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杀人者

一块碎石猛地砸在叶正闻的头上, 尖锐的边缘划破了他的额头,伸一『摸』,全是红『色』。

“啊!”他忙脚『乱』地从纳海珠内寻找防御器, 疼得到处跑,“林兄林兄!这山有古怪!”

整座『迷』宫山不断地抖动着,脚下的地不断颤栗,应当不是有人从外在破坏这座『迷』宫山,而是这座山内藏着大型的阵, 现在被开启着要从里到外将此处销毁。

“哎哟, 疼!咱不会被埋在里头吧?”

傅灵均开始快速在空中写灵讯来。他一边写, 又随意扫了一眼叶正闻额上的伤痕,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 叶正闻总觉得那眼神里憋着一句“你怎那无”的嫌弃。

再看一眼坐在傅灵均胳膊上脚不沾地的妖孽少年,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光芒覆在他的身上,将周遭的一切沙尘碎石全然阻隔, 和自己浑身尘土狼狈比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同样都是废物,为何林兄不去嫌弃那个妖孽!

“和你舅舅哭诉道歉, 让他来日饲崖救你。”傅灵均快速写完, 画上了淮成荫的灵讯符文。金红『色』的灵鸟在『乱』石中疾速飞去。

叶正闻怂了:“可、可是……我私自闯入日饲崖被我舅舅知道,他一会揍死我的!”

傅灵均挑眉:“或者, 你可以等你舅舅来替你收尸。”

碎石簌簌往下掉, 沙尘越来越厚重。

满头满脸灰扑扑的叶正闻:“我这就哭!”

叶正闻这儿着急忙慌的给燕从西发着灵讯求救, 那一头,淮成荫收到了灵讯。

那封灵讯上十分清楚的画出了从他们所在方位到这里的地图,每一个分岔路口都做了标记。之前凤凰火跟着灵鸟飞去淮成荫那里时,傅灵均便将路线记了下来。

发完了灵讯, 傅灵均快速扫视四周。『迷』宫山的动『荡』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地下。脚踏在地上,隐隐能感受到一股躁动的力量想要破开封印,从里到外将这里夷为平地。

从积蓄力量到冲破这道屏障,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计划有变。现在他不仅不能将这几个小辈宰了,还得将他们护住。

傅灵均咬破了指,迅速在周边的石壁上绘制符文,符文大小绵延大约一丈宽,后圈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结界。

“淮成荫他们来以后,你们就待在这里,一步不能踏出去。”他说。

叶正闻有点懵。

他迟疑问:“林兄,你不和我们待在一吗?”

傅灵均非但没有回答他,还没有愈合的指点在了叶正闻的眉心。淡淡的黑『色』雾从指尖弥漫开来,叶正闻的表情慢慢变得木讷,双眼空洞无神。

“你没有在山洞遇到我,没有见他。你我偶然在『迷』宫山外相遇,动『荡』后走散,只记得要在这里等同伴来。”傅灵均每说一个字,叶正闻眸中便多出一分墨『色』来,说到后一个字的时候,叶正闻浑身一软昏倒了去,躺在傅灵均画出的结界当中。

姜糖忍不住揪紧了傅灵均肩上的衣服:“他,活着。”

“他只是知道的太多了。”傅灵均知道姜糖想要问什,在叶正闻这个拖油瓶昏厥去以后,才姜糖解释,“不会死。”

姜糖明白了傅灵均的意思。

叶正闻之前在山洞巧遇了他们,不仅看到了他会变成人的样子,还看到了傅灵均的其他能力,包括燃烧整片雨幕的雷电,和盘旋在山洞内的凤凰火。在他的认知中,‘林声’这个人不应该会这些,‘小白’不应该变成人。

他既然看到了,要死了保守秘密,要像现在这样被洗去一部分记忆。傅灵均篡改的不多,不影响他的神魂,还能留他一条『性』命等着燕从西来救。

至于为什傅灵均会让叶正闻向燕从西求救,而不怀疑一直和江长远形影不离的燕从西知晓日饲崖的秘密,姜糖觉得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是在血洗泽阳府的那一日,燕从西当时说了一句‘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修炼走火入魔才杀亲杀友,当年念你年幼未取你『性』命。现在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这句当时姜糖听着十分生,觉得所谓正道不都是些伪君子。但生后,便又知晓了傅灵均的处境。

没有人知道当年傅灵均疯魔背后有人『操』控,除了始俑者。

姜糖不知道为什傅灵均会认为江长远就是那个人,但后来种种事件表明,所有的事情就是和江长远脱不了干系。

燕从西如果知道江长远在日饲崖藏着的这样污浊的秘密,或者他是始俑者这一,他还能那样大义凛然的傅灵均说出那种吗?

当然,可以说燕从西脸皮厚,所以说瞎不会脸红。但让姜糖确认燕从西不知情的,还有这次天骄之战。

从初遇叶正闻开始,叶正闻便抱怨燕从西和家里一直想让他参加天骄之战,夺个天骄五子的名头给他们长长脸。这位二世祖不乐意,便离家出走到处干坏事,直到傅灵均算计他与盛意雪相见,又因美人计后转变了念头,主动参与这一次的天骄之战。

狩猎区灵朝山脉曾经的灵域是日饲崖,虽然划分狩猎区时,日饲崖没有被划分在内,但燕从西可能会让自己『性』格顽劣的、有能力开启日饲崖的大侄子获得一个撞破他秘密的机会吗?

恐怕不会。

假如姜糖处于燕从西那个位置,别说一直催着叶正闻来参加天骄之战了,估计还会利自己的身份干预狩猎区的选地,离自己的秘密越远越。

所以傅灵均让叶正闻向燕从西求救,却没有让淮成荫和盛意雪向他们家的长辈求救。

按照目前的情况,只能确认燕从西与当年之事无关,淮守心和盛若霖不明。

至于齐元朗,姜糖认为他和江长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然的,如何解释齐从玉刚死,江长远便已经开启了日饲崖下的大阵?

“现在,去哪。”姜糖又问。

傅灵均:“想看热闹吗?”

他这般说着,抱着姜糖大步流星行走在动『荡』不安的『迷』宫山内,半点不怂。

姜糖不想看热闹。他只想安全的和大佬从这里出去,然后回归混吃等死的咸鱼日常。

不现在他身为傅灵均的人形挂件,且还是个战五渣人形挂件,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大佬搞事他跟着一搞事,奇问:“什,热闹?”

大佬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神情张扬又狂妄:“让江长远,当着全天下的杀了齐元朗如何?”

姜糖:???

当他还在想怎活着离开『迷』宫山的时候,大佬竟然已经在想着反杀了吗?

叶正闻悠悠转醒的时候,淮成荫放大的脸上绽放出狂喜:“没死,他没死!”

叶正闻:“……”

他没地爬来:“说谁死了?”

不知是撞到了什地方,他的头昏昏沉沉的疼,甚至连自己为什会昏去都不记得了。

看了看四周,除了淮成荫、盛意雪、宋晋遥之外,竟然还看到了不属于他们小队的齐夜。

“不是,你们怎混在一了?”叶正闻失去了和傅灵均在一的所有记忆,自然忘记了曾经在水镜中看到齐从玉的事情。

他原本齐夜的印象还挺不错的,可后来齐夜一而再再而三帮着齐从玉和他们,印象分便降低了,此刻见到齐夜,又往四周看了几眼:“齐从玉呢?”

齐夜忽然垂下了头。

半晌,声音闷闷地回:“走丢了。”

“你们还能走丢呢?”叶正闻啧了一声,“你不是贴身保护他,又不像我和林兄,那才是真的走丢了……”

叶正闻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又半分没有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假。

齐夜只是垂着头,什不说。

不知为何,叶正闻总觉得齐夜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他不着痕迹地将齐夜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目光在齐夜左臂破损的袖子上停驻了一秒。那里不知道被什东西大力扯破了,甚至『露』出的半截小臂上还隐隐带着长长的指甲刮痕。

齐夜察觉到了叶正闻的目光,不太自在地将那条胳膊放到身后。

“怎受的伤啊?”叶正闻直截了当问出自己的疑『惑』。

齐夜低垂的眉眼里暗涌着波澜,抿了抿唇,答:“这座山中,有一群很诡异的‘人’,他们见到人便会随意攻击,这伤便是当时留下的。”

盛意雪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见:“刚才我们是在顺着林公子画的地图来的时候遇到的齐夜,他身后有一个怪人在追他,明明瞳孔都涣散了,却和活人一般行动……了,们的指甲有这长,黑漆漆的,像是淬了毒。”

结界外沙尘碎石不断掉落,砸在透明的保护屏障外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叶正闻直勾勾地盯着齐夜半晌,后十分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啊!不行了,还是头疼。”

他往地上一躺,嫌弃躺地不舒服,又放软了语淮成荫说:“成荫,兄弟,求求你了,借个肩膀给我靠一靠行不行。”

配上他头上被碎石砸出来的血,倒是十分可怜。

“矫情。”淮成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走了来,往他身边一坐,十分潇洒地拍了拍肩膀,扬着下巴说,“靠吧。”

叶正闻立刻靠了上去。

在那一瞬间,是一张贴上他心的静音符,还有叶正闻压低了嗓音的那一句:“齐夜说谎,他杀了齐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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