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的亲爹嘞!

苏孜姜把那个大麻袋扔进睿阳王府之时,在将军府碰了壁的杜若正好也刚跨进睿阳王府的大门。

大麻袋在地面上砸出轰地一声闷响,紧接着被面无表情的苏孜姜给拖进了临渊阁。杜若趴在墙脚偷看了半天,一时都忘了自己方才被自家娘亲毫不留情地撵出将军府的不快。

这毒辣椒消失了这么些日子,究竟干嘛去了?又带了些什么回来呢?

杜若朝丁香使眼色,示意她跟着一起上去瞧瞧。丁香一个劲地摇头,表示临渊阁不得擅入,劝自家小姐不要惹是生非,否则被王爷发现了定然没好果子吃。

显然杜若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想让她再安分下来怕是不能。

小丫头不敢,不代表她就不敢。捻起一颗石子丢了出去,立马有人警觉地赶了过来,“什么人?”

丁香吓得手足无措,杜若一拍她的脑袋,“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跑!”丁香顿时如同受惊的马驹,没头没脑地疯跑了起来。

临渊阁的守卫追着慌乱逃窜的丁香而去,躲在原地的杜若则借此时机溜进了临渊阁。

屋内,司马燚冷睨着苏孜姜带回来的大麻袋皱眉,“什么东西?”

“爷,奴婢追查南巫公主下落之时,发现南巫的杀手竟然在秘密追杀此人。后经奴婢调查得知,原来半年前南巫公主失踪,竟与此人有关。”苏孜姜解开麻袋,“奴婢留了活口,特带回来给爷亲自审问。”

杜若扒在门缝外朝里张望,但见苏孜姜将麻袋里头的人扒拉出来,一脚踹到了司马燚跟前。人摔在地上,头磕到得地板咚地一响,可那人却一声不吭。

倒不是那人铜皮铁骨经得起磕碰,而是人家的嘴巴给死死塞住,根本出不了声。杜若瞧苏孜姜又是一脚踹下,将剑架在了那人脖子上,这才拔掉了堵在他嘴里头的破布。

“好好跟我家爷交待,你是什么人,还有南巫的人为何要抓你?你与南巫公主究竟有何关系?南巫公主现在何处!”

苏孜姜一连串的问话出口,听得杜若都有点懵。杜若不由心中嘀咕,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这是让人家先回答哪个啊?

果然,那人可怜兮兮地惨叫了一声,“啊!好疼!姐姐你轻点儿!”

杜若远远听着,先是觉得这家伙可真惨,竟然落到了苏孜姜这毒辣椒的手里头,紧接着又觉着怎么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紧贴着门缝,试图看清那人的脸。可忽然之间,原本紧闭的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趴在门上的杜若一时失去了支撑,脚又被门槛绊了一下,顿时重心不稳扑倒在了屋内,直接给屋里头的那位爷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缓过神来,那华贵的皂靴已至跟前,某位爷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来就来了,光明正大地敲门就是,偷偷摸摸地做甚?难不成就为行此大礼给爷惊喜?”

杜若摔得不清,险些磕到牙。她旁若无人地朝着那双华贵的靴子啐了一口带血星的唾沫,成功把这位趾高气昂的爷给逼退几步,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瞧爷说的,爷与苏姑娘久别相聚,我一个外人又怎好贸然地敲门搅扰爷的好事。”

“既知会搅扰爷的好事,那你还有胆子来?”司马燚一把将她拎起,“不过你来得正好,来认认。”

杜若被司马燚扔到那人身旁,她还没看清对方的脸,那人就哭喊着朝她扑了过来,“师姐!师姐救我!”

瞪着面前那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杜若有些难以置信地仔细辨认着,“你是——”

“我是阿祁啊师姐!师姐救命啊!”

司马祁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抱着杜若的胳膊不松手。某位爷见状,沉着脸又上前把杜若给拎开扔到一旁,“认出来了吗?”

“这是我师弟?”杜若有些不确定,“声音听着倒是耳熟。”

某位爷脸更沉了,揪着她质问,“还会不会说实话了?”

“哎,好疼啊!你松手!”杜若死死拽紧被司马燚揪着的辫子,生怕发根被他给拽松了,“我怎么不会说实话了?你们把他打成这样,我能认得出来么?”

“你有师弟么?”司马燚不留情地拆穿。

杜若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尤其是苏孜姜在,她心里更是不爽。是啊是啊,苏孜姜是他司马燚的自己人,他自然什么都不会瞒她。所以她这个假医神弟子,人家苏孜姜肯定也是早就知晓的。

可司马祁并不知晓这些事,依旧哭喊着,“师姐,师姐,他们要杀我,师姐救命啊!”

眼见着司马祁又要向杜若扑过来,司马燚冷冷道,“再作死的话,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司马祁居然秒懂,十分识相地与杜若保持了安全距离,转而扑向了司马燚——的靴子!

“五爷,五殿下,睿阳王殿下!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的亲爹喂!您可千万不能杀我!”

杜若捂脸,简直没眼看。

司马祁这臭小子,为了活命还真没底线啊,还亲爹都喊出来了,真特么没出息!

“滚!”司马燚嫌弃地将司马祁踢开,“爷给你个活命的机会,然若有虚言……”

“若有虚言,就……就让我回到我娘的肚子里头再投一次胎!”司马祁举着手掌发誓,“五爷请放心,我保证说实话,我用我爹娘起誓!如果我骗了五爷,我爹娘再生我就没屁眼!”

司马燚头一回听人发这样的誓,不由唇角抽抽,可一时又想不出有何不妥,只能先顾着眼前,暂且不去深究,“说吧,你与她究竟什么关系?”

话一问出口,让在场的苏孜姜和杜若皆是愣住了。

这位爷不追问司马祁与南巫的关系,首先追问他与杜若的关系,这是何意?

相较于那两个女人,司马祁反倒淡定许多,不假思索地回答,“五爷当真要听实话?那五爷得保证,如果我说了实话,您绝对不可以杀我,更不可以伤我分毫。您还要保证留我在府里头,保护我不受南巫杀手的追杀。”

司马燚的脸色更加黑沉,“废话真多!”

“既然五爷不反对,那我就当五爷是答应了!”司马祁往后退了退,看了眼杜若,“不瞒五爷,我与师姐都是假冒的医神弟子,但我们二人确系同门,却并非师承医神关云谷,而是另有其人。然师门有令,不得透露家师身份,还望见谅。”

呵!这臭小子反应还挺快,临时加戏发挥不错,台词也编的符合逻辑,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在圈儿里头混得风生水起,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是臭小子啊,你这满口胡话,也不怕老天爷听了,当真把你塞回你娘肚子里头再重造一回?就真不怕下辈子没屁眼?

“你说你与她当真是师姐弟?”司马燚眸光冰冷言语无温,“从前她日日在爷面前晃悠,爷竟不知,她是何时拜的师,又何时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皮毛医术?”

“五爷不知道那也并不稀奇,毕竟五爷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关注我师姐的动向?”司马祁肿得跟猪头似地脸上堆满比哭还难看的笑,“五爷虽然缺席了我师姐的前半生,然却可以掌握她的后半生。五爷若有兴趣,我可以慢慢将我师姐的糗事一件件地讲给五爷听……”

杜若翻了个白眼,很想提醒他,小子,你的戏有点儿过了!但眼下的情势,她还不能拆司马祁的台,只能别无选择地与他搭戏。

“喂!臭小子!你胆敢出卖姐,姐回头一定让师傅打断你的腿!”她装模做样地生着气,掐腰跺足满面怒意,“早知道你这家伙如此没良心,姐就不该管你,让你直接被那毒辣椒打死算了!”

司马祁继续接戏,“师姐,如今保命重要啊!你师弟我的小命还捏在五爷手里头呢,你就不能帮我求求五爷?好歹让五爷先看在您面子上放了我啊!”

杜若左右看看,正打算顺势开口向司马燚求情,谁知苏孜姜先她一步提剑上前,“少胡说八道!五爷定然会看在杜小姐的面子上,让你死得体面一点!说,南巫杀手为何要追杀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司马祁忧愁又无辜地长叹,“我家里头是做药材生意的,最近从采药的村民那里收购了一味奇药,我爹让我将那药材取回,准备进献给宫中。”

“可我去的时候,那村民已经死于非命,那奇药也不翼而飞。我什么也没拿到,却招来横祸,无端端地被人一路追杀。若非遇上五爷身边的这位姐姐,我这小命怕是早就玩玩咯!”

司马燚将信将疑,“什么奇药?”

“岩火籽。”司马祁半真半假地说,“当年陛下举全国之力而寻的绝迹奇药。”

杜若好奇,“皇帝举全国之力寻找岩火籽?为什么?”

司马燚的面色变了变,并未回答杜若的问题,“有人找到了岩火籽?当真?”

“不错,可惜被人捷足先登。”司马祁感叹着,“我爹爹还指着它得陛下赏赐呢,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还差点把我给搭了进去。”

“爷,千万别信这小子的鬼话!”苏孜姜把剑架上了司马祁的脖子,“那些南巫杀手追杀你,明明是因为你拐走了他们的公主,你少扯东扯西转移话题。”

“谢谢姐姐看得起我,只是南巫公主都失踪半年了,我若有本事拐走他们公主,他们不早把我杀了,何必等到此时下手?”司马祁继续说,“姐姐怎么不跟五爷说,追杀我的,不仅仅只是南巫杀手,还有来自北原的杀手?”

“有北原的杀手也在追杀你?”司马燚冷肃的眸子中杀意顿起,他扫了苏孜姜一眼,“可有查到那些是什么人?”

“正在查。”苏孜姜低头,“还没有结果,故而未向爷提起。”

“呵!”杜若顺势帮腔,“苏姑娘不会是知情不报,故意坑我师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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