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弃子遇母

“不是说华亚不招男工吗?”

“不招普通的男工,可不代表不招男职员啊?想来吗,现在就为你们两公婆安排工作!——没听英敏说过她有双胞胎妹妹呢?”叶文倩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牡丹一眼。

“谢谢,我老婆的身份证丢了,也可以进华亚吗?”

“英敏的妹妹,还要什么身份证?有英敏担保就行了,大不了回来叫英敏请客!”

“我请客!”

“那不一样,吃你请客,我叫受贿,吃英敏请客,就是应该的!好了,你们每人再去照两张快相。10点左右,去人是办公室找我!”

“谢谢!您会幸福一生的,叶主任!”闪阳十分感激的从叶文倩手里接过两张表格。

10点10分,闪阳领着牡丹,来到华亚公司办公楼三楼人事部办公室门前,正要抬手敲门,走来一个中年女士。疑惑的问牡丹:“英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她衣裙华贵,发髻高挽,二眉如剑,看着牡丹,目光中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

牡丹一时被她的气质威吓得语塞。

闪阳惟恐牡丹答错,正视着那位女士。厂区是不准穿裙子的,她却依然裙装,绝对不是公司一般的人物!

闪阳从容不迫的替牡丹回答:“您好,她是英敏的妹妹,我们是来应聘的!”

“哦?”中年女士的目光忽然惊愕的凝视着闪阳,左手中指轻弹右手托在胸前的红手包,如电目光在闪阳面颊和眉宇间来回打量,短暂的几分钟,心事重重地三点头三摇头,脸色倾刻间变幻不定,象是下了好大决心,才不自然的笑笑:“来应聘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开了,叶文倩满脸陪笑着向那位女士鞠了一躬:“您好玉总,他叫闪阳,是英敏的妹夫,是我招进来的,还没给他们正式填表呢!我想给英敏个面子,不想让英敏感到难堪!”

“说谁要给英敏难看了,这一批不是需要男职员吗?你做的很好,你先给英敏的妹妹填表吧,我要亲自对闪阳面试,闪阳,请跟我来!”玉总微笑着向闪阳打了个手势,转身自己先走了。

闪阳一面回答着‘好的’,一面询问的看一眼叶文倩。

叶文倩向闪阳一弄嘴,示意赶快跟玉总过去,嘴角很快微弱吐出几个字:“恭喜,你交了好运!”随后拉着牡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闪阳急忙随在玉总身后,跟进318间总经理室。

玉总放下手包,冲杯水递向闪阳,和蔼微笑,目光亲切:“喝口水,闪阳,看你好象有点紧张?放松一点,看你就是一个颇具才华的青年,不过,招聘的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坐吧,我们慢慢聊!”

闪阳点头微笑:“谢谢您,玉总!”

玉总耐心谨慎的步步引导:“啊,小闪,你是什么时间出生?”

“80年农历重阳节!”

“噢?”玉总不禁惊喜一笑,但很快掩饰笑容,关切地问候:“你爸爸妈妈都好吧?”

“农村人日夜劳作,劳动就是最好的锻炼,我爸妈身体好着呢!”

“太像啦,太像啦!怎么这么巧呢!”玉总莫明其妙地自言自语,脸色又忽然苍白,目光模糊出浅浅的泪痕,隐约露透着一种对远久历史的反判和对家人的眷念,紧接着又对闪阳莞尔一笑说:“小闪年轻有为,希望你以后尽展才华。在我们公司,真正有能力的职员不但不会受排挤,公司还要出资送他们去进修培训。现虽说改革开放,给人们提供了大量机会,但农村孩子无资无本,真正有出息还不见得就那么容易!小闪什么学历?”

“我和英敏一个班级!”

“哦,你父母能支持你学门技术,望子成龙,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小闪,我今年50岁,比起你母亲来,谁较年长?”

闪阳心情不由苦涩,微微摇头:‘不明白,她步步引导我往父母身上谈是什么意思?而这也正是我忌讳的所在,是我一生的心病!’于是不情愿的脸红着吞吞吐吐,情绪一度反感而压抑:“这个、、、——噢,对不起,我不大清楚父母的年龄!”

玉总脸色忽然变得很红很阴沉,勉强带笑,却更加穷追不舍的问:“喔,小闪!听你的口音,好像和英敏不像一个地方的?”

“对,我是河南周口的!”

“周口?呵呵,我们是老乡呢,周口哪地方的?”

“周口西郊豆门镇的,马上要划到市里去了!”

“哦,越说越近了,我就是周口西城的,和豆门镇隔河相望,由贾营大桥贯通!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玉总!”

“嗨,如我儿成人在世的话,也就该是你这年龄、这长相……”玉总忽然哽噎,双目盈泪不语。

“你儿子怎么啦?”闪阳心中一紧,不由脱口问出。

玉总忍不住热泪潸潸,断断续续:“我的儿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可惜他比你命苦,出生不满半日,迫于无奈,我不得不把他……丢弃在贾营桥头,现在越来越觉得,财富再多有什么用?能和儿子在一起就是餐无顿饱,也不枉为人一世!你现在还年轻,体谅不出为人之母的念子之心哪!”。

闪阳心中忽然更加紧张不安:‘难道天下真有如此巧合,我是养父在贾营桥头捡回的,她是在那里丢弃的儿子,而且她肯定自己的儿子也是同我长相?——这么奇怪巧合的事都有?’于是,闪阳急不可待问:“在你儿子身上可留有信物?”

“怀抱圣水瓶的观音玉佩,外附四佰元钱……”玉总此时心中十分难过,密切关注闪阳表情的变化。

闪阳头轰然一响,再听不到玉总后面说些什么:‘这便是我梦想多年的母亲了,怪不得她不厌其烦地刨根究底,她定是先从我长相上看出蹊跷,又从生日和出生地点加以确定。不不!我不能认她,我要知道她到底迫于何种无奈把我丢弃!’闪阳惊感意外之余,强忍激动和泪水,似乎只有些同情地反问:“恕我直言,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舍得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