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孙子——”曹大爷叫住了小张。
“曹大爷。”
“你手里这咖啡，是不是茅台咖啡啊？”曹大爷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您也喝过？有眼光啊。”小张发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赞叹。
曹大爷指了指小张手里打包的那杯咖啡，问道：
“我跟你打个商量啊。
你这杯咖啡能不能让给我哪？
我给你六十块钱，不用找了。”
小张迟疑，心中暗道：还有这种操作？咖啡都能让？
“曹大爷，不是钱的问题哈，那家咖啡店还没关门哪。
您这会儿去，还能买着。”小张提醒道。
曹大爷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左右。
然后把小张拉到了一旁的阴影下。
“是这样，你曹大妈，不让我喝。”曹大爷搓了搓手，解释起来，“你曹大妈刚刚去刘记炒货店买瓜子儿了。
这会儿还没回来呢，一定是在跟老板娘唠嗑。
我现在过去，不就被她抓个现行吗？”
同时曹大爷的鼻孔耸动，鼻腔深深地吸着气。
仿佛要把小张手里咖啡散发出的酒香和咖啡香，一并纳入口舌之中。
戒酒多年的酒鬼，一旦破了戒，瘾说来就来。
小张想到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下班的时候一定要给他带咖啡。
婉拒了曹大爷的提议：
“曹大爷，您往另一头绕着走不就行啦？
您还是走几步自个儿去买吧，就当活动腿脚了。”
说罢，拔腿就走。
身后曹大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可是听说你爷爷晚上身子骨儿不太爽利。
这个时间点，又是酒精，又是咖啡茵的，是不是不太好？
做孙子的，孝顺老人是其一。
关照老人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小张一听爷爷身体不舒服，停下了脚步。
两分钟后。
小张手里拿着六张十元纸币，走回自家单元楼。
曹大爷则躲在树荫下，哼着小曲儿享受地喝起了咖啡。
喝到兴头上，曹大爷唱到直接起范儿。
昂首往那一站，口中吟唱道：
“有许仙闻此言魂飞魄散，留在了文殊院未转钱塘，
青白蛇一怒就找到了寺院，那手指山门骂和尚。
呔——妖怪！！！”
“雾草——！！！”一对小情侣正在单元楼下搂搂抱抱，难舍难分。
被曹大爷洪亮的一声“呔”，吓了一挑。
年轻男孩，当即软了。
“对不起啊，你们继续。”曹大爷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尴尬地咳嗽一声。
“欧巴，上楼吗？”女孩发出邀约，同时小声地对他说道，“我二姨父他爸没了。
我爸妈去灵堂了，今晚不回家。
要不……你去便利店买盒……”
年轻男孩丧气极了，麻蛋那个大爷真是吓死人不偿命么。
劳资都萎了！！！算谁的啊？？？
“亲爱的，今晚不行，我妈给我来电话了，让我赶紧回家。”
女孩蹙眉，不爽道：
“怎么，男孩子家的还有门禁时间不成？”
男孩只好顺着话头，说道：
“害，我妈说我长得太帅，怕晚回家，会碰到坏楞的。”
“……”女孩子嘴角一抽一抽，心态彻底崩了。
那边，小张开门走进家门。
张大爷一听开门声，立刻从房里踱步出来。
“我的咖啡呢？”老爷子发现不对劲儿。
“爷爷，咖啡啊……您今天不是身体不好么？咱今天就不喝。
改明儿我一定给你带。”为了爷爷的身体着想，小张一通解释。
哪知，张大爷一听孙子居然没给自己带咖啡回来，两道白眉搅到了一起：
“你不忘给自己买，我的呢？
你是不是嫌贵啊？！
我告诉你，我有钱！
我退休工资一个月得有五千多，喝杯五十多的咖啡怎么负担不起了？！”
这会儿小张还捧着深红色的咖啡纸杯呢，他连忙把空纸杯往垃圾桶里一扔。
“爷爷，我不是不乐意给您买……
是曹大爷说——”小张欲言又止。
“曹卫东他有事吗？！”张大爷一听曹大爷就来气。
想到白天在小许老板店里和曹卫东掰扯的事儿，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小张苦着一张脸，把曹大爷和他说爷爷今天身体抱恙的事，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张大爷彻底愤怒了。
“好你的曹卫东哪！我跟你没完！”
“曹卫东你这条老狗！你特么给我等着！！”
“我不把你揍服了！我张字倒着写！！！”
单元楼上传出震耳欲聋的骂声。
住楼下的几户大不禁叫苦不迭。
“这个老张和老曹，真是不对付。”
“早说了老张和老曹是世仇，从两人的爹那一辈儿就结上怨了。”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又要不太平喽。”
许逸店里。
四杯咖啡积齐齐整整摆在咖啡台面上。
茅台专属的小玻璃酒杯里，许逸各倒上了半杯约莫5毫升左右。
依次洒进咖啡里。
顿时，浓郁的酒香四溢。
倒到热气腾腾的咖啡里，咖啡厚重的香气冲了上来。
和酒香层叠，包裹。
包括“带头小伙子”在内的四个社畜，忍不住鼻头耸动。
“绝了。”
“光闻这味道，香得很啊！”
“我在国外旅游的喝过伏特加兑咖啡，那味道劲劲儿的。”
“伏特加咖啡味道如何？”
“不及茅台的十分之一。”
带头小伙子呷了一口咖啡，果然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的胃里弥漫开来。
“好喝。”这是他对许逸咖啡店的招牌咖啡的评价。
“咱好像得罪了老板娘，不知道以后再来，老板娘会不会不欢迎咱们？”其中一名社畜瞥了杨林一眼，然后悄悄地说道。
“欢迎啊！”杨林冲着他们大方地笑了笑，“别再叫我大姐就行。
看样子，你们年纪比我大几岁。”杨林看了一眼四个社畜的模样，自信地说道。
哪知这句话像是触到了社畜们的痛点。
几人的眼神越发哀怨了。
“我们是应届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