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看不到劫后余生的喜悦，气氛反而有些沉闷。
金封山拍拍川子的肩，叹了口气，说:“不怪你，就算救上来，她也活不了。”
川子没吭声，独自沉默一会，他站起来，面向坑洞，双手合十，拜了一下，说:“妹子，是当哥的不好，没把你拉上来，哥对不起你。”
“老板——”川子看向我，两眼通红。
我说:“回家了。”
他点点头。
玲珑的死对川子触动很大，回去的路上，川子比以往沉默了些，金封山还是那副老样子，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十分淡漠。
至于秦灵，她并没有跟我们一路，但却带走了天穹图。
巧合的是，我们拿到的铁片，并不是完整的天穹图。天穹图一共由四块银白铁片组成，而我在这之前已经拿到两块，拼凑在一起，才刚好组成完整的一张图。
上面的信息十分模糊，只有两串特殊符号，这是西夏特有的文字，我们翻译不了。秦灵说，铁片她要带回去研究，等翻译出来，会来找我们。
川子不同意，金封山也不答应，这是玲珑用命换回来的，凭什么她能带走？秦灵觉得天穹图出现在这里，一定跟秦家有关系，而且她身边的手下，也都死了，她必须带走。
双方僵持不下，我头疼的厉害，不想再争，就让秦灵把上面的字符抄下来一份，平息了这场争辩。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上了高速，天上下起大雨，雨很大，挡风玻璃前水雾弥漫，雨刷左摇右晃，没一会川子就看得疲乏，躺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从匝道下去，大雨也不见停歇，我打着转向灯，往右边的单行车道行驶。透过雨雾看到前方闪烁的车尾灯，按了一下喇叭，前面那辆比亚迪没有任何反应。
我下车去询问，才知道前面因为路滑，发生了连环追尾事件，交警正在处理事故，已经堵半小时了。
回到车上，我跟川子点了跟烟，半开着车窗，一边抽烟一边往外看。很快来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按了两声喇叭，就见一个男人打着伞下车，匆急跑过来。
他对着我，问，怎么不走了。
我告诉他，前面连环追尾，堵上了。
他谢了一声，扭头就走。
一根烟抽完，我把烟蒂丢出窗外，正准备关窗，却忽然看到四五个人一起打着伞，冒雨行走。刚才来询问的男人就在其中，这几个人穿黑色西装，留背头，一个穿蓝色藏袍的僧人，被他们围在中间健步走过。
大雨匆急，雨雾中，我也没细看，关上窗户，闭目养神。
又多等半个小时，吊车拖走事故车，堵在路上的轿车在交警指挥下，开始稳步前行。
等我们回到凤凰旅店，已经是傍晚，今天老板娘没在旅店，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值班。
把房钱结算清，众人各自回去房间，这一来一回，又困又乏，没等吃过饭，就躺在了床上。
晚上十点钟，我被川子叫醒，他叫了外卖，点了些本地的特色小吃，羊肉泡馍，肉夹馍，还有红柳条子的羊肉串。
我掰着馍，问川子，老金没来？
“我刚才叫了，没答应，估计还睡着。”
“那就不等他了。”
这一趟，大家都累得够呛，让他多睡会儿。
吃饱喝足，肚子里总算是沾到了荤腥，收拾了一下桌子，我跟川子点上烟，一边抽着一边闲聊。
刚抽一会，房间门就被敲响，打开门，来人是金封山。穿着一件棉大衣，裹着围巾，背着个包，看样子是要出去。
川子诧异:“老金，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金封山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留下的电话号码，他说:“天穹图的事情有消息了，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话落，金封山带上门，急急匆匆地走了。
我跟川子也没多想，抽完烟，我给牛南打电话，提示已经停机，给他交上话费，却发现电话关机了。
我很奇怪，川子说，也许老牛同志有事没注意，他成天往山里钻，鬼知道在哪儿猫着呢。
我告诉他，“不可能，老牛帮我看着民宿，走之前最起码也要跟我说一声，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打了个民宿前台的电话，是小李接的电话，这里面除了我和牛南，就属他资历最老。
我问他，老牛在不在民宿。小李跟我说，牛哥昨天刚走，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小李说完，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告诉他，过段时间就回来，寒暄两句，便挂断电话。
打开通讯录查看，并没有发现未接来电，我找了一下短信，有两条是牛南发给我的。
一条是，阿卫，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一个星期回，你在西安万事小心。
当时我在深山老林里，山里没信号，手机用不上，就放在了车里。
另一条很奇怪，是一个地名，只有简简单单的十二楼五城……后面还有一个急字，似是为了表达事态紧急，特意加了三个感叹号。
十二楼五城……急！！！
什么意思？
我看着短信内容，愣住了。
川子凑过头来，瞄了一眼，也疑惑起来:“老牛发的？”
“对。”
“这是个什么地方？”
“没听说过。”
“奇怪了。”
当晚，川子回去以后，我整宿的睡不着觉，心中一直在想，牛南说的十二楼五城是什么意思。
想到半夜，一寻思，又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开机了，但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更疑惑了，现在国内移动信号覆盖面十分广阔，不在服务区，他这是出国了？我摇摇头，不像，他连中国都没走完，没道理突然出国。
不是出国，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大概是去了没被移动信号覆盖的边远山区，这也倒符合他的作风，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走的如此匆急。
放下手机，我查了一下从未听说过的十二楼五城，结果意外查到了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的古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