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并不是很懂，因为她看见他那里还很精神。
由于时间太晚了，没有凌墨寒打扰她，苏默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凌墨寒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气出来，穿了睡衣就看见苏默已经睡着了。
他疼惜的拿了个睡裙给苏默套上，动作很轻，苏默迷迷糊糊了睁了眼又被他哄睡过去。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
这句话，对也不对。
男女之事很容易就让人上瘾，尤其还是怀里抱着心坎上的人的时候。
……
翌日。大年三十。
苏默是被门外面的脚步声吵醒的。
“几点了？”她迷迷糊糊的问凌墨寒。
凌墨寒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还很早，在睡会儿？”
苏默摇头：“不了。”
虽然是被吵醒的，但她已经没有了睡意。
两人一块起床换了衣服一起出去。毕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一路上遇到的佣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两人快到餐厅的时候，苏默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柳红梅打过来的。
苏默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柳红梅在电话里试探性的问她：“默默，你大概初几回来？我好提前让人准备。”
回娘家拜年这件事，苏默其实没怎么想过。
她和苏家几乎已经没有了感情，和柳红梅的养母关系已经形同虚设。
苏默直接就做了决定：“到时候我会让人送东西过去，你如果很忙，就让佣人收一下就行了。”
她的话，打破了柳红梅的最后一丝幻想。但柳红梅想到那天她去找苏默，却被凌墨寒赶走的事。
于是，她问苏默：“是不是凌墨寒不让你回来的？”
“什么？”苏默不知道柳红梅怎么会扯到凌墨寒的身上去。
“上次我和你爸吵架，本来是去你家找你的，结果他们骗我说你不在家，我就在外面等，到了晚上凌墨寒回来了，就把我赶走了。”
柳红梅想到凌墨寒的那天的样子还有些后怕。
苏默怔了一下：“前段时间言诺收留你的那次？”
“对。”
苏默并不知道那次柳红梅有去找她。
这件事凌墨寒并没有提过。
苏默因为接电话，脚步慢了下来，本来是和凌墨寒并行着走的她，此后已经落后凌墨寒两步远。
苏默听了柳红梅的话，不由得抬头去看凌墨寒。
凌墨寒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正好也回头看她。
见她拿着手机盯着自己，他便挑了挑眉：“快点过来。”
“默默？”电话里响起柳红梅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就挂了吧。”苏默冷淡的说完，就径直挂掉了电话，走到了凌墨寒身旁。
凌墨寒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牵着她进了餐厅。
到餐桌面前落坐，苏默也没有多看凌墨寒一眼，凌墨寒给她夹菜拿东西，她也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像是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情绪当中。
凌墨寒想起她刚刚接的那通电话，猜想多半和那通电话有关系。
吃过早餐，苏默没有回房间。
她起身对凌墨寒说了一句：“我去院子里走走。”
不等凌墨寒的回应，她就朝外面走了出去。
凌思语跑过来在凌墨寒旁边坐下：“默默姐去哪儿，你不跟着一块去？你们俩这几天跟连体人似的，我都找不到机会可以跟默默姐玩会儿……”
凌墨寒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思语觉得没劲，正要起身离开，就听见凌墨寒叫住他：“你帮我出去看着她点，别出事。”
苏默对这老宅毕竟不熟，他还是怕有个什么意外。
凌思语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开口：“你自己怎么不跟着去，你们吵架了？”
结果她的话惹来凌墨寒一个冷眼，凌思语吐了吐舌—头，起身跑了出去。
凌墨寒看着凌思语消失在门外，才抿紧唇收回了视线。
苏默之前接电话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还是先不上去招她，等她心情平复一些了，自然就愿意和他说。
……
凌思语到了院子里面，在一个凉亭里面找到了苏默。
老宅是复古建筑，所以院子里也修了水池和凉亭。
苏默靠着凉宁的柱子，出神的看着水面。
“默默姐，你看什么呢？”凌思语跑了过来，刚好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抖了一下：“好冷。”
“你跟过来做什么？”苏默扭头看了她一眼。
凌思语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在苏默的旁边坐了下来：“哥让我过来的。”
苏默牵起唇角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凌思语感觉到苏默不是很开心。
苏默摇头：“没有。”
凌墨寒没有将柳红梅来找过她的事告诉她，出发点是为她好，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和凌墨寒吵架。
就算当时她知道柳红梅来找她，她也不一定会收留柳红梅，大概会让人送柳红梅回沐家。倘若柳红梅不回沐家，她大概会在外面开间酒店让她住。
而凌墨寒的做法，也并没有太过份。
毕竟他连凌家人的人都不亲，更别说柳红梅了。
只是，苏默心里还是有些发堵。不管怎么说，柳红梅是苏默的养母，凌墨寒赶走了柳红梅，也应该和她说一声的。
凌墨寒看起来冷淡，但却是个谨慎贴心的人。他这样的做法，让苏默猛然的意识到，两个人并不是处在对等的位置之上。
凌墨寒会替她做决定，并且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的人。
仔细一想，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好的事业，也没有特别过人的优点，也并不聪明。
所以凌墨寒自作主张替她赶走了柳红梅，他甚至觉得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她和凌墨寒始终是相距太大了，凌墨寒除了性格上有点异于常人，其他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她知道他的出发点或许是为她好……可很多时候，有些事并不能只看到表面，不能只看到他是为她好而已。
两个不在同等位置上的人，很难走得长远。
最近这段时间，她太依赖凌墨寒了。她不想做菟丝花，只能围绕着男人，让男人帮她安排好一切。
凌思语偏着头，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那你们是怎么了？”
苏默失笑：“小屁孩管那么多。”
凌思语撇了撇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数字八：“别老是叫我小屁孩，你也就比我大八岁而已，算辈份，我们还是同一个辈份呢，哪里就是小屁孩了。”
苏默嘁了一声：“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她现在觉得有点冷了。
她和凌思语刚出了凉亭，就看见凌墨寒拿着她的外套朝这边走了过来。
苏默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凌墨寒。”
凌墨寒的眉心微拧，像一个解不开的结。他默不作声的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人一起朝里面走。
凌墨寒以为苏默会和他说些什么，结果她并没有说。
他想起来，苏默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很能藏心事的人。
早知道在之前，他就应该直接问她，而不是给她一个人安静的机会。
她出来走了一圈，安静了之后，反而更不会将事情告诉他了。
苏默想起当时秦水兰留给她的电话号码。
她当时虽然明确拒绝了秦水兰，但却还是将秦水兰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
秦水兰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在圈子里有很多人都能卖她的一个面子。
秦水看说愿意帮她牵线搭桥，只要她这话是真心的，就一定会帮苏默找到靠谱的人。
苏默找到了秦水兰的电话，想了想并没有直接拨电话，而是用手机号搜了秦水兰的微信。突然打电话给秦水看，肯定会尴尬。
先加微信，这也算是一个委婉的试探。
苏默发送了添加请求，附加信息就写的自己的名字。
今天毕竟是年三十，她以为秦水兰要过很久才会有反应，或者直接就忽略。
但她的消息才发出去没多久，就验证通过了。
苏默有些惊讶，她先给秦水兰加了个备注，返回的时候，就发现对面处于“正在输入”的状态。下一刻，屏幕里就出现了秦水看发给她的消息。
“苏默，你想通了？”看来她还记得她之前说的话。
苏默也不拐弯抹角：“对啊，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
“当然算数。”紧接着，秦水兰又发了消息给她：“你写的什么类型的，先发一段给我看一下，不过我最近可能没时间，我现在还在加班，你等我消息，可能要元宵节过后。”
秦水兰一开始给苏默的感觉，就是个惯坏了没什么三观的千金小姐。
但她现在发现，秦水兰或许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三观很正的人，但她有自己的一套人生法则。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与坏，黑与白。秦水兰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一套人生法则，想做什么做什么，或许才是过得最好的那一类人。
“我知道，谢谢。”这声“谢谢”苏默是发自内心的。
“先别谢这么早，万一到时候你的剧本太烂，我也只能给你找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三流导演了。”秦水兰这话说得直接，但苏默却一点都不反感。“好。”
“我还有工作，忙死了，有空再和你说吧。”
“她倒是想得美！”凌墨寒竟然还有脸打电话给苏默，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拜年。
苏默不表态，只是淡淡的说：“到时候派人送点东西去苏家就行了。”
凌墨寒抬了抬眼：“由你。”
……
晚上的年夜饭，聚集了凌家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