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天华几人还有陈大师都站了起来，眼里充满好奇，等着金封山的后话。
老金摇摇头，继续说:“不过我们没进去，双头人守在外面，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老金给我们描述了一下他们看到的那个地方。据他说，外面人为修筑的痕迹十分明显，都是一块块方形的古朴巨大的石砖，这些石砖砌成了一片，有数十米之高，看上去就像一堵厚重的城墙，墙的中间有道口子，是空的，应该是进出的大门，在最外面则搭建了一个石台，也是用的石砖，跟前者比，明显小很多。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外面的石台应该是当时祭祀的地方。”
老金说完，看了看我们:“双头人十分警觉，我们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被察觉到了，接下来一路被双头人追杀，慌不择路的往回跑，这才能遇到你们。”
“双头人？”李天华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坚信世间的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封建思想作祟，一惊，和张力小栾对视一眼，三人面面相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又忍不住问:“你们真的看清是两个头？这不符合生物进化规律，再说了，人怎么可能长出两个脑袋？”
川子说道:“老教授，你这就是少见多怪了，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什么读书不如……什么……对了走路，多走多看就不奇怪了。我跟你说，人长两个脑袋有什么奇怪的？我还见过长两个屁股的小猪崽子呢，吃的比老母猪都多，个头一天一窜，四五百斤都不见停。”
川子找准机会就插科打诨，头头是道的胡侃起来，我急忙拉住他，小声提醒他:“你小子注意点，这李天华是地质局的教授，看过的书比你吃过的盐太多，再胡乱说下去，别到时候真领着一队专家正去找你那两个屁股的猪。”
川子一顿，问我怎么不早说，我没理他，他脸上就要挂不住，赶紧补充一句:“你们猜怎么着？”
李天华几人从来没听过这种事，也没想到川子是胡诌，嘴巴微张，表现出来前所未有的好奇。
“后来……后来……”川子挠着脑袋，停了半响，眼前一亮，说:“后来那猪就不长了，当天就宰了，嗨，要早遇到你们，一准带你们去瞧瞧。”说完，干笑两声。
老金也知道川子是在胡扯，早已习以为常，摆手打断了，让大家先去休息，等人转身离开，这才给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读懂他的眼神，老金有意要支开他们。
跟李天华他们交代几句，我便跟老金走去一旁抽烟，把烟点上，老金又把川子和秦灵也叫过来。
让他们坐下，接着，又问我李天华和陈大师的来历，问的很仔细。
这倒是不奇怪，老金这个人常年在江湖上飘着，尔虞我诈见得多了，生性也比常人要警惕。突然见到这么一伙生人，底子不清不楚，又是跟秦家叛徒一道来的，自然要多问问。
我告诉他，根据我这一路的观察，李天华几人的身份应该没问题，就是来调查地质局同事失踪的事情，就是那陈大师，很不对劲。
脚印的事情涉及到嘎达，刚才李天华他们跟陈大师都在，我没好说。
这件事情很复杂，我整理好思绪，花了十多分钟才跟他们讲完。
听完，老金和川子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讶，秦灵也不禁抬起头，微微惊诧。川子叫了一声，说靠，嘎达这小子真他娘的爷们，秦家这伙叛徒追我们一道，也该叫他们尝尝被追杀的滋味了。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老金一脸沉重地摇了下脑袋:“嘎达这孩子重义气，心里有怨被秦家叛徒利用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利用不死虫杀死所有人的？还有那灰色影子，这就更奇怪了。”
我明白老金的意思，关于这一点，我一早在心中也有过推断，当时不死虫出现，嘎达虽说带着仇视，却也一直极力阻止我出圈救人，那时候是我误解他了，他肯定知道还会有更多不死虫出现，而他也一直在等待着，所以不让我出去。说起来他还救了我一命。
至于那道紧随他而去的灰色影子，我没接触过，只是远远看过觉得惊奇，也不太了解，不过现在细想下来，我不禁有点怀疑，嘎达和灰色影子之间可能还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不是凭空的推测，这里面是有联系的，嘎达其实去过一次老君山内部，对三长老等人动手的计划也肯定早有预谋，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了。正因为那次进山，误打误撞之下，接触了一些山里的生物，发生了交流，或者达成了什么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根据我的推测，我告诉他们，说:“嘎达这一次让秦家那些家伙吃了大亏，事后肯定还会有秦家人上山，我感觉嘎达是想借这次机会，让所有秦家人都死在山上。”
话到这里，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秦灵，秦灵默不作声，仿佛自己并不是一个秦家人。因为塔木和玲珑的死，嘎达的积怨很深，不止是对我们也有秦家人。说起来，塔木的死，其实跟秦家反抗派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嘎达明显不在意这些，无论是保守派还是反抗派，只要是秦家人，都可能被他列为了报复的对象。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被仇恨所蒙蔽。
“毕竟是十三太保的后人，也算跟我有些情分，希望这孩子不要做什么傻事。”老金叹一口气，对于嘎达发生的变化，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见状，扯开了话题，告诉他:“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陈大师是王小刀请来的。”
“小刀？”老金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说:“这人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包打听，人脉很广，路子也多，而且一向胆小贪财，这不奇怪。”
老金想了想，说:“不过这个人来路还不清楚，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摁灭了手里的烟，点点头。
这时候，秦灵终于出声说话了，没想到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秦山的。她对我说:“秦山叔走的时候，让我给你带句话。”我问什么话？秦灵看了看川子和老金，两人也有点好奇，她没说，只是径自凑到我面前，凑得很近，嘴巴几乎贴在我脸上，用只有我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他让你别相信任何人。”说完，似是又想起秦山，眼睛一红，马上别过头去。
我不清楚秦山为什么要留给我这么一句话，但看着此时的秦灵，我心里却十分复杂，事实上，在我告诉老金的所有事情里，关于秦灵的那一部分，都被我刻意隐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们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杀死我父亲的杀父仇人，尽管那时候的秦灵只是一个不谙世事，被秦家保守派控制的小女孩，但确实是她亲手杀死了我父亲。
这种心理很复杂，一道声音告诉我，我苦苦寻找的杀父仇人就在面前，可又有一道声音辩解说，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当时的她是被逼迫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我陷入到无尽的纠结中时，川子忽然咳嗽一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了句:“我想起来还憋了泡尿呢，我去一下啊。”说着忙给老金打眼色，老金会意，也适时的把烟掐灭，笑了一下:“我也去一下，你们聊，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