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药农一脉

“快去啊,这要出了事,咱们可都得掉脑袋!”李易板着脸呵斥。

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手段对付。

襄瑜公主,你要在他面前,温顺的臣子模样,你看她十年后,会不会想到理你。

放肆一点,她怎么说都会有个反应,而不是当你不存在。

有反应了,你才知道下一步往哪走。

“公主?”

内室侍立的侍女,听着外面的动静,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绝美女子,请示的轻唤了一声。

襄瑜公主抬了抬头,李易的玉雕塑没叫错她,眼里是半分悲喜都没有。

“弄走。”

淡淡两个字,襄瑜公主重新低了头,手上并没有书卷,就是雕塑的状态。

被抬出去的李易,偏头看向和他一起被留在公主府的太监。

“去取锣鼓来。”

太监看了看他,躬身退下。

这是留在公主府陪画的人里,唯一一个敢折腾的,其他人,可都是毕恭毕敬等着公主起兴致。

锣鼓拿了来,李易试了试响,震耳欲聋的,他很满意。

可半个时辰过去,他耳朵都麻了,襄瑜公主那边,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李易揉了揉耳朵,妈蛋,这怎么搞?面见不上,声也不吱,咋的,就这么稀罕他待在公主府陪着?

实在拿不出画兴,就盖个巴掌印啊,交个差而已。

她这样拖着,时间久了,皇帝肯定会进行逼迫,那就不是他这点小伎俩了。

虽然李易不知道楚国皇帝为什么非让襄瑜公主画画,但看这姿态,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且晚上再来一波吧。

收了锣鼓,李易让人把他抬回屋,他可没有陪襄瑜公主干耗的心情,今日的康健还没有做。

“我需得出去一趟,要隐秘,不能叫人知道。”荀修到盛父书房,沉肃着开口。

“荀神医稍等,我这便安排。”

盛父不怕荀修提要求,就怕他不提。

提要求就会欠人情,欠了人情,就断不了瓜葛,下次再请人帮忙,就不用担心请不动了。

给荀修换上仆役的衣物,让他随府里采办的人出了盛府。

进了盛家自己的铺子,从后门,荀修上了马车。

在建安郊外,荀修让马车停下。

“不必跟来。”

淡淡说了一句,荀修迈步朝着远处的湖泊走去,马车转过身,到一旁候着。

湖边有艘靠岸的小船,荀修在离小船500米时,顿住了脚步,好一会,他才接着迈开步子。

在他离小船不到200米时,船里出来了个人,他看着荀修,目光有着思忆,“师兄,你一向注重养生,怎么就老成了这副模样。”

“阿策?”

“那一场大战,大哥拼死保住了我,30万大军,全军覆灭,我不敢以原面目苟活,就毁了自己的脸。”

“世上没有谢策了,只有邱费,一个废球。”

“阿策。”荀修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沧桑的人,双目含满了热泪。

他们是药农一脉,医术是当世顶尖,只是这一脉,每一代收徒都不会超过三个,天资聪慧,万中无一才会要。

且一旦入了门,终生不得娶妻生子。

一生只能为钻研医术而活。

谢策是师父收的第二个弟子,年龄与他相差整整两旬,生性开朗活泼。

一开始,师父是不愿收他的,但他看着谢策澄澈倔强的眸子,从旁进行了劝说,加上苏纪的跪求,师父让阿策发了誓,终生不得娶妻留子嗣。

那时,师父年纪已经很大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教授阿策。

与其说是师兄弟,倒不如说是父子。

风岭一战,当年爱笑爱闹的少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师兄,上船吧。”邱费轻笑道,率先进了船舱。

将小船划到湖心,邱费才停了下来。

“这些年,你都在何处?就连回来见我一见都不愿?”

“师兄,故土于我而言,是肝肠寸断地,那漫天的红色,时刻烧灼着我。”邱费抿紧了唇。

他虽不姓苏,却是苏家养大的。

当年,他娘带着不足五岁的他投奔苏家,他们并不是苏家近亲,而是隔了几代。

他初见苏纪时衣衫褴褛,少年郎一身劲装,气宇轩昂的走来,瞧着局促的他,轻笑了笑,摸着他的头,询问他的名字。

而后对众人介绍:此乃吾弟谢策,你们可不得欺负。

在苏家,邱费是无忧无虑的,有苏纪在,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顶着那片天,为众人遮挡风雨。

即便犯了错,大哥也是温和的:阿策,你呀,淘气了。

他痴迷上了医术,大哥就为他寻神医。

“阿策,药农一脉,不得娶妻生子,我们再寻别的。”

当他意已决,大哥虽无奈,还是在寒冬腊月,去为他跪求。

30大军被围困风岭,生死之际,大哥把他护在身后。

“阿策,这一次,我没法亲自带你回去了,要活着。”

“替我去看看闲儿。”

大哥心里清楚,在位者既动了手,如何会放过苏家,不过是给他一个逃出去的理由。

大哥为他杀出了生路,可他自己,永远留在了风岭。

“师兄,我本欲自己寻机动手,但你在,就更方便了。”

“我要进盛家。”邱费看着荀修,缓缓吐字。

荀修凝视他片刻,点了点头。

他对谢策,从来是有求必应。

对荀修带回来一个人,盛父没有任何异议,只让人好生伺候着。

“爹,这都第二天了,我要不要去公主府看看来?”

芸娘眼巴巴瞧着盛父。

她这没出息的模样,叫盛父吹起了胡子,“你担心个什么,剑儿腿脚不便,还能跑了!”

“就算公主瞧上了他,只要老子没咽气,人就是你的。”

“阿姐,你就放心吧,在姐夫心里,100个公主都比不上你。”盛元史舀了碗汤,在盛父之后,来了一句。

芸娘默默扶额,她哪是担心这个,襄瑜公主一个为苏家守灵的人,这辈子,男女之事是想都不用想。

她是怕李易关久了,会折腾事端。

小太监思归之心,就如满弓的箭,搞不好就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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