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着接受他的好意(3)

“我与他,其实貌合神离,各有工作各有朋友,为着子女,周末才走在一起。”

“我们竟不知道。”

“之珊,你才是父母中心,谁来理我。”

“之珩,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抛下妹妹。”

“之珊,不要内疚,不是你的错,环境如此,我不得不早日离家,我不习惯看着别的男人与生母亲密。”

“与姐夫邓景新再也无和好机会?”

“我们之间并无第三者,若不离婚,亦可拖着,不过我已申请分居,他也不反对。”

“孩子们呢?”

“因是和平分手,对小孩伤害减至最低。”

“他们对新学校习惯吗?”

“照样是AAA。”

之珊低下头:“真没想到。”

“圣诞期间,孩子们会回去探访父亲,我们之间很客气,有事我仍然请教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在他面前更衣,深觉尴尬,怕他会乘机提出要求。”

之珊顿足:“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感觉消失。”

“之珩,人怎么会变心?”

“这是我们天性,我们一直追求更好的,我们渴望完美,这股动力,使我们进化成万物之灵,也叫人类变成最可怕动物。”

“贪得无厌。”

“是,在煤气时代缩了手就没有电器了。”

“在感情上不能专一吗?”

“杨之珊,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之珩微笑。

“是,”之珊点头,“我不想再更换男伴。”

“不怕,今人对女性的禁例已经放宽,不比母亲那代,离婚妇人要遭人歧视。”

之珊松口气:“多谢支持。”

“真没想到姐妹又恢复谈天说地。”

之珊过去握住姐姐的手。

之珩有电话进来。

说半晌,都是私人事,有人约她,她客气推却。

社会势利,不知是谁说的,但凡女承继人,全是美女,故此,两子之母杨之珩,也不乏追求者。

她吃自己,几时一高兴,请起客来,人人得益。

什么结过婚,生过孩子这些,在她来说不是缺点。

之珊问:“为什么不接受邀请?”

“没有时间,我稍后与孩子们说几句功课就休息了,明早八时到公司。”

是个好母亲。

之珊记得七八岁时半夜惺忪起床,时时看见母亲穿缎裙自宴会回来,首饰闪闪生光,像电影明星。

母亲不喜耽家中。

之珊告辞。

周元忠来接她。

“没人知悉甄氏下落。”

“也许王晶晶知道。”

“海关没有他离境记录。”

之珊抬起头,想半晌,忽然问周元忠:“有朝我不爱你了,你会怎样对我?”

元忠一听,脖子僵硬,讲不出话来。

什么叫做有日不爱,她今日爱他?现在?

他发呆,动也不敢动。

之珊好似没有发觉,自顾自叹息:“你会否不甘心,你可会伤害我?”

周元忠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之珊的小圆脸。

他仍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她爱他吗?她已亲口承认,她忘记她并没有面对面对他说清楚。

过了几分钟,他的手足渐渐和暖,一股喜悦滋润了他的心,他吁出一口气,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答:“我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

之珊笑:“在这疯狂的世界里,总算也有一个理智的人。”

周元忠说:“但是像我这种人,不会在摄氏零下十度天气站街上通宵等女友,不会在她生日雇飞机在空中喷白烟写贺词,不会一手拿香槟另一手替你拿高跟鞋。”

之珊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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