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采花贼

司龙章坐在椅子上,抬起茶壶就开灌,根本没听师傅在哪里自言自语什么。

自从他表现出练武的绝佳天赋之后,郭长金就经常逮着他对练,隔三差五把他揍的鼻青脸肿,导致四个师兄经常笑话他。

然后他就把巡街的差事拜托给四个师兄,自己在院子里练武。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不过他的师兄们也还是替他点卯巡街,谁让他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再后来司龙章武艺见长,郭长金也就放他出去巡街,一些只会三两招的泼皮无赖都被司龙章打得满地找牙,就像是成年人欺负小朋友一样立了威。

从此他就成了永乐坊一霸,带着几个不良人招摇过市,好不快活。

后来遇到一些犯禁的武林侠客,司龙章也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甚至在去年年关,司龙章还一人单刀干掉了两个小星位的武林人士,这自然让他在长安县都出了名,各路江湖武人都知道长安县不良人府衙又出了一个狠人。

自从司龙章武功突破到小星位,他就已经独自带领十几个不良人属下,在长乐坊,长安坊,永乐坊,永兴坊,常乐坊等几个坊市之间巡逻。

小偷小摸抓了一大堆,犯事的武人也抓了不少。最近长乐坊出了一个采花贼,祸害了好几个黄花闺女,听说这个采花贼飞檐走壁,武功高强,官府那边堵了几次都没有堵住,案子就交到了不良人手里。

对于敢在自己地头犯事的人,司龙章可不会惯着他,当即带着十几人在长乐坊蹲守,终于在昨晚采花贼从一户富人家出来之后,被司龙章抓住身影。

结果一阵追逐之后,累的气喘的他停下脚步,以他接近中星位的实力都抓不到这个采花贼,看来是有点江湖背景的,要不然普通采花贼根本修炼不到这么高的武功。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来找师傅,希望能借几个人手,最好是找来几个铜卫一起,肯定能抓到这个采花贼。

就在他放下茶壶,把采花贼的事情说了之后,师傅郭长金也摇了摇头:

“小五啊,不是师傅不帮你,实在是最近边疆不稳,又有大批流民南迁,这长安城里也进来好几万人,官府和不良人府衙都忙的团团转,根本抽不出人手来。”

“要不,你这件事还是先放一下,等把这些流民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鞍豿人的细作,到时候在调集人手,把这采花贼一举擒拿。”

看师傅不急不缓的样子,司龙章知道是从他这里借不到人手了。

整个不良人府衙,他熟悉的铜卫也就自己师傅和几个师兄,还有另外三五个铜卫,至于其他大半铜卫,都只是见过面、知道名字的点头之交,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帮他。

“唉,想我堂堂不良人铜卫,竟然连个采花贼都抓不到,实在是丢脸。要是传出去,朝堂上的御史还指不定怎么说我们不良人办事不力,只会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一顶大帽子直接往不良人头上扣,司龙章丝毫没有觉得在自己骂自己,反而越骂越兴奋。

被刺的受不了的郭长金赶紧抬手制作了他,再让他说下去,整个不良人里面就没有几个好人了,这要是让御史台抓住把柄,少不得要在朝会之时参不良人一本。

整个不良人机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劳心费力在不良人,功过喜怒全系皇帝,要是让皇帝不高兴了,那不良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小五,你也别指桑骂槐了,每年年关,长安都会变乱,什么城狐社鼠,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你这采花贼还真的是小事一件。”

郭长金看他还要继续开口,只能打住他:

“前几天常德坊出了灭门惨案,一家十几口都被杀光,手脚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不过正因为太干净了,一看就知道是杀手或者武林人士做的,银卫大人下令,优先调查此事,好几个铜卫接了这件案子,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了。”

借不到人,司龙章也只能叹气一声,站起身就告辞离开。

看着徒弟意兴阑珊的离开,郭长金也没有办法,毕竟采花贼行事没有规律,一直蹲守效果实在不大,还浪费人力,不如排查鞍豿人细作和灭门案来的急切,毕竟救急不救缓。

出了不良人府衙,司龙章就溜达到了街上,他准备去找自己的好兄弟钱万通,这是他好几年的兄弟了,自从他升任铜卫,钱万通就当了他小弟。

这个钱万通可不简单,当初硬是靠着塞钱进的不良人,家财万贯那是不假的,不过在长安城,这也就算中小富户。

他在司龙章手底下算是第一干将,有钱又会笼络人心,街上的泼皮无赖都算是他的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临近年关加上边患,最近生面孔多了很多,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擅于藏踪匿迹的采花贼。

正在街上巡视的钱万通远远的就看见了司龙章,赶紧跑过来见礼:

“大人,大早上就出来巡街,难得有空啊。”

司龙章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

“行了行了,有空个屁,还不是昨晚没有抓到采花贼,今晨去找师傅借人,结果没借到,搞半天这采花贼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对付。”

“哎,大人,刚才罗府来人说,今天早上他们发现昨晚被采花贼祸害的罗小姐已经自缢了,这罗家人也真是,不知道看好罗小姐吗?”

听了这话,司龙章前行的脚步慢了下来,微微侧过头看了钱万通一眼,略带疑惑的问:

“昨晚不是已经安抚好了吗,怎么突然就自缢了?”

钱万通看着自己老大,心里有点无语。

十几岁的黄花闺女被采花贼玷污,那是多大的耻辱。有人安慰的时候还好,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一室,那种恐惧无助感,很容易击破少女脆弱的心灵,上吊自缢也就很正常了。

而他不知道,在司龙章的前世,有很多少女并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作为一种玩乐的工具。

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教育的失败。

握紧了手里的寒铁刀,司龙章心里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这个采花贼,被他祸害的少女已经好几个了,不能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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