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莱恩，我们第一分局最有前途的年轻警官，你终于舍得来警局了？”
科恩局长打趣道。
虽然说的貌似是同样的内容，但与卡尔森不同，科恩局长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
他知道莱恩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待在警局里，是因为在忙小亨利案子的事情。
尽管在他看来，这个案子并不归莱恩辖管，莱恩贸然插手有点破坏规矩，
但他还是很欣赏莱恩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正义感。
因此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更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在必要时也不吝伸出一把援手。
面对科恩局长的打趣，莱恩笑道：
“您知道的，我与罪恶不共戴天。只要能打击罪恶，在不在警局都一样。”
听到莱恩的回答，科恩局长哈哈大笑，然后走近重重的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笑道：
“斯嘉丽已经把你们验尸的经过告诉我了。干的漂亮！”
“连斯嘉丽这种经验丰富的法医都差点看走眼的受害者尸体，竟然还让你看出纰漏来，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才华！”
特殊部门插手这个案子之前，必定给科恩局长打了招呼。
所以科恩知道他们验尸的结果并不奇怪。
同时，抛开斯嘉丽与科恩太太的亲戚关系不谈，斯嘉丽和科恩局长本身在工作上就会有很多联系。qula.org 苹果小说网
科恩局长在得知验尸结果后，向斯嘉丽询问细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面对科恩局长的夸赞，莱恩得体的回答道：
“其实我们之所以能有这么重大的发现，主要还是斯嘉丽小姐的功劳。”
“如果不是她丰富的经验，以及精湛的技术，可能我申请验尸一万次，都发现不了这背后的秘密。”
科恩局长摇了摇头，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对于破案来说，法医在证据验证方面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我认为，相对这个来说，更重要的始终还是办案警官的洞察力。”
“如果不是你一眼就看出这个案子不简单，坚持要求深入调查，斯嘉丽也不会陪你去尸体储藏室去继续查验。毕竟在这之前，几名法医都已经对此早有定论。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人认为这个案子除了是意外溺死案外，还有其他可能。”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案子最终定性改成凶杀，他们会觉得主要突破口来自斯嘉丽的验尸报告。”
“然而……我对此却有不同意见。如果没有你的坚持，就不会有斯嘉丽的这次验视，那么……这个年轻人的真正死因永远无法被人发现。”
“那个真正的凶手也将永远逍遥法外！”
“是你的坚定和职业精神，做到了这一切！你，很了不起！”
面对局长的夸赞，莱恩有点不好意思。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有老亨利的威胁，他根本不会对小亨利案如此执着。
莱恩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局长，那个真正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伏法。”
科恩听完不以为然道：
“虽然凶手现在没有被抓获，但他的被捕也是迟早的事。只要能够确定这是凶手案，那么想要找到后续线索也不过是顺手摸瓜的事情。”
“你可能还不知道，上头对这个事很重视，现在已经派特殊部门来接管这个案子了。不出意外，这个事情后面还会有一条大鱼。”
“当然，既然这个案子已经分出去了，后续怎么处理，就和我们关系不大了。但只要最终抓到凶手，你的功劳肯定就跑不掉了。既然这次有特殊部门插手，那就没人能够抢功。这点你不用担心。”
科恩局长这是在暗示德雷斯特案里安德烈子爵抢功一事。
他担心莱恩还对这事耿耿于怀，于是特地提前给莱恩加上这一记定心丸。
莱恩摇了摇头，道：
“我其实并不在意这次的所谓功劳。我更在意上头最终能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到莱恩这话，科恩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对，作为警察，就应该有这种把正义置于个人荣誉之上的觉悟。”
这次，莱恩倒不是为了故意凹人设，才说出这些话。
他说的就是自己心中所想。
因为此刻菲尔顿的存在，就是对他生命最大的威胁。
莱恩清楚的记得……就在刚刚自己与卡尔森发生摩擦时，菲尔顿全程在场。
所以他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跳过卡尔森，直接去调查小亨利案的事情。
自己已经在菲尔顿面前暴露了！
那么……之后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铲除后患，菲尔顿说不好就会盯上自己。
而被菲尔顿这么个能力诡异的超凡者盯上，莱恩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特殊部门能够多给菲尔顿一点压力，让他没空关注到自己，
再或者……菲尔顿认为自己只是恰逢其会，并不值得因为自己大张旗鼓，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
虽然莱恩一向不觉得自己会和运气好扯上关系，但他这次还是希望好运能够降临到自己头上。
至于其他……反正自己打也打不过菲尔顿，逃也逃不掉……现在逃走，反而会加重菲尔顿的怀疑。
那么……就在菲尔顿真正表达出自己的敌意前，当做没有这件事发生吧……
逃避虽然可耻，但真的很爽。
莱恩现在就想做一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
反正……
自己现在除了当鸵鸟外，也没有更多其他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莱恩心里又不自觉怪罪到卡尔森头上。
要不是这个家伙突然抽风，在走道上说穿自己调查小亨利案的事情，
菲尔顿根本不会知道自己主动参与小亨利案了！
都怪这个家伙！
嗯，回家之后就写一份讣告诅咒下他，至于死因……
嗯，就写他因为意外，与菲尔顿同归于尽！
刚好，一次事故，同时解决两个祸害！
完美！
不过……虽然这个想法很美，但莱恩其实也知道这事不太可能发生。
即便真把这事写进讣告，也基本不可能“诅咒”生效。
毕竟讣告的“诅咒”作用只是增加某件可能发生的事件的成功概率，而非无中生有的让一件事凭空发生。
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他不认为卡尔森有与菲尔顿同归于尽的资格。
莱恩深深清楚作为超凡者的菲尔顿到底掌握了多么诡异而强大的力量。
在菲尔顿面前，作为普通人的卡尔森没有任何胜算
而且……如果菲尔顿真想对自己下手，那么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卡尔森和他其实是站在同一战线。
卡尔森将自己视作眼中钉早已是整个警察局公开的秘密。
莱恩相信，万一菲尔顿真想对自己下手，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卡尔森一定不介意在某些方面悄悄帮上菲尔顿一把。
所以，他们别说自相残杀，让自己渔翁得利了，不一起合谋干掉自己，都算自己走运了。
唉……不想这些了。
等回家后直接就这么干！
哪怕写了也不可能发生，注定是白日梦，可让自己先在精神上爽爽也行啊。
莱恩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科恩局长注意到莱恩脸上神情变化，笑道：
“莱恩，你在发呆想些什么呢？”
听到科恩局长的问话，莱恩这才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
“我是在想……关于我参与小亨利案这个事，到底是共功是过，卡尔森副局长可能会有其他看法。”
“哈哈！你是说卡尔森么？那是个老顽固，你不要太在意他的看法！”
“我刚才已经听说了，一个小时前，他直接在走道，当着所有人把你骂了一顿，指责你不该插手那个案子。”
“他最近和太太闹了点矛盾，心情不太好，所以就直接拿你出气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科恩局长说到这段，旁边的几名文职小姐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莱恩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他对此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准确的说，他现在对于所有卡尔森吃瘪的事情都很好奇。
“我猜，关于卡尔森副局长和太太闹矛盾这事，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故事。”
莱恩笑道，他在等其他几位小姐开口解惑。
果然……听到莱恩的话后，那名率先露出笑容的文职小姐笑道：
“莱恩警官，你没有猜错。科恩局长确实说的很委婉。”
“卡尔森副局长的那位太太可不只是和他在家里闹点小矛盾那么简单，她是……”
“直接在警局里闹了一场。”
莱恩注意到，其他几位小姐在这时也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卡尔森因为性格古怪，在警局里一向人缘不佳。
所以对于他的笑话，警局其他同事一向乐见其成。
而科恩局长则不发一言，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这里八卦卡尔森的糗事。
作为卡尔森的上级，他当然不方便直接和下属聊卡尔森的那些故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默认其他同事来聊这个。
科恩局长从来就不是个古板的人。
“可我听说，卡尔森夫妇一向感情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卡尔森太太受了那么大刺激，直接来警局大闹一场？”
莱恩的疑问一出，在场几位小姐就像开了话匣子似的，七嘴八舌、你一语我一言的开始还原整件事情的经过。
场面非常壮观。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上我刚来警局，就见卡尔森太太气冲冲的跑过来，拦住我，问我卡尔森副局长现在在哪。”
“对，就是这样！那天卡尔森太太也问我卡尔森副局长去哪了！我这才明白卡尔森副局长为什么来警局时，特地交代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说话的是卡尔森副局长的秘书小姐，此刻她的表情格外兴奋，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八卦活动。
“可惜……卡尔森太太弄出的动静太大，卡尔森副局长最后还是被炸出来了！”
“哈哈，你也看到那场面了么？卡尔森太太见卡尔森副局长躲着不出来，马上就着急了。她开始到处拦住过往的同事，逢人就说，卡尔森副局长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去养情人，根本就不管家里她和孩子的死活！”
“啊？还有这事？我当时不在场，就只是听说卡尔森太太闹的很厉害！我听说后面卡尔森副局长被逼的没办法，最后还是才办公室出来了，结果卡尔森太太一见到副局长，就哭了起来！”
“对！对！对！我也见到这事了！卡尔森太太直接哭诉副局长人品有问题，有了情人就不管自己和孩子的死活！她还说自己当初就不该抛弃一切，去和当时还只是个杂工警察的副局长结婚！结果结了婚之后，没有跟副局长过上一天好日子，连想买个假首饰参加舞会，副局长都不愿意出这个钱！”
“啊？副局长还干了这事？一个假首饰才需要多少钱！卡尔森太太好歹是副局长夫人，结果参加舞会连个装饰用的假首饰都没有，这也太过分了！其他一起参加舞会的人该多笑话她呀！”
“后面呢！后面呢！我当时被科斯警官交出去办事了，没有看到后面一段，后面这事怎么收场的？”
“卡尔森副局长当时就面色铁青的对着太太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拿家里的钱去包养情人，但卡尔森太太根本就不信！”
“她直接就当着所有人面说出卡尔森副局长银行账户最近一个月的每笔大额支出，然后问卡尔森局长这钱到底花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些钱的收款人都是同一位女士！”
“哈哈哈，卡尔森副局长当时一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直接被当面拆穿谎言，这也太丢人了！哈哈哈！”
“对啊！卡尔森副局长当时就脸色大变，直接就硬拽着卡尔森太太，想要离开警局！卡尔森太太当时一直在用力挣扎，大声呐喊卡尔森是在当众家暴她，要求其他同事立刻抓捕卡尔森，制止他的犯罪行为！”
“啊？还有这个事情？那当时有人去帮卡尔森太太了么？！”
“当时有同事看不过去了，正准备过去劝解，可就在这时，卡尔森副局长忽然弯腰在卡尔森太太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卡尔森太太马上就不挣扎了。虽然卡尔森太太当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好歹最后还是好好的跟着卡尔森副局长走出了警局。”
“哇！我忽然好好奇拉尔森副局长到底和卡尔森太太说了什么，直接就让卡尔森太太不闹了！”
“相比这个，我更好奇，既然这句话这么有效，那为什么卡尔森副局长不一开始就和卡尔森太太说出这些。”
这时，莱恩冷不丁插了一嘴，加入了话题讨论。
“对啊！对啊！为什么卡尔森副局长不一开始就跟卡尔森太太说这些！早说完这些，卡尔森太太或许就不会来局里大闹一场了。”
随着莱恩这句话一出，几位文职小姐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开始讨论这背后可能的缘由。
“咳咳咳。”
话题聊到这里，科恩局长终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
大家这才停止了讨论。
“我觉得，大家最好还是不要过多讨论和关注别人的私事。偶尔聊聊就可以了，不要太过分，适可而止就行。”
接着，科恩局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昨天我在路上有碰见过卡尔森副局长夫妇，他们当时正在散步。两人有说有笑。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科恩局长顿了下，等到看见大家全部用望眼欲穿的表情盯着自己后，才心满意足道：
“我发现卡尔森太太当时戴着一件很美丽的首饰。嗯，以我的经验，我不认为那是真的。”
科恩局长话音刚落，场面一片寂静，显然大家都没想到这么一个火爆八卦事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安静之后，不知是谁先带头，现场传来一阵爆笑。
“哈哈哈！卡尔森副局长当时不会说的是‘亲爱的，不要吵了，我现在就给你买假首饰？’”
“哈哈哈哈，始于假首饰，终于假首饰！一场假首饰引发的血案！”
“哈哈哈哈，我都想给卡尔森太太颁奖了！史上最好糊弄太太奖！”
场面非常欢乐。
而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肆意嘲讽卡尔森夫妇的人群中，皱着眉头的莱恩此刻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年警察生涯带来的职业习惯，每听到一件反常的事情时，他总喜欢暗自思考推衍背后的原因。
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这场闹剧绝不会只是因为一件假首饰就草草终结。
但不管莱恩如何去想这件事，大家关于对卡尔森夫妇闹剧的嘲讽交流大会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渐渐开始有越演越烈，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趋势。
科恩局长这时也发现场面不对了，及时打断了大家，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讨论这件事情了，各自都散了吧。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对人家的私事轻易妄加猜测。”面对科恩局长的出手干预，众人都纷纷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停止了议论，开始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
莱恩这时也准备离开，走回自己的工位。
“莱恩，等等，有个事差点忘记和你说了。”
科恩局长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莱恩，
“这两天你不在警局，所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
“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过段时间，南方几个国家会派使团来罗恩考察。全市警察都要配合安保工作。”
“因为国王陛下非常重视几个使团的考察事宜，使团的安全又事关国家外交。所以上头这段时间一直在催促我安排实战操练，好为之后的安排做准备。”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决定再过一周，就举办一场实战演习，地点还安排在老地方，就在黑森林那块，时间放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黑森林位于罗恩市南郊，树木茂盛，人烟罕至。因为地形复杂，常常被安排作为警员实战演习的场地。
“这次因为安保压力比较大，我担心局里人手不足，所以安排全员都要参加，包括文职人员。今天我已经安排他们去装备室领装备。”
“这些文职人员虽然平常也会偶尔进行射击训练，但从没进行过这种复杂操练。我担心会出现纰漏。”
“莱恩，你是我们这批警员里，实战操练历史成绩最好的，这几天有空，你可以多和他们聊聊，指点下他们，帮助他们提前好做准备。”
莱恩当然是一口直接答应。
科恩局长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望着科恩局长渐渐远去的背影，莱恩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原来……菲尔顿去领装备是因为要参加实战操练？
那如果这家伙真想对自己不轨，那我……是不是可以在黑森林里先下手为强呢？
莱恩之前已经参加过两次类似演练，因为前身留下来的一些记忆，他在演练中的表现一直很好。
如今，他对黑森林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黑森林对于他来说，就是主场优势！
而且……
前身似乎尤其擅长在这种复杂地形下的操练活动，关于这方面的馈赠除了一些具体地形记忆外，还有……
本能……
关于黑夜中复杂地形下战斗的本能！
而莱恩就是在那两次实战演练中，觉醒了这些本能……
黑夜和复杂地形，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都是战斗的不利因素，但对于莱恩来说，却是……
战斗的最佳模式！
但随即，莱恩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自己虽然有地利之便，以及一些特定地形的战斗经验，但……
菲尔顿可是超凡者啊！
拥有在普通人眼里神鬼莫测般能力的超凡者！
除非到最后关头，但凡有其他选择，
莱恩都绝不想和菲尔顿正面作战，
哪怕是在夜晚的黑森林里！
很快……
到了下班时间，
和同事们一一挥手告别后，
莱恩一头钻进自己的蓝色“海鸟”内。
他准备先去一趟花园路与里克街的路口拐角那，看看老亨利有没有在那留下什么指示。
一路畅通无阻。
到达目的地，看到拐角处放花的位置后，
本来漫不经心的莱恩瞳孔一缩！
向日葵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意味着……
一天过去了，老亨利并没有过来接头！！
老亨利对自己调查小亨利死因的事情非常上心，他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过来查看自己有无放下暗号。
莱恩脑中忽然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老亨利不会出事了吧！
如果他真出事了，对方很可能就是杀死小亨利的那伙人，
那么……
也意味着自己不安全了……
而即便自己逃过一劫……
老亨利安排的后手很可能会误以为自己对他下了手，那么……
他们会选择提前曝光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莱恩眼中浮现一层阴霾。
呼。
莱恩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冷静起来。
事到如今，瞎想已经没有用了，只能再等等看吧。
可……如果未来几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话，
恐怕，自己就得准备退路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
莱恩钻回轿车里，开始前往自己的下一站……
‘夜猫咖啡馆’背后小巷！
莱恩昨天约好了和菲尼克斯在那里接头，交换情报。
到了约定地点附近后，莱恩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
自己似乎来的有点早，
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不过……对于迟早要做的事，早点做总是没错的。
这时，一群人从莱恩身边走过。
他们约莫有百来号人，浩浩荡荡。
莱恩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这不巧了么，
是早上游行的那群人。
他们现在似乎是开始准备收摊了。
一群人三三两两的的收着手中白色的横幅，
隐约间，
莱恩看到横幅上似乎有着“反对贪污”，“反对同性恋”，“反对欺骗性募捐”，“反对污染”之类字样。
莱恩摇了摇头。
这群人游行的主题还真丰富。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这么一种人，他们永远为反对而反对。
而他们最该反对的……
其实是他们根深蒂固的偏见。
很多人觉得他们在思考，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见。
很快，这群人就消失在了莱恩的视线当中。
莱恩整理了下衣襟，准备迈步前往小巷。
就在这时，莱恩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接着是磨人的头痛，仿佛有人拿着小刀在大脑中切割，
该死！
这次的后遗症怎么持续的这么久！
莱恩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大脑还是一阵晕眩，听觉和嗅觉仿佛都开始短暂失去感应。
隐约间，莱恩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在自己身上，
刚刚站稳的身体又是一个踉跄，
差点摔倒。
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金色头发，眼神明亮，
只是身体有点过于瘦小了，脸上也没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婴儿肥，两颊凹陷。
小女孩对着莱恩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一头扎进已经开始离开的游行队伍里。
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走散的游行成员。
得，
自己刚吐槽完游行队伍，
就被他们的人给了个小小的教训，
自己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看样子，以后不能随便腹诽别人。
不过……
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去参加游行了，
家里人不管么？
或者……这本来就是一种家庭教育。
扑棱，
一只乌鸦从莱恩头顶掠过。
莱恩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了想，便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电话亭里。
莱恩塞下一枚硬币，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莱昂纳德，是我，莱恩。”
“啊？莱恩，你怎么想到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了？”
莱昂纳德的声音有点过于兴奋，似乎是正在喝酒。
“莱昂纳德，你听着，我下面的话很重要，你不要遗漏。”
“莱恩，发生什么事了？”
莱昂纳德注意到莱恩语气里的严肃，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四十分钟后后，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你就赶到这个地方。”
接着，莱恩说出了小巷的地址。
“记得多叫上几个人，最好都是熟人。记得带上棍棒什么的，还有……”
“最好带上枪。”
“告诉我，莱恩，我的朋友，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莱昂纳德声音严肃，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我现在就带人过来。”
莱昂纳德补充道。
“不，我的朋友，不要这么早。四十分钟后，你听我的，就定在四十分钟后，如果我还没有联系你，你再带人过来。”
“莱恩，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用对我隐瞒的。”
“对不起，莱昂纳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请记得我们的约定。”
“好吧，莱恩。祝你好运。”
“嗯，我会的。谢谢你。再见。”
“再见。”
莱恩挂掉了电话。
菲尼克斯狡猾多端，
哪怕自己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成功逼迫他就范，
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莱恩感受了下腰后某处的重量，这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
嗯，幸好，自己带了枪。
实在不行，万一真有意外，自己还有枪可以自保，
即便是遇到最坏的情况，自己也能杀出重围。
想到这里，
莱恩开始放下心，大步走向小巷。
天上一轮明月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静静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切，
蓝色月华如同轻纱披在他身上，照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角落，正有更大的黑影向莱恩逼近，仿佛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莱恩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菲尼克斯还没有来！
忽然，莱恩的耳朵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如今他的感知远超常人，
即便是风吹草动都能感受得到，
他的脸色开始变化，然后急忙趴到地上，
哒哒哒哒，
莱恩神情开始变得无比严肃，
那是……
密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莱恩将手慢慢伸到背后，如今只有配枪才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
可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本应为枪柄的位置时，
莱恩脸色一变，
然后脸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物件，
那是一个造型丑陋的铁块，形状轮廓有点枪的样子，但却更像是给小孩子做的玩具，
而在那本应是枪口的位置上……
是一个小丑吐着舌头、张扬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