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人用竹席裹起来,抱进了刚刚刨好的坑里。
一般正常思路是，血腥味会引来丧尸，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久留。
可是希泽已经不想跑了。
他之前就想找到原来小队的队友,程念蕊是送上门来的,可惜......发生了一些悲剧，没有成功沟通情报。
现在他留在程念蕊身边，伤害程念蕊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这可比他去找他们要容易地多了。
在希泽站在原地托着下颌沉思时，旁边的坑已经不知不觉得被某个非人类夯实了，一个他已经渐渐熟悉了的骨质尾巴又缠了上来。
被尾巴锁住的那瞬间不免有种冰冷地被禁锢的感觉,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深刻地意识到旁边的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竟然是他唯一的慰藉。
希泽突然设想了一下,假如主神没有把这个人安排在他身边,而是让他单独碰见变成这样的程念蕊,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会更糟。
毕竟是以前认识的人,变成了今天这样的惨状,只要不是没心没肺,大概都会有所触动吧。
不知道等会儿还会遇上谁，但是希泽已经想好了,不管等会儿遇上任何人，只要对方有危险举动,他会立刻解决掉他们。
没过一会儿。
超市的门打开了，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银发非人类这回学乖了,人一来就躲了起来，免得把人吓死，也可以随机应变。
失去腰间的重量,希泽有些怅然若失，但是很快就微微眯起眼，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偷偷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队以前的队长。聂启封。
他的形象跟之前死去的程念蕊差不多，面部消瘦，神情萎靡不振，大概本来就在这附近猫着，见程念蕊迟迟没回来才冒险冲了进来。
希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吃掉程念蕊内脏的人，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攻击他，只轻轻地咳了一声。
听到咳嗽声，聂启封猛地一哆嗦，转过了头，眼神惊惧地看着希泽。
“你竟然还没有死？”
好像所有人都非常在意他为什么还没有死，这样希望他死去的想法，并不是单纯的觉得他活不下来，所以觉得他该死，。
似乎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是希泽不知道的。
聂启封的精神状态似乎比程念蕊好多了，所以希泽开门见山地对他道，“如果你要找的人是程念蕊，那么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他说着用眼神往斜下方示意。
看向希泽指示的那个土坡，聂启封愣了一下，领悟了希泽的意思，腿软着一步一挪动地走了上来，直接摔到到了土坡上，眼睛干瞪着哭不出来。
“她死了......死了。”男人的嘴里念叨着这句话，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希泽不想让他也像程念蕊一样因为过于激动所以失去生命，所以他在告诉他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之后，又立刻告诉聂启封，程念蕊已经被他安葬了，让他节哀顺变。
不过，他的这句节哀顺便还不如不说。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聂启封的注意力瞬间从土坡上收了回来，盯上了他。
“这不可能！”聂启封吼着，从半蹲着站了起来直接抓住了希泽的肩膀。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埋对不对？？你肯定已经把她吃了！”
希泽猛地蹙眉。“到底是谁吃了谁？我看过她的肚子，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她的肚子，聂启封颤抖地松开了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手指深深得抓住头皮，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不，我没有那么做。她逼我。她、她逼我要活到最后。”
希泽看着他的表情，略微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原本就想过假如有人拿走了程念蕊的内脏，程念蕊应该会恨那个人入骨。
可是程念蕊居然还帮那个人外出寻找食物，这就很奇怪，除非是有斯德哥摩尔症，爱上了凶手。
程念蕊一直是个比较坚强的女人，他不觉得她会爱上凶手，所以他猜测，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这一切都是程念蕊自己选择的。
为了让对方活下去，她自己割掉了自己的部分内脏，
程念蕊是一名护士。如果有麻药。确实可以干得出这种事情。但是希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另外一个人活下去的事。
希泽心里正出神的时候，刚刚还在痛苦中的聂启封突然发作，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来，直刺向了他。
“去死！”
希泽又解释了一遍。“我都说了我没有吃她，她是突然去世的。”
缺少了那么多内脏，会突然暴毙，再正常不过了。
希泽持刀抵住了对方的攻击，看向聂启封的眼睛。
那不是可以沟通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意。
聂启封是真的要和他你死我活的。
虽然聂启封有之前几轮游戏中得到的身体素质加成，但是在希泽面前还是不够看，再加上身体虚弱本来就已经是强弓末弩了，所以根本不是希泽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制服在地。
希泽一只腿压着对方的背，一边读了聂启封的心。
他都说了自己没有杀了程念蕊，对方还不依不饶地，有点奇怪。
事实上跟他想的一样，这个男人不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他必须找个理由对自己刀剑相向，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主神在这次游戏里给所有人下达的游戏任务是活下去。
活到最后只有一个人存活的时候，才算通关。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最后必须对自己的队友下手，聂启封最后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把他猜到的游戏内容告诉大家。
他想让大家就在这个末世里活下去，活一辈子寿终正寝，哪一个是最后老死过去的人，就作为游戏的赢家回到游戏中。
可是这个想法在末世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被磨灭了。
小队里不停地有人死去，像是被一双眼睛盯着，一定要将他们带入深渊。
“你觉得......我是游戏gm”
希泽没想到小队的队长心里竟然会藏有这么离谱的猜测。
“为什么？”
聂启封的脸被抵在土坡上，面如菜色，眼神空洞，心也如一捧死灰，他承认了。
“大家都有心愿，有不参加游戏可能就过不下去的理由才会参加这种可怕的游戏。”
“只有你没有记忆，也没有心愿，却一脸平常的参加这种游戏......”
希泽也不否认自己的确是个没有记忆和心愿的人。
可是后面聂启封后来的分析，存在认知上有差异，前几个末世里面，他真的不觉得这是有生命危险的游戏，所以参加起来才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不是因为他是gm所以才有恃无恐。
“只有你一开始就有超能力，就有读心术，不管我们心里在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这种能力可以以上帝视角来看我们，是做gm最合适的选择。”
要不是希泽知道他和主神的交流屈指可数，他都要信了。
“我从来不是gm，倒是你，扇动了其他人对我的怀疑和恐惧，让他们戒备我的读心术，到最后把我赶出去......我经历了多少事，有游戏GM会被你们虐的这么惨吗？”
因为被人抛下，这种觉得自己是异类的想法，纠缠了他多久。
一直到了书里的世界都没有摆脱。
书里的世界，希泽微微抿住了唇，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书里的世界这个词儿呢，他什么时候去过去其他世界吗？
“还有其他原因。”聂启封还在说着。
“你一直在隐藏自己另外一个形态，我都看见了，你在濒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另外一个形态。”
“全身关键部分都被白骨包围，像是蝎子的尾巴一样上翘的骨质尾巴......还有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睛。”
“你根本不是人！”
听了这个描述，希泽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躲着的银发非人类，嘴里喃喃地问道。
“那个怪物的眼睛是金色的？”
“不，那个怪物的眼睛和你一样都是紫色的。”
不，这不可能.....这个前任队长再说他在末世游戏里曾经虫化过，虫化不是书中才会发生的事吗？
书里，又是书里，是什么书。、
希泽瞪圆了眼睛，看向那边担忧地望着他的银发非人类。
金色的眸子，白色的骨质包裹着身躯，脑子里只剩繁衍的想法的非人类是——虫化的贺星渊。
他是贺星渊。
这个名字就是打开所有记忆的开关。
贺星渊是他完成了任务之后一直陪伴左右的boss。
如果现在是末世。
他怎么会在末世游戏里，遇到游戏结束后才会认识的人。
.........
“卧槽，希泽发现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一推眼睛惊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