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月没有什么反应的时间，门就被推开了。
林雪瑶见到她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变得十分不善。
“你，你没事吧？”沈留月试探着问。
“你在那儿装什么呢？”这里没有摄像头，林雪瑶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沈留月真的是一片茫然，纵使她脾气再好，莫名其妙被这么一说，也有些不爽，“哈？”
“你听说你们搞女团的最喜欢耍这样的手段。”林雪瑶不屑地轻笑一声。
沈留月脑子里的问号简直能填满一整面墙了。
她刚刚不是在吐吗？什么叫做耍手段？
联想到下午刚来到c市时吃的那顿火锅，林雪瑶一副对火锅很热衷的样子，当时沈留月还在暗中感慨为什么她吃那么多还能有这样魔鬼的身材。再结合刚刚的呕吐声……
林雪瑶没有与她多说，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你这样很伤身体的。”沈留月望着她的背影说道。
林雪瑶确实是侧着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来了一句：“还装？”
沈留月一耸肩，该提醒的她也提醒了，接受不接受是别人的事，以后要不要继续选择用催吐这种方法来维持自己的身材也是别人的事。
不过今天过后，沈留月算是知道，之前感受到林雪瑶的敌意，不是她想多了。
当然，两个人在表面上仍旧是和和气气的。
……
“林总，您看您这亲自跑一趟是做什么？”接待室里，总导演说道。
“我为什么亲自跑这一趟，你难道不明白？”林禾坐在沙发上，接过总导演递来的茶，“无非是好奇，为什么《少年行》一期节目一个半小时，三期节目过去了，我们家艺人的镜头只有二十分钟？”
“嗯……这个……林总夸张了吧。”
“我说的这二十分钟里面，还有一大部分是和其他嘉宾的合体镜头。”林禾说道，“真正的个人镜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林总……”总导演还想再分辩什么。
“连那个小网红，镜头量都能倍杀我的艺人。”林禾轻蔑一笑，“你当我不存在？”
“林总啊，你看你这话说的。”总导演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剪片的时候，肯定挑反响好的剪，一时间可能忽略了你的艺人……你这么一说，我们下次剪片肯定会注意……”
“我倒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那个姓林的小网红化个妆都能剪五分钟，我的艺人所有吸粉镜头剪得一干二净。”林禾一笑，“要捧人可以，别压到我头上来。都是圈内人，别把面子弄的不好看了，你说是吧？”
“是，是，林总……”
另一边，还在录节目的沈留月，还不知道自己的镜头被一剪没，还在傻傻地打工。
为什么要打工？因为六人团在几天的胡吃海喝之后，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把资金吃没的。趁着在c市的最后一天，几个人决定打工赚钱。
沈留月和许振宇是爱豆出身，两个人一人掏了五十块钱，租了一个音质十分一般的音箱，外加两个话筒。许振宇还背上了自己的吉他。
夜晚，c市的街区一片繁华。
两个人挑选的是c市人流量最多的一个商业区附近的空地。刚摆好音箱，竖好招牌，挂上收款二维码，正准备开口吆喝。
“这儿不准摆摊，快走快走！”蓝色制服的城管突然出现，一脸不耐地就要赶他们走，还拿出手机拍了他们一张照。
“大哥，大哥别拍，我们不知道，这就走。”许振宇忙不迭说道。
在无数次被城管驱逐之后，两个人坐在台阶上感叹。
沈留月拿着扇子扇风，对着镜头说道：“这个节目的真实就在于，我们连摊都摆不了，甚至还会赔钱。”
许振宇拧开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沈留月，沈留月说了声谢谢。
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三个女生，看着他们，惊喜地捂住嘴。
“你们是许振宇和沈留月吗？”有个女生问道，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两个人点点头。
“啊啊啊啊太好了，见到本人了！”
“你们在这里录节目吗？”
“我知道，是不是录那个《少年行》？”
几个女生激动地道。
许振宇笑着回答：“我们在穷游。”
“我们能合照吗？”其中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道。
沈留月和许振宇对视一眼，点点头，“可以啊，来吧。”
几个女生脸上的表情跟买彩票中了几个亿似的，开心地直跺脚。跟偶像在一起合照的时候，连动作都变僵硬了。
拍过照后，沈留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摆摊？我们出来打工，已经被城管叔叔驱逐了几条街了。”
“啊，这个嘛……”其中一个女生想了想，“这附近有个广场，平常摆摊的人挺多的。”
许振宇问道：“可以麻烦带我们去吗？”
女生惊讶地捂住嘴，良久激动地点点头，“可以可以！”
女生所说的广场不用走几步就到了，晚上出来摆摊的人也很多。广场上还有很大的空地。
沈留月和许振宇选好一块位置，摆好音箱、招牌、收款码，开始卖唱。
街头卖唱的感觉其实是很奇妙的，在举起话筒放声歌唱的那一瞬间，沈留月感觉到由内而生的快乐与自由。
以BLANK9的咖位，开一场演唱会，都能赚到巨额的演出费。但此刻在街头唱歌的她，看着一个个素昧平生的人认真地倾听着她的歌声，陌生的灵魂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相逢，这让她感觉到奇妙。
有不少人认出了两个人，也有很多人是不追星的路人，但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在这个晚上能驻足下来，倾听他们歌声的人，沈留月心中饱含着感激。
ps：小六卖唱被城管驱逐的情节，改编自作者摆摊卖花真实经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