, 永远不回来, 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孟星飏的眸光在傅挽挽身上打了个转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属下对夫人做了这样的事,夫人还是舍不得属下死?”

此话一出,傅挽挽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guwo.org 风云小说网

是啊, 他对自己的女主子心存不轨,动手动脚,还用那种地方贴着她,她居然不想他死,还给他指了一条活路?

傅挽挽啊傅挽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了?

孟星飏看着傅挽挽,心中愈发起了逗弄之意。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的心情是不是跟属下一样,其实属下早就心悦夫人……”

“没有!”傅挽挽大吼道。

她否认得斩钉截铁,可是她的心却怦怦狂跳。

她居然对一个登徒子动心了?

她一个有夫之妇,居然对着一个登徒子动心了?

她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夫君和爹爹,倒不如一头撞死在姨娘的墓碑前算了。

傅挽挽怔松过后,失声哭泣起来。

孟星飏见她哭得这样伤心,稍稍有点后悔。

哭成这样,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挽挽,别哭,我松手了。”

他果真松了手,傅挽挽脱离他的怀抱,然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青山,除了林间的飞禽,没有半个活物。

她身上闹得没力气了,想跑,怕是也跑不了多远。

即使跑了,往后又该怎么办?

她一个有夫之妇,光天化日之下,叫别人给抱过了。

傅挽挽感到绝望。

“擦擦眼泪。”孟星飏从竹篮里拿出张帕子,递了过去。

孟星飏知道她此刻正在气头上,不会接帕子,自己拿了帕子为她擦脸。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妆容隆重,胭脂水粉花钿螺子黛什么都使了,这一哭一闹的,一张小脸全花了。

然而他只擦了两下,便被傅挽挽一把推开,帕子也甩在地上。

“你别碰我!”傅挽挽含泪怒骂道。

孟星飏捡起帕子,把帕子上头擦掉的脂粉摊给她看:“看,你的脸花了。”

傅挽挽狠狠瞪着他,自己拿袖子擦着脸。

孟星飏道:“挽挽,其实我就是……”

“闭嘴,这不是你能叫的。”

“那你非要我叫你夫人?”

听到这称呼,傅挽挽又忍不住掉起眼泪。她不仅被惊云抱了,她还为他心神不宁,她有什么脸面给夫君做夫人。

傅挽挽想到伤心处,蹲下身捂着脸大哭起来。

孟星飏见状,想凑过去劝慰,只是他一靠近,傅挽挽便伸手去推他。

他索性顺势坐在地上,看着傅挽挽梨花带雨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我很可笑吗?”傅挽挽抽泣着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可悲又可笑?”

孟星飏看着她,摇了摇头。

傅挽挽心中愈发生气。

只是她不是对别人生气,而是对自己生气。

她明明早就察觉到自己跟惊云之间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不坚决一点把他撵走?

今日在夫君跟前说握脚的时候,她如果言辞再严厉些,夫君定然会引起注意,不叫惊云再做她的护卫,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

“我笑,不是因为你可笑,”孟星飏见她稍稍松懈,猛然往前探了探,凑到了傅挽挽眼前。

两个人的脸相隔很近,傅挽挽的睫毛甚至都要碰到他的额头了。

他眸光似星,深邃、纯粹,没有分毫杂质。

呆愣之下,又听他道:“是因为,我喜欢看着你,看见你,我便觉得很快活,便忍不住要笑。”

他……他在说什么?

傅挽挽睁大了眼睛望向他。

两人离得太近,她甚至在他的墨色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庞。

呼吸在刹那之间停滞了。

在傅挽挽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男人的手重新圈上了她的细腰,将她往前一推,他的唇便碰触到了她的唇。

傅挽挽微微一抖。

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她的全身,有些心痒,有些发酥,这股力量控制了她的身,控制

了她的心,也让她停止了思考。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她要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身材高大健硕,她在他的怀里,既踏实又安全。

恍惚之间,傅挽挽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然而她很快沉溺于他的温柔之中,再没有功夫去细究什么事了。

空山新雨后,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舒服。

偶尔飞鸟从天上飞过,见到底下相拥相吻的两个人,只鸣叫几声便一飞而过,不敢惊动了他们。

孟星飏躺在地上。

他太高大了,傅挽挽黏在他身上,竟一点也没碰到泥地。

良久,两人的嘴唇终于分开。

傅挽挽一点点清醒过来,心情五味杂陈。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怎么心甘情愿让他吻?她怎么还能去勾他的脖子?

然而理智归理智,傅挽挽依旧趴在他的身上,用额头抵着他的下巴。

这样趴在他身上,正好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咚——咚——

每一下都沉稳有力,令她觉得安心。

“挽挽。”孟星飏将手放到她的腰上,纤纤楚宫腰,不盈一握。

听到他这样喊自己,傅挽挽没有应。

但她心里明白,她喜欢听他这样喊,她头一回觉得,挽挽这个名字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来喊的。

“挽挽。”他又喊了一声。

傅挽挽还是没出声应他,却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的脸怎么硬邦邦的,跟身上不一样。”

“在北疆风吹日晒的,自然皮糙肉厚。”

傅挽挽没有多想,她烦恼的是眼前这个局面。

她轻声道:“惊云,我们现在算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就这么简单吗?

傅挽挽的心狂跳起来,“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当然是让你做我的女人。”孟星飏想也不想就答道。

傅挽挽听得面红耳赤:“可我、可我是别人的女人呀,做出这种事,我们该怎么办?”

她是主子,他是侍卫,她背叛了自己的夫君,他背叛了自己的主子,他们俩是大逆不道,有悖人伦。

浓情散去,傅挽挽哀泣起来。

做出这等丑事,往后可怎么见人呀?

孟星飏压根没为此事烦扰过,亲就亲了,抱就抱了,这是他的女人,便是现在在这里跟她幕天席地洞房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傅挽挽这一声惊云,着实将今日之事的趣味又勾了起来。

“要不,我们逃走?”他故意逗起她来。

这话落在傅挽挽耳朵里,自然是当真的,“逃?逃去哪儿?”

孟星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俩的容身之所。”

“不行,别说公爷了,便是爹爹也一定会拼命找我们的。”

孟星飏是个细心的人,立即从傅挽挽话中听出了不同。

从前,她一直口口声声管“他”叫夫君,这会儿,她改口成了公爷。

还真是朵旗帜鲜明的小红杏呢。

他又道:“可以逃进山里,我做个山大王,你做我的压寨夫人。”

“你是在胡说,还是认真说的?”傅挽挽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戏谑。

“是胡说,不过若你真想当压寨夫人,我可以认真去做山大王。”

他的话说得简单,傅挽挽听着,心却跳得飞快。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虽然说话难听,可做的事都是顺着她、宠着她的。呆在他的身边,总是感觉很安全。

“我、我还是觉得心中有愧,不能一走了之。”

孟星飏忍着笑,摸了摸她的纤腰,沉声问:“那你还是要回京城?不逃了?”

“嗯,我不逃,”傅挽挽答得很坚定,“我背叛了公爷,我得……去他跟前请罪。”

“请罪?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

“你是说他会杀了我?”傅挽挽觉得自己脖子后头有点发凉。

惊云只是夫君的侍卫,都动不动砍人手脚,她红杏出墙,夫君暴怒之下应当会将自己五马分尸再拉去浸猪笼吧?

“也许。不过你别怕,我陪你去,他敢杀你,我就杀了他。”孟星飏说得慢条斯理,言辞间却满是霸道。

“不要。”傅挽挽急忙道,“是我们做错了事,怎么能去杀人呢?”

她心里愧疚得不行,若惊云真杀了夫君,她岂不是要自杀陪葬了。

她不想死,不想夫君死,也不想惊云死。

一定会有一个办法,让他们所有人都活着,都活得很好。

“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孟星飏看着怀里的傅挽挽,着实傻乎乎得惹人怜爱,又在她的额头上啄了几口,“你去承认红杏出墙,不是找死吗?”

“我、我可以让爹爹陪我去说,有爹爹在,应当不能杀我吧?”

孟星飏在心底冷笑起来。

你若是真的红杏出墙,别说平宁侯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非把她和奸夫杀了不可。

“那你要跟侯爷说明一切吗?”

傅挽挽重重叹了口气,“爹爹一定对我很失望,但我不

想骗爹爹。就算他不认我了,我也不能骗他。”

“其实他未必会失望,你爹是过来人,应该明白什么叫情难自抑。”

傅挽挽听懂他在说爹宠妾灭妻的事,一下就恼了,支起身子瞪着他:“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刚才两人一番纠缠,傅挽挽领口早被拉扯开了。

孟星飏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正想伸手,傅挽挽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太阳偏西了许多,山上更冷了。

傅挽挽缩了缩脖子,赶紧将领口捂住。

孟星飏站起身,心里暗恨悔恨起来。

刚才两人忘情之时,怎么就没想把碍事的衣裳给她弄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孟-越玩越大-星飏:我媳妇红杏出墙了,我可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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