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再沮丧了。相反甚至有些得意。戚辽否认不了自己就是个虚荣的人。路纤芯对自己远比对其余人暖，这点就很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也就是他没有尾巴，不然此刻定然是要晃上两下的。
“你有考虑过未来做什么吗？”
戚辽挠了挠头，张力这话问的很是突然。而他本以为自己会过上一眼望到头的白领生活，却又被公司开除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自己本也是对人生感到迷茫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戚辽很想从事自媒体行业，类比哔站UP和威信公众号博主。
戚辽想了想，又把皮球踢回去笑问：“你呢，一直在这里开导别人。你自己怎么说？”
“打篮球。我喜欢打篮球。”张力几乎是立即答道，只是随后又闭上眼睛叹息，“不过我不会真的去打篮球的。我不想饿死。”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戚辽哈哈大笑，朗声道。
其实该说是对自己认知清楚。戚辽也见过他打篮球，很厉害，就明昏县这座小城而言真的很厉害，如果张力想的话。校队也只能是他的一个起点。
不过，倒也仅此而已了。最关键的——他在篮球上的勤奋度不够。
他是学生会，平时时间都在锻炼和学习上。尽管是体育生，但训练的项目里却不包含篮球。
“只是说了这些，我却还是只知道你不会打篮球，不清楚你未来的打算。”戚辽耸耸肩膀，“力子哥踢皮球老手了呀，有必须要考的学校吗？”
现在两人之间话题已然变成谈心了。
戚辽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高考过后才开始思索志愿的。不过提前想好，非其不可的自然也有。
张力沉默了片刻，朝上推着头发，露出这个年纪正常的发际线。虽然戚辽发际线保养比他的还好，但却依旧禁不住心生羡慕。
好吧，这句话挺秃然的，根上文没什么联系，就纯粹水一下字数。
“必考的大学还没有。未来的打算也还没想过。但我准备学电子。”张力回看戚辽一眼，示意话题转交给他。
“大学专业的话，想学财经，其次是计算机编程。如果这两个都不行的话就选文学，因为妹子多。”戚辽哈哈笑道。
“你这么随便吗？”
戚辽本意也就只是活跃气氛。他故作无奈的摊手：“一共十二个学校，六个自愿喽。你难道还真能对六种不同的志愿感兴趣。这总没有全都要的说法了吧。”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扯开一下话题，你报志愿时准备为服从调剂打钩吗？”
看到张力点起了头，戚辽的脸上带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远远望去有些温暖，但却越品越觉得阴阳怪气。他道：
“那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如果我说的是对自己未来的不负责任。那服从调剂也是对自己志愿、未来的不负责任，区别无非是做出这个儿戏选择的变成了学校。”
“所以，其实自己主动随便些不也挺好的吗？”张力试着总结戚辽的话，“与其被动的压榨，不如自己主动的享受。比起学校调剂的专业，至少文学系妹子多？”
反抗不了，那就变得比这生活更随便好了！
唔……唔唔……这就是人生导师说总结出的经验吗？好厉害……呀。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滑稽。
“其实暂时间没有想做的事情也是好事。”张力伸手轻拍对方的肩膀，“现在和未来并不是简单的一条直线，而是由一道道直线连接成的弯曲度不规则图形。”
“现在做好了决定，又怎么能肯定未来就一定会按照现在想的途径发展呢？”
这句话说给戚辽，更是说给他自己。
“至于为什么忽然聊到这个。我就是想说。男人要懂得平衡生活与工作罢了。”话题已经不再沉重，“真正的胜利者既不会为了事业牺牲家庭，也不会因为家庭而牺牲事业。”
他背起双手颇文艺范的仰头看天，也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毕竟我的钱虽然不像是大风刮来的，但却是像是大风吹走的。未来孩子、老婆……要恰饭的嘛。”
“这是从哪本鸡汤书里面的说法？最近在嫣然书店新进的《燕园学霸》系列？”
戚辽应了一声，想起来尹惜婉之前买的那本燕园学霸教人谈恋爱。对方亲口承认“她的朋友”看过一遭，亲身试验后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戚辽自己也看过这系列成功学的鸡汤，感觉像是知乎节选。
“自己的真实感受啊。”张力却是眼睛一亮，凑过来兴奋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经典，就像是那些书本里才能写出来的话一样？”
小镇的青年总觉得书是种神圣的东西。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了。PS，课本以及练习题除外。
戚辽擦了把汗，想：“去建个知乎账号吧，真的。成为鸡汤届入场自带五百赞的大V不是梦。”
“你看着网络上，身边同龄人都那么优秀，那些顶层优秀的人们代表了00后的普罗大众，同样都是00后，你不会感到焦虑的吗？”
戚辽神情古怪的看着他，想提醒这个90后的余党认清现实，但又把话憋了回去。
“那是真滴牛皮。你特么不是都想好了志愿、当了学生会、甚至在高中就体验兼职勤工的感觉了吗？你特么比起校友们阅历已经很丰富了吧？（明昏县是个小城）
妈个鸡，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心里就像是我考了60分欢天喜地，你抱着99的试卷哭的稀里哗啦，狗比，老子砍死你！”
看着脸色阴沉，一头黑线的戚辽，张力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看过去：“是吗？那你早说啊，我也是信奉当局者迷的人啊。也是，你这样的都不忧虑，我忧虑个锤子。”
看着憨厚如老农的张力，戚辽默默在破败的乒乓球台处找了快碎砖头。
把脑壳都给你砸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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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代的高中生，确实有不少像张力这样的，喜欢提前忧虑未来。张力是这样，严琪是这样，其实之前的戚辽也是这样。
网络发达的信息时代，选择多了，人生的岔路口也就跟着变多了。
过去人们跟着邻居家的孩子，现在他们拿自己跟同龄人相比。有些人成了网上的大V，有些人成了某某公益大使，某某甚至被邀请去跟领导人上台读稿。大家都西装革履小背头，再回看自己，油头短裤光膀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忧虑。
小时候总是把不开心写在脸上，长大了就不这样了……
烦恼太多哪里TMD还能写得下，毕竟我的脸又不是真的大！
莫名还有点押韵，skr~
每个人每一段时间都会经历自己的迷茫期。
戚辽也自身难逃，更不知道该这么去宽慰张力。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宽慰张力，事实上就像是之前思索和学姐的问题时，张力的“大家都还只是高中生”，戚辽很认同这句话。
毕竟任务也该一步步走。他们已经决定好了专业方向，这一段的任务就该完成了。这绝不是逃避，而是他们等级还不够。
让高中生去想十年后自己该怎么去谈一笔百万的大生意，那也是不现实的。
找找自己能做的事情，投入精力下去，坚持下去，你会发现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人，戚辽和这位人生导师，至少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方向。
旁边扫地大扫除的同学提着扫把，在抱怨着阳光毒辣，落在戚辽眼里却只觉得明媚。他长呼出一口气，心里一阵愉悦，想到学姐的模样，心里又更是甜蜜。学姐对自己好感度也已经在缓慢上升了。
他哼哼一声，迈开脚步。
回班去见郝和许两头畜生。两头猪肯定埋怨自己出去，大扫除还要让他们帮忙好久了。
ps下一章回家，学姐又能出现打酱油了【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