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冰冰凉凉的感觉冲淡了疼痛,竟然还有些舒服,亦浅不由眯起了眼。

像猫儿般乖巧。

两个胳膊都被涂抹上据说有奇效的膏药,看了眼白九依旧不见喜怒的脸,亦浅讪讪,瞥了眼黝黑的胳膊又担忧地问:“能恢复原样吗?”

白九面上似带嘲讽,没有说话。

亦浅不安,紧张地仔细盯着白九表情,再次询问:“能恢复原样吗?”

白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亦浅摸不着他的脉路,但得到肯定答案还是安下心来。

看他依旧拿着伤药坐在床边,想起背后的伤势,不由俏脸一红,难得害羞说了句:“剩下的我自己来。”

白九嗤笑一声,看了眼明显亦浅够不着的背,在亦浅的面红耳赤中还是顺从地站起身,将药膏放在床头,又顺手往亦浅嘴里塞了个丹药,方走了出去。

甘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亦浅美滋滋地重新趴了下来。

坐着太累。

不一会便有女弟子敲门,为亦浅上药,两人闲聊了几句。

亦浅知道了那日的吃粪君叫宁夏,现在执法堂领罚。

且食人的山魈并不常见,但已然伏诛。

这倒霉运气。

那日是白九救的她,他还守了她一日夜。

心里美地冒泡。

但伤势未好,亦浅精力明显不足,上药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

亦浅外敷内用的伤药俱是天枢门密宝,功效显著。

她的身体很快痊愈,甚至之前受伤的皮肤也变得更加水嫩。

那日弟子已然受到惩处,自己又除了遭了些罪也没损失什么,况且那愈发肤若凝脂的皮肤,亦浅十分满意,便不再提那日的惊心动魄。

心情好地推开房门,正好看见立在院中的白九。

两眼弯弯,唇边带笑,背着手蹦到白九身边,侧头问:“哥哥,等谁呢?”

明知故问的问题。

白九没有回答,反而一脸认真:“从今起,你就算半个玄门弟子。”

亦浅一愣,下意识反问,不可置信:“什么叫半个,我是半个人?”

白九一声轻笑:“你算两个人,一个顶俩!”

说罢留下句“跟上”便转身离去。

唇角似乎还留着一抹笑意。

亦浅觉得受到了嘲讽,但毕竟白九没有说过分的话。

看着白九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唇,只好小跑跟上。

两步追上,察觉到白九故意放慢的脚步,亦浅微微眯眼,十分满意。

于是得寸进尺:“哥哥,我既成了玄门中人,那能学些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是点石成金?”

白九足下一顿,停下转身。

亦浅跟在白九身后,不想他突然停步,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白九怀里,庆幸地摸摸幸免于难的鼻子,疑惑地看向白九。

“你昨晚睡得如何?”白九挑眉看她。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人摸不着头脑,只得老实回答:“说实话,还不错。”

白九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看来你的美梦还没醒。”

翻转的袍角气势汹汹。

亦浅乍一听还没明白,就见他又动了起来,只好自觉地跟上了脚步,走了两步突然灵光乍现明白过来。

人家是在说她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恶狠狠地在背后做了个狮子扑食的动作,愤恨地跟在他身后。

主峰。

亦浅得体地向坐在高座上仙风道骨的白九师尊请安,并没有想像中的冷场或刁难,亦浅还另得了件师尊赏的宝贝:招魂铃。

亦浅欢喜地拿着铃铛,又说了许多吉祥讨喜话,见此,高高在上的师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亦浅得意地看了白九一眼,然后两人恭敬告退。

回开阳峰的路上,白九看了眼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亦浅,不得不承认亦浅确实有讨人喜欢的天赋。

抬眼看得了宝贝铃铛正稀罕的某人,白九终于问出一直的困惑:“所以,太子妃?”

亦浅忿忿:“这事能不能翻篇?” m..coma

白九挑眉,看着她没做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

不能。

亦浅气短,脚随便地在地上划拉了两下,抱怨:“你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能听到京里的传闻!”

“所以这是真的?”白九抿了抿嘴,皱眉。

亦浅连忙否认:“没有,我没答应!!”顿了顿无奈道:“我又不傻。”

白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但还是拼命抑制住,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继续向前走去。

亦浅学他也淡淡地点了个头,心中腹诽。

假正经!

八卦怪!

突然想到什么,又不怀好意地开口:“哥哥,咱俩可是我在娘胎时就定下的娃娃亲!”

白九垂眸,摆事实:“可我也记得在上山学道前就到你家解除了婚约。”

亦浅眨了眨眼,故意耍赖不认账:“那是我倒霉的庶出二叔应的,算不得数。”

白九不搭理她的厚脸皮,掐了个北斗诀,大义凛然:“道爷可是要得道成仙的。”

一时道袍广袖无风自起,身姿飘渺,凌然出尘,仙人之姿。

亦浅没出息地看呆了。

猛然回神,掐了下手努力镇定。

又强词夺理:“你们道门几百年都没出个飞升人物了,哥哥,你莫要痴心妄想。”顿了顿又摆例子上事实:“再说,你们玄门又不禁嫁娶,就说前两年玄玉道君娶亲,那排场可是闻名天下。”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说人不揭短。

白九总算明白京城里那些人为何恨亦浅恨得咬牙切齿,甩袖离开。

健步如飞。

亦浅跟在身后跑得费劲,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袍角,如泥鳅般滑手的袍角在脱手好几次后才终于被抓住,步子也放慢下来。

亦浅傻乐,又想到方才白九的美风姿,色迷心窍,胆从色中生:

“哥哥,你要不要和我好?”

理直气壮。

毫不辜负曾经要星星不能给月亮、肆意横行、刁蛮任性的女纨绔之名。

闻言白九脚下一滑,忍不住转身:“你怎变得这般死皮赖脸?”

亦浅闻言不禁松了袍角,一脸伤心受伤,眼睛里那闪烁的光也似熄灭了般,让人好生心疼。

“是我的错。”

白九突然又开口,亦浅不由抬起头亮晶晶地看他。

白九话音倏而一转,显然不是很吃这套,继续:“我忘了你一直是这般死皮赖脸!”

亦浅听他如此说气馁地收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又不服气,愤愤不平:“你为何不吃这一套?”

白九摸摸下巴,疑惑:“我为何要吃这一套?”

亦浅有理有据:“王家的大姑娘每回露出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京里那些公子哥恨不得为她赴汤蹈火!”

白九不想和她讨论这些,整了整衣袖,敷衍:“大抵是你没学到精髓!”

就像捅了马蜂窝。

亦浅如炮仗般向白九冲去,直撞得白九退后了好几步,方扶着亦浅定住了身形。

白九气急,低头正欲准备教训。

亦浅却先发制人,一脸指责:“你就是嫌弃我,哼,肤浅!!”

恶人先告状!

白九咬牙,但还是想不出自己如何肤浅。

毕竟是天枢门无数少女的梦。

于是,忍不住问:“我如何肤浅?”

“哼哼!”

亦浅拍掉白九扶着自个胳膊的手,大步向前。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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