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去,拿盆水泼醒她!

虽然张玲珑“见死不救”,可花桂的老乡小苗子脑瓜颇为机灵,见张玲珑出了朝燕宫,便让人先停下,自个儿去了偏殿见撩喜。

撩喜的脸已被另一个小宫女敷好了,不仅抹了药还施了粉,淤青的脸变得好看不少。撩喜本在瞧着镜中的自己观赏,蓦地小苗子闯了进来,便又起了火,喝道:“不去打人回来做什么?”

小苗子急忙跪了地说道:“回少使,花桂晕过去了。”

“晕了照样打!去,拿盆水泼醒她!”

谁知小苗子又道:“方才张良人路过这里,看了好一会儿花桂,看模样本是要回正殿的,在看过花桂后,却又突然出了宫,不知……是不是要去见皇上?”

“他去见皇上?”撩喜一嗤,“皇上可不一定会见他。”

小苗子点头:“话是这样说,但若张良人有事奏报,说不定皇上就要见他了……”

撩喜一顿。

是了,张玲珑可不总这样么?

先前皇上不见张玲珑,张玲珑便拿着他的事愣是挤进了帝书阁——今日说不定更要借着花桂的事大做文章!

撩喜心道不妙,登时起了身,眉目蹙着,又将脸上的药膏、脂粉一股脑拿袖子擦掉,还嫌不够,余光扫到了大柱子,登时便狠狠地往柱子上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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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子跟宫女都吓了一跳,却见撩喜强忍着疼,龇牙咧嘴地从地上起来后,便踉踉跄跄也出了殿。

宫女愣住:“少使这是?”

小苗子一笑,暗自想着:这下有好戏看了。

嘴上却道:“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花桂抬下去,我再去太医院求些药。”

“好。”

有了小苗子的挑拨,撩喜自然没心思去管花桂挨打与否了,只顾着往帝书阁去截张玲珑,奈何方才撞得太过厉害,如今眼前还迷糊着。

他一边担心自己的眼睛跟脑子会不会磕傻了,一边又猜想张玲珑会跟皇帝说些什么。

而此时,张玲珑早就进了帝书阁,却不是因为撩喜惩罚花桂一事,而是被丞相华自达给拎进去的。

彼时,辰让正站在那里挨训,脚边还丢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棍子,边棱甚是刺毛。

张玲珑本在悄悄看,疑似皇帝要挨打,刚要偷偷溜走,谁知华自达的眼睛倒尖,大步走过去便将他捉了进来。

张玲珑登时跪地道:“丞相大人,我只是路过,您要打也不该打我啊?”

辰让瞟来一眼。

张玲珑又忙道:“当然,皇上是一国之主,您也是不能打的——所以您若要打人,只能打您自己了。”

华自达气得胡子一翘,指着他道:“你不过一个戏子,本相要打就打,甭以为皇上封你做了良人便能无法无天了,旨意没下之前,你还是个小男宠!”

“小男宠”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张玲珑,可他知道华自达说得都是对的,前几日皇帝虽许了他与撩喜的名分,但旨意却一直没下,不怪华自达说这个。

想到此处,张玲珑深深叩首道:“皇上,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下旨罢!”

辰让眸子一转,又看向华自达。

果然,丞相气得胡子更抖了。

其实这几日,辰让在朝堂也提了要把张玲珑与撩喜收入后宫的事,不出所料受到了诸臣的反对,丞相更是一日三次地来堵她,生怕她违逆百官之意、再偷偷下了旨。

而今日,她正是打定了主意要写册封书,丞相便跑来阻止,不仅拿她先前折断的桌脚说事,还在一旁絮叨。

她每写一个字,丞相便絮叨个十句八句,可饶是这般,册封书还是写好了。

两封,不多不少,正是张玲珑与撩喜的。

张玲珑显然不知道这件事,还在叩首恳求。

辰让起身,看向殿外,唤道:“取帝玺。”

门口的小太监虽大概知道丞相的意图,但皇帝发话,他不敢拖延,只得去了。

华自达自知无法阻止册封书的成立,可他也不想让这小小的丫头才十七岁就去学长公主的做派:后宫可以收人、封位,但绝不该是戏子与太监!

眼见小太监捧来了帝玺,华自达顾不得其它,快步走到桌案处,便要抢来册封书撕碎!

不想辰让伸了手作拦,华自达不敢造次,终是收了手,辰让看着他,正经问道:“丞相可要做皇帝?”

华自达一怔:这……这从何说起啊?

“若丞相肯,孤愿拱手相让。”

辰让的神色不像说笑,反而很是情真意切,正因如此,华自达才气得踏踏实实。

好么,感情这丫头如此忤逆,竟是因着不想做皇帝?

还拱手相让!

这是能拱手相让的吗?!

他怒道:“你如此言语,可对得起先帝与祖帝?这江山是祖帝打下来的,你的身上流淌的是祖帝的血!你生而便该好生守护这河山,怎能有懈怠推脱的想法?!”

恰在此时,去取帝玺的小太监进了来,听着丞相的呵斥身体抖成一团,却也不得不将帝玺恭敬奉上。

辰让接过帝玺,并未理会丞相的怒火,只在册封书上按下帝印,并道:“既然丞相不做皇帝,那孤便是皇帝,帝玺自是——想盖、就盖。”

随着“想盖”、“就盖”四字,帝玺接连印下,两页册封书便彻底生了效。

华自达再没机会撕掉了。

撩喜肿着脸来的时候,华自达已经离开了。

而张玲珑跪在地上,不知手里捧了什么,正在悄声笑着。

张玲珑一笑,撩喜便发毛。

撩喜生怕张玲珑“恶人先告状”得了逞,进了殿便急忙跪地,肿着一张脸哭诉道:“求皇上给撩喜做主!”

闻言,张玲珑转头看他,目光一诧:这、这是撩喜?

怎么丑成这样了?

辰让也看过来。

虽然撩喜负伤,但辰让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问道:“为何?”

撩喜指着张玲珑,怒道:“他!是他打的撩喜,如今撩喜眼睛看不清了,脸也肿了,说不定就要毁容了,足见张玲珑的小人之心,是要将撩喜除掉、好独占后宫啊!”

辰让一顿。

不等辰让开口,张玲珑便气冲冲地站起来,狠狠踢了撩喜一脚,怒道:“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赖,我何时将你打成这样了?明明是你不长眼非要往我脚上撞!”

说着便要继续打人。

“张玲珑!”

辰让突地起身叫了他的名字,张玲珑愣住,忙收了脚,又规规矩矩地跪下了。

地上的撩喜只觉肚子要被张玲珑踢瘪了,虽不算太疼,可心里委屈极了,便呜呜咽咽着倒在地上哭。

张玲珑偷瞄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殿上的辰让瞧着此刻的场景,只觉额侧突突作响,许久,她终是说道:“张玲珑,把撩喜搀回去,好好照看,别留了伤。”

见辰让没有发作,张玲珑急忙应了“是”,捞起撩喜便要走。

谁知撩喜不罢休,在地上挣扎着不起身。

张玲珑实在拉不动,只得又看向辰让,故作可怜道:“皇上……我一人搀不动。”

辰让使了个手势,便有小太监去给张玲珑帮忙。

撩喜终是不敢造次,只得乖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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