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蜥蜴在河里猛烈撞击铁皮船，水面被搅地翻涌沸腾，我们在驾驶室里东摇西晃。老金开船往溶洞外冲。
大蜥蜴气性极大，一路死咬着我们不放。
狗五这艘铁皮船，有些年代了，不止设备老化，船板上的铁皮也因为缝缝补补变得脆弱不堪。
连撞几下，仪表台的警报灯亮了起来，老金看一眼，对我们说:“想个法子，这样下去，不等到老君山，船就沉了。”
我端着mp18冲锋枪，喊上川子跟我出去。
拉开门，冲到船板上，推上膛，对着水里扫射。河面被打的水花四溅，我让川子先停下，低头往下看，水面已经趋于平静。
“别打了，已经走了……”话音还没落，船板突然又是一震。
我脚下没站稳，一步踉跄，滚倒在地，爬起来，在心里操了一声，妈的，没完了。
大蜥蜴很狡诈，知道我们手里的玩意儿厉害，也不冒头，我们一通乱扫，连根毛都擦不到。
川子扫了一梭子，火气上来，说去娘的，抱着冲锋枪跑进驾驶室，等回到船板，手里已经多了一捆炸药。
川子扭头冲着老金喊一声:“老金，开足马力往前冲，我崩了这大壁虎。”
说完，拿出火机，点燃引线，往河里一丢，让我趴下。
我大叫一声操，扑倒在地，伸出手死死抓着护栏。
轰隆——
一声震响，河面冲起了一道巨型水波，铁皮船的船尾被掀得跳起来，又猛地砸在水面上。
这一下，震得我五脏五六都错了位，一阵生疼，铁皮船还在摇晃，我不敢放手，强忍着，死死抓住护栏。
这时候耳朵已经听不清了，嗡嗡的回响着，什么也听不见。
河面冲起来的巨型水波，瓢泼而下，砸在我脸上，呛得我一个劲咳嗽。
川子在我对面，张大嘴，大声喊着，我听不清，抬起头，也喊:“听不清，你说什么？”
川子的表情一阵急躁，又说两句，见我听不见，抬起一只手，戳了戳我背后。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点，后面……什么后面？
回头看一眼，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此时，巨型蜥蜴那硕大的脑袋，正搭在我的后背上，嘴巴大张着，舌头上的津液混杂着鲜血，沿着嘴角不住地滴淌下来。
我往边上快速滚了一圈，抬眼再看，发现大蜥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动弹。
定睛一瞧，才看它的半截身子已经炸飞了，断裂的肠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血淋淋的。死了。
我长松口气，站起身晃晃脑袋，把耳朵里的水抖出来，终于收到了声音。
川子也站起身来，得意的笑了一下，开口要说话，我心里憋着火，上去就给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娘的，是崩大蜥蜴还是崩我们。”
川子被我踹了一脚，咳嗽一声，故作淡定，说:“小许同志，怎么一惊一乍的，就我这爆破水平，放部队里，那都是尖子，一看你就没怎么见过世面。”
我被他气笑了，作势又要踹他一脚，他大叫一声，“没你这样的。”跑开了。
我看了一眼巨型蜥蜴落在船板上的半截尸体，去驾驶室问老金有没有事。
一进去就见老金黑着脸，我一愣，看了看，驾驶室简直不成样子，东西颠得到处都是，仪表盘凹下去一大块，就连掌舵的方向盘也折成了半截。
“妈的，这船算是彻底报废了。”
饶是老金这种脾气，也忍不住操了一声。
我回头看向差点让我们也命丧当场的始作俑者，川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笑一下，“情况紧急，情况紧急，我保证，下次一定注意。”
秦山看着驾驶室，皱了皱眉，问老金还能不能把船发动？
“不可能了，想办法下水游过去吧。”
老金认真地摇摇头。
好在我们已经冲出了溶洞，此时抬眼看去，老君山已经不远。
估计游个一千米左右，也差不多到河岸了。
铁皮船最下层被水浸入，船身下沉得厉害，我们不敢多耽误，背上包，把应急的救生圈拿上，跳进水里。
抓着救生圈往对面老君山游了一会，我突然想起，躲在船舱里的狗五。
回头去看，那艘铁皮船已经完全沉没了大半，只有一个驾驶室的顶棚还留在水面。
心里想着，这狗五也算是咎由自取了，要不是他一开始想借着这个地方谋财害命，也不至于落得个这种下场。
收回目光，继续往前。
游到河岸边，我们的体内耗费的很严重，大家躺在河岸上，一阵喘息。
现在已经到了老君山，我们也没着急着进去。
就近找了些木柴，坐在河岸边生了火，把湿衣服换下来，挂在火上烘烤。
川子从包里拿出提前备好的牛肉罐头，大家分着吃下，等衣服烘干，天已经黑了。
周围逐渐黑沉下去，只有河岸边的这团篝火，散发着唯一的光亮。
我们围坐在火堆前闲聊一会，老金开始安排守夜的事。
让我跟川子守上半夜，他跟秦灵和秦山守下半夜。
交代完，几人挪了个位置，在火堆边上躺下。
我拿出烟，递一根川子，给自己点上，坐在火堆前，跟川子看着平静的河面，边抽烟边发呆。
这一刻，突然发觉，内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老板，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好好的意境突然被川子一句话给破坏，我翻了个白眼，让他赶紧去。
川子笑了一下，拿着纸跑到了身后的灌木后面。
我继续看着河面发呆，看了有一会，等回过神来，见川子还没回来。
回头叫他一声，我说川子，你小子好了没有？
灌木后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有点奇怪，把烟头丢河里，站起身，拿着手电照向灌木丛。
光晕照在灌木上，我往前走几步，探头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
“川子？”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反应。
没听到回应，我马上意识到出事了，赶紧把老金他们从睡梦中叫起来。
老金听完，一诧，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仔细回想一下，摇摇头，说没听到。
老金皱了一下眉头，拿上手电，“肯定走不远，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