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满跟何静怡认为田小秋是他们的福星后，考虑到以前只顾着在何老爷家待着，放任何秀香欺负田小秋一家，实在是可恶。
夫妻俩一商量，打算给点什么东西作为补偿。
“你们什么也别说了，要补偿还不简单吗？”田高在桌前坐下，“给她们家买头奶牛就是了，我还能跟着沾光喝点奶茶。”
田福满也想到在田小秋家吃饭的奶茶，顿时觉得回味无穷，何静怡更是两眼发光，“可以哦！”
田福满当下就决定买头奶牛送给田小秋。
田高看着父母兴奋的样子，不免泼冷水，“爹，祖母可是不好对付的，你要是买了奶牛送给田小秋，她会气得把田小秋的家掀了。”
何静怡点点头，“娘是做得出来的。”
“我这就去跟娘说一声。”田福满轻声说，他想到了什么，指着儿子说，“田高，你在这里守着，别出去了，免得你姑姑来了，你娘不得不起来应对。”
田高有些无奈，“谁家像咱们家这样，要防着自己的家人的？”
田福满就像一个妇女一样啰啰嗦嗦，“你娘正是危险时期，千万别马虎大意，出了事就麻烦了，会危及到生命的，知道吗？”
田高频翻白眼，何静怡催促快走，田福满就去何秀香那儿了。
何秀香还在听戏，看到田福满进来，就让他在旁边坐着听听戏。
田福满对听戏不感兴趣，又不好打扰母亲，就乖乖地坐下来。
他半听着打着哈欠，头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何静怡，他都没怎么睡过，这会儿在戏剧的催眠下，沉沉入睡了。
何秀香让丫头送上一件厚衣服，盖在田福满的身上。
她看着田福满，此情此景，就想到田福满小时候。
那时，田老太爷也爱听戏，家里也殷实，这里一样戏剧不断，几个大人在听戏，孩子们在旁边追赶着。
孩子们偶尔挡住了大人的视线，总会遭到一顿臭骂。
何秀香印象中，田福满就跟田高一样总喜欢捣乱，总喜欢挡住田老太爷的目光，田老太爷总要打他，田福贵总会说要替田福满挨打。
田老太爷就把他们拉到一块打。然后大家就没有听戏的兴趣了。
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小时候的淘气包，此刻也长成胡子拉碴的大叔了。
何秀香叹了一口气，朝着戏班子挥手，戏班子就离开了。
田福满睡了很久，坐了噩梦，猛然惊醒，直接坐了起来，看到何秀香温和地看着自己，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何秀香一脸冷漠。
“你来找我什么事？”何秀香淡漠地问，她知道田福满肯定有事找她，他空闲的时候宁愿去喝酒也不会来这里陪陪她的。
田福满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儿才说，“娘，我要买头奶牛给小秋！”
何秀香眉头拧成了一条绳子，“干什么给她买奶牛？你不知道有多贵吗？”
“我当然知道了有多贵了，咱们家还买不起一头奶牛吗？我这样做是因为她帮了我大忙了！”田福满点点头，看着何秀香神态不明，淡淡地说，“你听着就行了，千万不要冲到她家把牛牵回来并用恶毒的言语骂她。”
何秀香别开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还管不着了。”
田福满惊讶地看着何秀香，“怎么？娘良心发现了，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大哥家做的事是愚蠢的？要改邪归正了？”
何秀香冷冷一笑，“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整天嬉皮笑脸的，一点也不正经。”
“我知道，你最喜欢的是三弟！”田福满淡漠地说，“三弟也受不了你了，都离家出走了，你要是再找小秋麻烦，我就带着静怡、田高到岳父家里，我让你孤家寡人一个人，看你知不知道错。”
何秀香自认为最疼爱的是田福满，此刻听到田福满的威胁，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生了五个孩子，对她最好的还要属大儿子田福贵。
不管她怎么对田福贵不好，逢年过节，田福贵都会偷偷地来看她，她总是把他赶了出去。
田福满快速站起来，“行了，我的话送到了，我这就去城里找找牛贩子，我买牛去了。”
“等等！”何秀香喊住了早离开的田福满，“你倒是说说静怡怎么了。”
田福满想着何静怡本来就经历了流血事件，此刻怀孕还没有三个月，也不能说出来，怕胎儿小气留不住，“娘，你别问了，总之，你监督银珠，你们别去打扰她休息就行了。”
何秀香冷冷一笑，“不就怀个孩子吗？至于那样小心翼翼的吗？我怀五个孩子，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娘，以前能跟现在一样吗？”田福满不爱听了，“你不要忘了，静怡生田高之所以大出血，是你气的。是你前一天在她面前说这说那的，她气着了。”
何秀香不想说下去，她哀怨地看着远方，不知道为什么，每活一天，她就感觉死亡离自己很近，她真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来了。
她也经常反省自己为什么要专门针对田小秋一家，可第二天依旧想去找田小秋的麻烦。
她嫁到这个家以来，一直没有人关心她，她实在太寂寞了，所以喜欢看田小秋讨厌自己的样子，那样似乎就被人记住了。
是的，她要在别人心里留下印记，哪怕是噩梦，也总有了痕迹。
何秀香感觉自己挺可怜的，就为了一点点存在感，把自己逼成了恶祖母。
田福满不知道何秀香在想什么，他再次强调，“你别在想什么花招了，你要是再敢对小秋家做什么，我就不会认你这个娘了。”
“滚！”何秀香吼着。她习惯了做恶人，就是做不了好人。
田福满无奈摇头，迅速走开了。
很快，田福满从城里带回来一头奶牛，放在宅子以后就去看何静怡。
何静怡已经起来了，他吓得不行，赶紧跑过去扶着何静怡躺下，“怎么不歇着？田高呢？小兔崽子去哪儿了？”
“你别嚷嚷！”何静怡骂了一句，“田高一直在这里守着，刚饿了，去厨房拿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