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章:避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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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元年的七月。

南京城难得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滴在金銮殿的黄色的琉璃瓦上,让建文帝原本有些忧郁的心变得更加忧郁。

昨夜,燕王朱棣大兴靖难之师,挥兵南下的捷报在有些人的传播下,如今已经传播天下,如今北平的那座四朝古都已不复朝廷所有。尽管建文帝连番下旨安顺保境安民,但北平终究是燕王的地盘,朱棣就藩数十年,素来有恩与民,燕王一发动奉天靖难,北平全城老百姓立马响应,如今的北平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金銮殿上,建文帝叹了声。一双冷峻的双眼满含忧色的望着殿下各位属官,待他们就燕藩下一步动作各抒己见。

“陛下,如今这燕贼,燕藩作乱,张禹、谢贵二人均已殉国,张信反水,就连燕王府内应葛诚、卢振均被燕贼诛杀殆尽,北方危如完卵。北平诸位将士食君俸禄,受皇命削燕,却被燕贼一番话语便弃械投降实乃可恨,如今刘副将虽镇守了西门,但成听闻就在昨夜为燕兵所败,刘副将罪过实在不小!”

“依黄爱卿之言,眼下如何是好?”建文帝带着忧郁的眼生盯着一旁的黄子澄问道。

听皇帝问话,黄子澄如今唯有集结蓟州军马,兵发北平,与燕人决一死战,方可一举消灭燕王,免除生灵涂炭!”

“陛下,黄大人所言甚是!“齐泰抢过话头道,他乃是兵部尚书,如今燕王诱敌深入,将谢贵、张昺诛杀于燕王府,北平的九门,丽正、文明、顺承、齐化、平则、安定、德胜、东直、西直均被燕王所占领,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将整个北平落入了燕贼的手中,更为可恶的事情朝廷派遣镇守燕王府的两万精兵,如今也落在了燕贼的手中,他乃是兵部尚书,负责削藩的军事,如今削藩不成反被燕贼咬了一口,齐泰这个兵部尚书多少要负点责任。

故而,一大早方才找到黄子澄一阵商量,黄子澄自建文帝下旨削藩开始,便和齐泰站在同一个阵营,二人虽对燕贼先后的顺序有些立场不同,但毕竟二人乃是削藩的主谋,若是因此被建文帝怪罪,多少对削藩大计有些影响,二人一番合计,最后商议的结果,让黄子澄率先想建文帝说明燕王府的情况,然后又齐泰布置军马。

“嗯,黄爱卿所言极是,以齐爱卿看,眼下燕王以《太祖祖训》为借口,挥兵南下,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

“陛下所忧极是,若是张昺早一日下书,镇守的蓟州兵早进了北平城了,又岂会让燕贼以八百勇士夺了北平九门!”方孝孺站在一旁愤愤骂道。

蓟州离北平最近,且有兵将三万余人,一旦拥入北平,朱棣虽早已准备,但以区区八百勇士,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但事事都有变化,张昺为独占全功,有意将朝廷的圣旨延迟了两日,以至于蓟州大军迟了两日,得知燕王兵变的消息,蓟州军才连夜疾奔,饥疲不堪时被朱棣命朱能以逸待劳,打了措手不及!“方孝孺说得唾沫四溅,齐泰作为兵部尚书,耳听方孝孺将北平的一干将士说的一无是错,冷笑不止:”方大人此言差矣!蓟州虽有三万精兵,但大部分镇守山海关,蓟州真正可用的兵力只不过三千余人,就这点兵力,就算真进了北平城,恐怕也会成为燕贼的刀下之鬼!何况这三千人马中有多少早已归顺了燕贼还很难说,贸然发动兵马,只怕于事无补!“

方孝孺听得齐泰话中的意思,他虽对齐泰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三人乃是削藩的主谋,相辅相成的道理他自是明白,听齐泰如此一说,心中也不免生出一阵愤然,不过最终还是忍了,冲着建文帝道:“齐尚书如今说这话有何用呢?张昺、谢贵、葛诚、卢振等人均被燕贼有诱入府中诛杀,眼下北平九门被燕王所占,依臣看,如今燕王反义一现,朝廷多说无益,唯有进兵攻打一条路,臣以为,眼下朝廷须当马上集结兵马,趁着燕贼人心未稳之际,挥兵北上,与燕军决一死战,不知陛下一下如何?“

“不可!“齐泰急忙阻止。

“有何不可?“方孝孺扭过脸冷峻的望了一眼齐泰。

齐泰道:“如今燕贼士气正浓,兵法有云:兵法有云:敌强我弱,须当避其锋芒。眼下,我军新败,士气沮丧,又连续赶路,已是疲惫不堪。如此弱师,未经休整便集结出发攻打,岂是燕军对手?此乃兵法大忌。“

“陛下,齐大人所言极是,我军新败,确是不宜仓促之间发兵,依臣看, 如今燕王士气大振,燕王势必趁着这股士气挥兵南下,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不宜如之正面交锋!“

“嗯,黄爱卿言之有理,以爱卿所言,该当如何?“建文帝微微移动了身子,神色紧张的盯着黄子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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