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酒神

二人只过了十来招,阿鳖便陷入险地,一时间手忙脚乱,应对不暇。这时,也不知是什么套路,二师父一记鞭腿,同时右手一记撩面拳猛然向阿鳖打来。阿鳖避无可避,只得一手招架快拳,一手格挡鞭腿。然而就在这时,二师父居然用左手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径直往阿鳖裆下而来。这招数所说邪性而阴险,但是出手的时机拿捏之巧妙,又不由得让人惊叹。

阿鳖慌了手脚,再想办法化解已来不及了。阿鳖夹紧裤裆,闭上眼大喊一声:“师父饶命!”

“嘿嘿嘿,小子,怎么样,比你三师父那些没用的招数强多了吧?”

阿鳖睁开眼睛,看到这小老头早已收了招,正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

“师父,您这招数的确厉害,但是有点太阴……”察觉不妥,阿鳖赶快把已到了嘴边的那个“险”字收了回来,“……有点太不体面了吧。”

“你这小子懂个屁,只有这样的招数,才能从身体和心灵彻底摧毁你的对手。小子,你记住了,下次和你三师父过招时,你便用这样的招数。听明白了吗?”

“是,是。”阿鳖唯唯而应。他心里说,我才不敢呢,我要是对三师父用这样卑劣的招数,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好,小子,接下来咱们继续演练演练。你要将我的这些招数熟记于心,到时候才能够得心应手。”说罢,二师父便带着阿鳖继续练了起来。虽然阿鳖不赞同二师父的理念,硬着头皮学下了那些不光彩的招数。但是不可否认,二师父的这些招数却也有可取之处。比如那诡异的变着,着实让人琢磨不透。而且二师父的招数并没有固定的套路,全凭看对手的应变而出招,因此,在交手时必须时刻注意对手微妙的变化。不仅如此,后来二师父还告诉阿鳖,在交手中一定要开动脑筋,猜着对方的心思,这样才能预判对手下一步的行动,从而交手起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阿鳖点点头,继续和二师父过招。二师父每出一招,都告诉阿鳖这一招的目的和缘由,然后让阿鳖体会。二师父并不要求阿鳖照着他的样子原封不动地做出来,而是重点强调出招的时机的把握。对此,阿鳖又有更深的体悟。昨晚在冥想之中,他已体会到了拳路招数节奏的把控。现在将二师父所强调的时机也融合进去,阿鳖觉得自己对功夫的理解又精进了一步。

不知不觉中,一上午的功夫就过去了,眼看已到了晌午时分。

“可以了,小子,停下,上午就到这里。现在你去厨房把你的拿到我这里来吃。”二师父似乎兴致很高。

阿鳖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为何师父要在这里吃饭。他按照师父的吩咐,到了厨房,将自己的那一份饭菜拿了过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师父正坐在树荫下,闭着眼摇头晃脑。等阿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二师父睁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阿鳖,“小子,你今日算是有口福了!”说着,他故作神秘,不知从什么地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大葫芦。

“小子,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二师父将这葫芦递给了阿鳖。

阿鳖接过葫芦,沉甸甸的,咣当咣当不知装着什么。阿鳖拧开葫芦的塞子,一股浓重辛辣的味道冲入阿鳖的鼻腔。

“酒!”阿鳖惊叫一声。

“对喽!小子,你以前喝过没有?”

阿鳖想起从前流落街头时,倒是也曾从毛猪那里喝过两三次劣酒。然而阿鳖并不喜欢这辛辣刺激的味道,因此只是尝了一点就不喝了。

看着阿鳖点了点头,小老头十分高兴,怂恿阿鳖:“来,喝一口!”

“师父,这样不太好吧?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不能接近这些东西……”

“小子,你懂什么?你记住了,我这是在教你本事!来,快,喝一口!”二师父着急了,看那架势,似乎就要硬灌阿鳖喝了。

阿鳖硬着头皮,端起葫芦,喝了一小口。接着,阿鳖就感觉到一团烈火从口中到喉咙,再一直燃烧到了肚子里。阿鳖闭上眼,张大嘴,皱着眉头,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怎么样,好喝不?”二师父眼睛放光,急切地问阿鳖。

阿鳖说好喝也不是,说难喝也不是,只得苦着一张脸微微点了点头。

二师父拿过那个葫芦,“咕咚”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色。

“师父,您不吃饭吗?要不,您把我这份吃了。”阿鳖问师父。

小老头指了指葫芦,“你不用管我,我喝这个就够了。”

阿鳖暗自咋舌,那么一葫芦辛辣的酒怎么能喝的下去?他有意躲避,埋头吃饭。然而二师父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时不时递过葫芦,让阿鳖喝一口,仿佛欣赏阿鳖狼狈的酒相也是一种享受。

阿鳖已是满脸通红,肚中烈火在烧,浑身热气直冒。阿鳖实在不想喝了,于是壮着胆子说:“师父,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辣又烧,喝过之后头还疼,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小老头并没有发火,他摇头晃脑地说:“小子,你这就不懂了,酒可是个好东西,乃是百粮之精,蕴含天地之华。”

“好是好,可就是太难喝了。”

“小子!你之所以觉得它难喝,那是你还不曾理解它。当你和它一样,理解体会世间的冷暖之后,你就会觉得它好喝了。”

阿鳖接过葫芦,又喝了一口,接着还是皱起了眉头。不管师父如何鼓吹,阿鳖还是觉得酒难喝。

等阿鳖便喝酒边吃过饭后,感觉自己晕乎乎的,似乎腾云驾雾一般。其实阿鳖并没喝多少酒,但他还是个孩子,之前没怎么喝过酒,加上心里的抵触,自然很快就上头了。而且二师父的这酒也太烈了,阿鳖根本接受不了。

再看二师父,他喝的可比阿鳖多太多了,差不多喝了半葫芦酒的酒,此刻也是一副上头的模样,脸上红扑扑的,说话也有点含混不清了。但他好像没有一丝醉意,反而是越喝越精神。

“小子,以后在世间行走,免不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打交道就免不了喝酒,你如此不胜酒力,怎么能应付世间的人?”

阿鳖说:“师父啊,我还小呢。等我大一点自然就能喝了。”

“你这小子,尽说胡话。你以为酒量是随年纪一起增长的吗?告诉你,人年纪越大,酒量越不行。你看到一些人似乎很能喝酒,我告诉你,他们都是偷奸耍滑,里面的花招太多了。”

“哦,徒弟明白了,我以后不和外人喝酒就是了。”阿鳖有点支撑不住,耷拉着脑袋,应付着师父。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一点上进心也没有?你要发奋图强,把那些能喝酒的人都灌倒,让他们以后看到你就害怕才行。”

“徒儿明白,我长了本领以后,看谁喝酒,我就拿酒往他嘴里灌。”阿鳖头晕呼呼的,瞎胡应付着师父。

“混账,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你的酒量超乎常人?”

阿鳖迷迷糊糊的,随口答道:“想。”

“好!”小老头跳了起来,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右手托着一个半人高的坛子走了出来。他把那坛子墩在阿鳖身前,打开了封口,顿时,浓厚的酒味冒了出来。

“小子,尝一口!”

阿鳖不情愿地把头凑到坛口,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虽然觉得酒气逼人,很难喝,但似乎不如之前那葫芦里面的酒辛辣。

“小子,这是一般的酒,比你刚才喝的酒差远了,刚才你喝的才是真正的好酒。这是让你练习用的,我才用一般的酒。”

“哦,我知道,越好的酒越难喝。”阿鳖摇晃着说道。

“你这小子屁也不懂。”二师父忍不住骂了阿鳖一句,“你看好了!”

随即二师父抱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只见他腮帮子不停地鼓动,不间断地大口大口喝着,眉头都不皱一下。

阿鳖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师父。完蛋了,二师父要疯了,这样喝酒谁受得了?阿鳖被这样的场景惊呆了,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劝阻师父。

那小老头一口气喝光了半坛酒,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了起来,到了最后,就如怀胎九月的妇人一般。接着他放下酒坛,站起来得意地看着阿鳖,“徒儿,你看师父现在怎么样?”

阿鳖早已是张大了嘴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师父,你……你肿了!”

小老头哭笑不得,“你这小子说的什么屁话!你看师父我是不是一点事情也没有?”说着,这小老头还得意地摇晃起了自己的大肚皮,只听到里面“咣当咣当”水响的声音。

嗯,果然如此,这小老头除了肚子大了以外,没有一点像是喝了酒的神态。仿佛他刚刚灌进肚子里的是半坛清水而已。

“我明白了,师父,你刚刚使的是障眼法,把坛里的酒换成了清水!”阿鳖想到了自己最能接受的一个答案。

小老头笑了,“你这小子,一点见识也没有。”说着他背过了身体,就在阿鳖眼前撒起了尿。阿鳖愣住了,二师父这是彻底疯了吗?

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小老头这一泡尿才尿完。“小子,你过来看看!”小老头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招呼阿鳖到他身边。

阿鳖狐疑地站起来,走到近前一看,立刻又愣住了。整个事情已经超出了阿鳖认知的范围。“是我喝多了吗?”阿鳖不由得怀疑起来。

原来,二师父刚刚把自己喝的那半坛酒尿了出来,地上已是酒气冲天。再看小老头的肚皮,已经瘪了下去,恢复如初。阿鳖甚至忘记了礼节,动手轻轻去摸师父的肚子。小老头不以为意,挺直身体让阿鳖来回摸。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阿鳖觉得自己酒醒了不少。

“嘿嘿,小子,想学不?”

“这……”阿鳖犯起了嘀咕,这邪门功夫虽然看起来很霸道,但似乎……似乎也没什么用。

“小子,不用担心,这个很容易学的。学了之后,你起码也不会因酒伤身了。”

阿鳖觉得师父所说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徒儿愿意学。”

“好!不过你学之前必须发誓,不得将此法传授于他人。你要知道,这是我的绝学,不能被世人所知。”二师父严肃了起来。

阿鳖连忙答应,心中立了誓。

“很好,现在我就将此避酒诀传授于你,你记好了!”二师父凑到阿鳖的耳边,将那口诀慢慢说于了阿鳖。阿鳖闭起眼睛,将二师父说的每一个字都牢记在心。默背几遍后,阿鳖又开始用心体会起来。过了一会儿,阿鳖睁开眼睛,对师父说:“师父我学会了!”

“是吗?”二师父一指地上的半坛酒,“那你试试!”

阿鳖凑到酒坛前,犹豫了一下。一股浓厚的酒味钻入了鼻孔,阿鳖连忙按照口诀的法门,闭气凝息,之后一咬牙,端起酒坛,皱着眉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了没多少阿鳖就觉得自己腹中憋胀地难受,再也喝不下了。他放下酒坛,再看自己的肚子,比刚才二师父差远了。刚才二师父那是怀胎九月,他这顶多怀胎四月而已。

阿鳖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红着脸,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往外就走。

“你这小子害羞什么?反正都是酒,你就在这里解决就行了。”

阿鳖如遇大赦一般,到了离师父远一些的院墙边上,开始撒尿。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瘪了下去,阿鳖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等到阿鳖尿完,只觉得神清气爽,根本没有一点喝过酒的感觉。阿鳖高兴地回到小老头身边,“师父,这简直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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