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头绪……
十几年前的人，现在再也找不到了。苏默手上仅有的线索，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了。
也不能说毫无收货，最起码她知道她妈妈并非故意抛弃她，她也有难言之隐的苦衷。
她从小到大，埋怨过她不少次，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自己生下来，却不养育自己，甚至还把她当成工具。
她如果知道自己这些年的生活，会不会有所愧疚。可现在……她释然了。
苏默订了当天晚上回去的车票，离开的时候心情很坦荡。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小镇的时候，有人追出来很远，却没能赶上车子。
她们第二天清晨到了江洲市区，随后坐灰机回去。
苏默回到家中倒床就睡。
一直睡到了下午两三点，饥肠辘辘的醒来。
凌墨寒难得让她多休息一天，不用赶着做作业，真的是太幸福了。
晚上，权菲菲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出差回来了，想要聚一聚，吃个饭。
帝都的气温明显冷了很多，她赶到了餐厅，被空调吹着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菲菲，这是给你带的特产，全都是海鲜。”
她将大包小包递在权菲菲的面前。权菲有些惊讶。
“这些是哪来的？”
“凌墨寒去江洲工作，带我去了，这些都是江洲特产。不过，权医生应该也给你准备了，他比我提前一天回来。”
“权衡也去了？”权菲菲有些惊讶。
“对啊，不只是权医生，还有舒雅。”
听到此话，权菲身子微微僵硬，面色都苍白了一分。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权衡提都没有提。
“就你们四个吗？”
“嗯。”
“你……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权菲菲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突然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默。
苏默楞了一下，她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有些不解，道：“难道权医生没有告诉你吗？我本来是想让你一起的，可是没想到凌墨寒告诉我你已经去出差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权医生是你哥哥……”
“苏默，我们认识多久了？”
苏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她突然点名道姓的叫自己，苏默有些不适应。
她的表情好凝重，让她压力很大。
“菲菲……你怎么了？我们……我们从上大学就认识了，已经两年半了。”
“那你和凌舒雅认识多久？”
“才……才一两个月。”
“那在你心中，是我终于，还是她重要？”
苏默听到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两个都很重要啊，一个是自己的好闺蜜，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
而且，凌舒雅和她不应该也算是一家人吗？
她起身上前，抓住权菲的胳膊，道：“菲菲，你怎么了？你和舒雅是不是吵架了，她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听说都要订婚了……”
“够了。”
权菲菲听到这些话，内心很烦躁。
她不应该这么激动的。
她们是情侣，出去游玩是应该的，何必带她这个电灯泡。
她知道自己和权衡的差距，就算权衡知道自己爱他又怎样，碍于那兄妹的关系，她们永远都无法善终。
现在，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颓废的坐下，看着苏默受到惊吓的样子，有些自责。
“对不起，我听说你们去玩，而我不知道，我有些生气而已。没吓到你吧？”
“只是生气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刚刚你凶神恶煞的，可把我吓坏了！那你现在没事了吗？”
“没事了。”
权菲菲轻轻摇头，心里涌起浓浓的无力感。
她现在还能怎么样？
这顿饭，权菲菲都吃的心不在焉。
苏默见她精神不好，想打车送她回家的，但是却被她拒绝了。
她想要好好冷静下，想想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这段感情必须割舍！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继续这样子，只会害死权衡。
冷风簌簌的吹在她的脸上，眼眶的泪一滚落，瞬间冰凉。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那陌生的号码。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凌舒雅狐疑的声音。
“是你？”
“嗯，是我，能见面谈一谈吗？”
“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就算以后我嫁给权衡，我想我们也无话可说。你不喜欢我，同样我对你也深恶痛绝。”
“我要走了，你不给我安排一下吗？”
凌舒雅听到这话，很是惊讶，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权菲菲嘴里说出来的。
很快凌舒雅就开车来到权菲菲家里，看到那沙发，她的拳头就不自觉捏紧。
权菲菲洗完澡出来，她冷冰冰的说道：“明天，我会让搬家公司的人过来，给你重新换一套沙发。”
权菲菲闻言，心脏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看了眼沙发。
那天晚上……
“搬掉吧，反正这房子我也不打算住了。我向学校申请了暂停学业，我有一年的时间。你来帮我安排去哪儿，最好让我这一年内无法回来。”
“你真的决定了？还是再哄骗我，第二天又要改变主意？”凌舒雅现在对她完全不信任。
“我想清楚了，我对于权衡来说的确充满了危险。我不想事情败落，别人笑话他。他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我不想做那颗沙子！”
“好，这话是你说的。我晚上就会给你安排。你可以四处游玩，费用我来承担。你也不要去找权衡道别了，有什么话短信里说。以后，最后也不要给他电话，既然要断，麻烦断的彻底点。”
凌舒雅的态度有些不善，权菲菲用力点头，指甲都深深嵌入其中。
良久，她才吐出那四个沉重无比的字。
“我知道了。”
凌舒雅用最快的速度，将权菲菲送走。
看她上了飞机，她的一颗心，才算彻底安定。
飞机上，空姐提醒要关机。
权菲菲还在编辑短信，删删减减，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这一次我想试试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生活。我想出去游历一年，回来希望看到你已经结婚。无念，我会定期给你写信。】
满腔肺腑，最后……只化为这短短一句话。
纸短情长……权菲菲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看了很久很久，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菲菲离开帝都了。
她从未出过远门，自从爸妈出事以后，她们就搬到了帝都和叔叔一起生活。
他每次出门再远，心里总有一个牵挂，因为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在帝都，所以每年的假期都有了盼头。
他习惯了每次都是自己漂泊，因为他知道菲菲会在这儿等他。
可现在，他留在了帝都，走的那个人确实菲菲。
他没有去追，知道她必然是深思了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定，不然她不会离开的。
她是为了自己的心理疾病吗？
她想要自我治疗吗？
如果他追过去，是不是就会前功尽弃。毕竟，以后照顾她的不可能是自己。一定会有优秀的男人出现，比他待她更好。
她总是厌恶自己，说话太官方，做事太死板。
总喜欢说教，还老是上纲上线。
他这个哥哥做的真是失败，他也不想如此，可是……菲菲的责任总需要一个人承担。
他必须活的严肃，没有趣味，才能为她挡风遮雨。
她一个人做自己就可以了，他早已习惯了。
权衡驻足在白欢欢的出租屋内，凌舒雅正在处理沙发，将一些东西用白布遮住，避免落尘。
她倒没有那么绝情，把她的房子都买下。
她开门看到凌舒雅的时候，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走之前，让我帮她照看下房子。”
“我只是来看看。”
权衡语气有些沉重。凌舒雅跟在他的后面，见他走到权菲菲的卧室驻足良久。
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合照，那还是好几年前的旧照片了。
只有一张，在她这儿。
自从爸妈出事后，她们就在也没有这样亲密照过相了。
他手指凌舒雅颤抖的拿起相片，大手轻柔抚摸照片中权菲菲灿烂的笑容。
其实，她小时候还是很乖巧的。
“权衡……”
凌舒雅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她的心里同样不好过。
权衡重视这个妹妹，超过了自己。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想保护这个妹妹。可现在她逃离我的控制范围内，我有些不习惯。其实欢欢历练一下也好，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在外会被人欺负。”
“权衡，你只是她的哥哥，你无法掌控她的人生。”
“我知道。”他无奈说道：“说起来，你们眉眼倒有几分相似，初见你时，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她。”
“这话……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了，但是我不喜欢听。哪怕是你妹妹，我也不想和她比较。我就是我，我是凌舒雅。就算我和她相似，你看我的时候，也不能混淆。”
凌舒雅捏紧了拳头，庆幸她们是兄妹，还有这层关系束缚着。
如果没有……她真的担心自己一败涂地。
“走吧，我送你回去。”
权衡轻轻放下相片，转身说道。
……
苏默是第二天才知道权菲菲离开了，电话没人接，社交账号没人登陆。
除了偶尔的更新，证明她平安以外，不然真的要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权菲菲昨天明显情绪不对劲，她明明看出来了，就应该好好安慰她的。
如果她安慰好了，说不定权菲菲就不会走了。
她有些自责，心情也变得很不美丽。
一整天，做的作业稀里糊涂。
凌墨寒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安排了行程。
“我……我要跟着伯母去Y国参加慈善晚会？有没有搞错？”苏默看着邀请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