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文一家在京城是住在国科院地震所分给程旭东的宿舍,说是宿舍,但其实是在一个大杂院中的两间平房,院里的邻居还是很热情的,京城大杂院的邻里之间通常是非常能够互相关照的。

经过两周的适应,程文基本了解了各方面的情况,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程文整理好心情在京城慢慢的适应下来。

大杂院在后海南侧的羊房胡同里,两进的院子,他们在最里面,是南房。院子里是6户人家,其中临街的一排6间房房主是两家,但是住着三家人,房子是私房。进院子后的第一进的一排5间房,是一家的,房主公孙斌住在第三四两间屋子,里面的两间房和院门口的一间房是同一家人租住的,老爷子姓张,已经过世了,现在是张奶奶和她家二儿子一家在住,里院两间厢房的房东据说也是公孙家的,但是和公孙斌不是一支,过去分家的时候就都分开了,程文也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房东;和自己家挨着的四间房是“烤肉季”的员工宿舍,住了三家人。

主建筑就是这样的,但是这么多年的发展以来,家家房子都不够用,老院子的格局早就打乱了,大杂院都是这样子的,在院子的空地里盖房子,有的是小储藏间,有的是小厨房,各凭所需各展所长,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国家也管不了,反正房本上都没有这个面积。

程文家的两间房有30平米左右,分成了里外屋,在里屋房檐下紧贴着盖了一个小厨房,由于是南房,屋子里总是有点暗,人在屋里就需要开灯,里间房的窗户本来就被小厨房给遮挡了,外间房基本就是一扇门和一个不到1.2米的窗户。

小厨房的房檐下有3棵葡萄藤,是上一家人留下的,葡萄架子搭在自家厨房和邻居郭奶奶家小厨房的房顶上,叫郭奶奶是因为她的先生姓郭,介绍时就说叫郭爷爷、郭奶奶,老两口有3四个孩子,两儿两女,都已经工作了,学历都不高,工作也都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大儿子在公交系统当司机,小儿子在电车公司当修理工,都是正式工,两个女儿都结婚了,不在院里住,全家人都是京剧票友,都在院子里的时候会咿咿呀呀的唱两句。

程文家刚搬进来,还不太熟悉,因为和郭家门挨着门,所以也就和郭家稍微熟悉一点,打打招呼。

从程文家出门,沿着羊房胡同往西走50米左右,有条小路,直通后海边上,距离还不到300米,非常近。现在一件算是春天了,95年的后海边上也没有那些酒吧,距离后海第一酒吧“蓝莲花”的建成还有两年多,现在的后海河沿还很清静。

每天早上的早市大概持续到10点左右就开始散场,下午的后海河沿儿是非常悠闲的市内公园,空气中还有些许寒意,树木也还是枯枝,水波荡漾,波光粼粼,这个时间环保还不够注意,也没有野鸭子在水上游荡。

“应该在后海边上买几个小院,以后当包租公。”程文心说。

一边沿着河边走着,一边回想着后来后海边上的酒吧街布局、烟袋斜街的布局,南锣鼓巷的走势,看着后海的湖水,看看远方的银锭桥,突然翻过栏杆,走在栏杆里面岸边上,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儿,坐在地上,把脚垂在水面上方,水位比较低,脚也沾不到水面,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小风吹过的凉意,才站起来回家。

其实程文上一世小的时候经常来到这里,心里莫名的一阵感伤,也说不出为什么,上一世的年月其实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是在这些熟悉的画面中,记忆总是有冲刷情感的作用,这时就要平静下来,让自己回到现时中。

今天开学了,现在又进入一个新的集体,希望能够平静的度过这段学习生涯,等他18岁了,就可以开始启动自己的新生活了。

程文的母亲崔秀珍在年前就成为了13中初中部的老师,程文也就转学到了京城13中,高中部距离他现在的家不算太远,程文到学校报到后,跟着高二二班的班主任祁老师走进教室,祁老师是一个看起来很严厉的中年女老师,教政治的。京城的班级同学比s市的同学要少不少,s市的同学有60个人,京城这个班目测也就40个人左右。祁老师拍了拍手,教室安静下来,说:“这位同学叫程文,刚转到我们班上,大家欢迎。”

啪啪啪,一片不算整齐的掌声响起。

“程文,你先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吧,先上课,以后和同学们慢慢熟悉。”

陌生的学校、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程文走到座位后慢慢的坐下来,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略带一丝暖意,2月底的京城还是有点冷,看了看外面的操场,感觉还是有点小,应该不是完整的足球场,在京城的学校就是这样了,尤其是内城,寸土寸金,基本上中小学的校区都没有完整的操场,有的小学甚至都没有操场,体育课就在教室前的空地上做一些活动,跑步就要在外面的路边上跑了。这些对于程文来说还是很新奇的体验。

稍微收拾了一下桌椅,摆好了课本,认真听课,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13中目前的学习进度对程文还算是慢的,因为s市的教学进度很快,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准备高考,所以在高二上学期就已经完成了全部的高中课本教学,而京城的进度就要慢很多,预计高三上学期的才能完成课本教学任务。这对程文来说是个好事,他可以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慢慢适应京城的生活以及细化自己的近期规划。

中午程文没有回家,这一点和s市不一样,京城的中午休息时间比较短,来不及回家吃饭,通常都是在学校附近解决,他妈妈虽然也在13中教书,但是是在初中部,并不在一个校区,中午也见不到。

初春的太阳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阳光有点刺眼,程文拉低了帽檐,遮住阳光,在遮阴的地方走还是有点冷的。一路溜溜达达,沿着柳荫街向着后海边上走,脑子里还想着周末是不是应该去国图待着,看看c语言方面的内容,或者是等上大学了再说,买了一份北青报,边走边看,好像也没什么大事,95年种花足球联赛盛世,和自己关系不大,朗教练回归女排,也没什么,互联网第一波盛世进入萌芽状态,这个好像暂时也插不了手,GSM手机也即将进入市场了,算了,还是打好基础吧,第一桶金还是要等成年了才好运作。

程文保持着早上跑步和练拳,背英语,白天上课,晚上练琴,周末去国图看书的生活,和同学们也渐渐有了一些交流。

从s市同学那里传来的信息里知道,张昱薇的家里出了些事,大家都没见过她的面,后来她就也转学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谜团在程文的心里存了起来,知道自己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京城的班级在素质教育方面要求比s市要高了不少,各种协会有很多,一周一次活动,也没有占用程文太多时间,他本来想占个便宜报计算机协会,去了才知道根本没有,就随便报了围棋,程文的父亲围棋下得很好,耳濡目染的也就学会了一些,打打谱也算是增加一些底蕴,琴棋书画不分家嘛。

“程文,你报什么项目?”陈胖子趴在程文旁边的椅子靠背上问他。

因为时间转眼来到了4月中旬,运动会要开始了,班里要求每位同学都要报参赛项目。

陈胖子名字叫陈强,是程文在京城的第一个朋友。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陈强总是戴一副黑塑料框的眼镜。这时的学生还不那么讲究,眼镜还要有好几副,不同的样式来搭配服装,甚至还有人只戴一副眼镜框,就为了显得好看。人白白胖胖的,很喜庆,是个自来熟,所以很快就和程文熟悉起来了。

陈强学习一般,属于20名上下徘徊的名次,上大学问题不大,但是能考多好的大学也就谈不上了,家住在蓝旗营,qh大学南门附近,离学校挺远的,每天骑着一辆略显陈旧的永久牌的二八自行车,冬天夏天都总是一身汗,他同桌坐他旁边总觉得会缺氧。

据说有一次体检,吹肺活量的设备时,他把那个储气槽给吹翻了,还引起了不小的一阵轰动。

“你别在我旁边出气儿好不好。”程文说着陈强,陈强也不介意,还是接着问:“你报什么,反正都要报名,我只能报铅球、标枪或铁饼了,三铁项目适合我,你呢?”

“呃,400和3000吧,这两个不麻烦。”

“牛啊,你厉害!”陈强伸出大拇指说道,扭头就向班长大声喊道:“程文报400和3000,静姐不用愁啦!”

董静是二班班长,女生,戴着一副白框的大眼镜,瘦瘦的,很文静,说不上非常漂亮,但是以程文的眼光来看,如果去掉眼镜,淡淡的化个妆,班长大人绝对比现在的班花漂亮。

董静拿着表格走过来带着确认的语气问道:“程文,你确认要报这两个项目吗?都很累的哦?”

“那还有什么项目可以选么?”

“其实也没有了,只有立定跳远有一个人报名,每人最多报三个项目,每个项目至少两个人参加,你要报上么?”

“行吧,也无所谓的,不要求拿名次吧?”

“开玩笑,怎么可能,那还会有人报名参加么!”

“那就无所谓了,报吧,初来乍到算是给班上做点贡献。”

“把你能的,就好像你这小体格多厉害似的,说好了不许反悔啊!”董静急忙把立定跳远后面也填上程文的名字。

这下子终于完成了,每年运动会都是二班的弱项,男子项目从来没有好成绩,女子项目因为有两个体育特长生总是名列前茅,百米,跳远,百米栏和跳高属于运动员的配套项目,长期霸占年级第一名,但是男子项目由于别的班的体育特长生,还有一些特殊原因,加上自己班男生的体育就没有突出的,所以一直烂尾。

这次程文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董静想着说不定有惊喜呢,对程文同学的成绩抱有了那么一丝丝期待。

“这么大声啊,你们班有人直接报名400和3000啦?”一个男生略带肆意的对董静说。

“有什么问题么?”董静抬头瞪着那个男生。

“让他准备被扣圈吃灰吧!”

“什么情况?”远远看着的程文问陈强。

“咳,还能怎样,襄王有情,神女无意呗。别说我说的哈,汪海喜欢董静很久了,据说是小学就是同桌,汪海是x城区体育生,好像是什么市运会第5,也不知道哪届的,反正挺厉害,初中和高中一直保持着这两个项目的校运会第一名,但是董静对他不感冒,所以运动会的时候就过来找茬呗!”陈强一脸八卦+嫌弃的说。

“什么破事,这都能让我遇上?”

“所以你报名我才喊她啊,你这次就是冤大头,哈哈哈!”

“你个死胖子,不提醒我还害我?”

“就想看你怎么死的,嘿嘿嘿。”

两个人窃窃私语还瞄着那边,就看汪海对着这个方向用右手大拇指划过脖子,然后又指了指程文,笑了笑走开了。

董静走过来,说:“不好意思,你要换项目么?”

“不用。”程文淡淡的说。

4月中旬的京城总是刮大风,南风和西北风交替,气温也不是很稳定,忽冷忽热的,运动会的前一天下了点小雨,所以天气有点凉,大家都是长裤外套的穿着,学校租了一个体育场,每年都是这样,春季和秋季两次运动会,也算是同学们集体主义精神的爆发点。各班在看台上找到自己班所在的位置,项目没开始的同学就坐在这个区域里,大家难得的在紧张的学习中精神放松一下,也都很开心。

程文报的项目上午一个400米,下午是3000和立定跳远,9点半就开始400米跑预赛,程文站在起跑线后面活动着身体,因为长期保持锻炼,除了身高这个隐痛,身材保持的很好。因为是预赛,他就穿着长裤在活动,他在第三道,不算差。

“各就各位,预备——”

啪!

“枪声响起,同学们都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了出去……”解说同学热情洋溢的说着。

程文排在第二跑完了全程,1分02,还可以,看得出来前三名都留有余地,三轮预赛完成,每组前两名和速度最快的两个第三名进入决赛,汪海以53秒跑完预赛,小组第一,程文的同班同学被淘汰了。

“小子,可以啊,进决赛了,准备好吃灰了吗?哈哈哈!”汪海看着程文,居高临下的说,汪海比程文高10公分左右,视觉非常明显。

程文斜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打量,走到休息区域,坐在地上,脱下长裤,把袜子向下退了退,就看见他的小腿上豁然绑着一层薄薄的沙袋,然后就看程文撕开沙袋的魔术贴,站起来,跳了跳,又把上衣脱掉,露出T恤,摘掉手上的手表和护腕,然后压压腿,感觉轻松了不少。旁边的同学已经看呆了,被淘汰的同班同学眼看着他把衣服简单叠了叠,递给自己,伸手一接,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还是往下沉了一下,“这有10斤吧,神经病。”他同学心里想着。

汪海也有点愣了,心想:这小子跑预赛还带着负重,什么情况。

这时裁判老师已经在叫他们上赛道准备了,程文缓缓走向自己的第一道,汪海在第四道,其他同学也还似乎是没缓过神儿一样,不时看向第一道的程文,有点心神定不太下来的样子,汪海也是眼神不自觉的扫向程文,只有程文自己淡定的一批。

啪!

汪海抢跑了,重新准备,几个跑出去的同学回到起跑点,还是有点受影响。

程文手扶着地,两脚再次踏在助跑器上,蹲好,手收回来,扶在起跑线前,心情慢慢放平,耳边听到裁判老师喊道:“各就各位——,预备——”每个人都全身心的紧张起来,调动全身的血液,迅速流转,就听到啪的一声枪响,程文抬起的屁股像是一顿,然后人斜向上飞射弹出,右腿拉的笔直,腿部的肌肉绷紧,手掌五指并拢伸直,速度极快,因为在内圈,起跑点比别人要落后一些,但是一个弯道过去就已经超过了3个人,直道加速,又超过1人,再一个弯道转过来,已经是和汪海齐头并进了,直道持续加速,撞线时,程文超过汪海大概4米左右的距离,50秒06。

程文在撞线后缓冲了一段,跑到了看台边上,一边放松一边往起跑点走着,大口喘着气,慢慢走到帮他拿东西的同学身边,先把上衣穿上,又接过自己的衣物,和同学一起往班级所在地走着,整个过程缓慢而沉默,看都没看汪海一眼。汪海到达终点以后也没再凑过来,臊眉耷眼的一个人放松拉伸,也没好意思过来说话,估计脑子里还都是问号。

“报告一个好消息,报告一个好消息,高二二班程文同学在刚刚结束的400米跑决赛中以50秒06的好成绩刷新了校纪录!让我们恭喜程文同学!”主席台上的播报员大声宣布着。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二班的同学都沸腾了,这是二班在男生的比赛项目上第一次获得第一名,“程文!程文!程文!”看台上有节奏的喊着程文的名字。见程文正在走过来,就喊得更大声了。

程文放松了一会儿,回到班级所在地,坐在看台上,小口的喝着水。因为平时程文在班上的存在感并不高,除了和陈强聊天,也很少和别的同学沟通,大家只是知道新来的同学成绩很好,上课时,老师的提问都能很好的回答上来,其他的并不了解。他们的自尊也不愿意上赶着和程文聊天,所以其实程文这一个多月和同学们也没很熟。这次他的行为和成绩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好感和注意,不时有同学过来拍拍他的肩,说两句祝贺的话,陈胖子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什么,他也没在意听,只是点点头表示感谢。

“你很棒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程文扭头向后看去,班花彭小曼在他后面和他说话。

“呵呵,谢谢。”程文礼貌的回了一句就继续恢复状态,太阳照着他的腿,他也用力向上扳着前脚掌拉伸。

“你每天都带着沙袋吗?”彭小曼继续问。

“嗯,差不多5年了,习惯了。”程文没回头,只是回答着,继续做运动后的拉伸。

班花看这程文不冷不热的回答,有点聊不下去了,没再说话。

早上的云层渐渐飞远,太阳移上中央的位置,人影越来越短,天气也暖合起来,看台上各班级的同学还在为自己班级的同学加油,初中部的同学也在比赛中。中午的时候,程文的妈妈叫他一起吃饭。

“小文,你跑的这么快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以前在s市你也没露过啊。”

“在s市的时候,同学们都挺厉害的,我也懒的出风头,您也知道我更愿意看书。”

其实程文在父母眼中一直是个文弱的乖孩子,学习成绩保持班级的前3名,身体素质还行,基本不怎么得病,就喜欢看书练琴,其实这个年代的家长都差不多,身心基本都在工作上,并不是他们不关心孩子,一是没办法把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二是也不会和孩子沟通,更多的就是孩子不犯错就行,放养。这对程文这个重生者来说是非常好的方式,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一世就更加不愿意被父母严加看守,那样他更受不了,现在这样挺好的,他提的要求都是好的方面,学音乐,学书法绘画,在保证学习成绩的情况下,父母都没什么意见,也觉得很省心。

但是,这样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压根不知道孩子是什么情况,心里想的是什么,能力在什么阶段,有什么特长,都不知道,所以崔秀珍被程文今天的跑步成绩吓了一跳,上午的时候,有知道程文是他儿子的老师过来恭喜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热情并略带骄傲的说:“傻孩子,就会瞎跑。”其实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失落,因为自己做母亲的不合格。

“晚上回家做好吃的,下午你还有项目吗?”

“立定跳远和3000米。”

“还有两项呐!注意别受伤哈!”

“好的,妈妈。”

午餐时间结束,程文回到班级所在地,同学们对他的热情明显增强,董静过来问道:“程文,你下午两项有把握吗?咱们全班去跑道边上给你加油吧!”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喜悦和激动。

“你随意吧,我也不了解情况,感觉3000米问题不大,上午能大概感觉出来,跳远不知道,说实话,运动会上还能有立定跳远这个项目我都奇了怪了。”程文还吐了个槽。

“我也不知道诶,以前好像都是跳远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才改成立定跳远了。”董静回答着,“那你比赛的时候我们就去了哦!”

“噢!”程文也没太在意的回答。

“啪!”

3000米的比赛开始了,这个项目不分预赛和决赛,高中年级都一起参加,估计是觉得分开会浪费时间吧。

中长跑项目对于程文来说其实他觉得自己更有优势,因为长期的负重练习,他的耐力更好,比起400米这样对速度和耐力都有很高要求的项目来说,3000米他更加适应。一大群人随着枪响开始向前跑,因为不分跑道了,一个斜斜的弧线上排了43个人,有的班在3000米项目上报了3个人,程文没有选择领跑,保持在第一梯队的后方沿着跑道内圈前进,三圈以后,第一梯队的人都没有什么变化,8个人保持着速度,后面的同学已经开始稀稀拉拉下来,他们这第一梯队距离最后一名大概不到40米了,汪海跑在第二的位置,第一名也是他的同班同学,有点压速度的感觉了,又一圈跑下来,他们这第一梯队的人员也有了变化,原来保持领跑的那个人已经降下了速度,落在了这个梯队的最后,汪海在领跑,程文在第三的位置跟跑,8个人的间距也慢慢拉开了,虽然还算是第一梯队,和后面的同学也有很大差距,但是前三名的速度还保持的很好,后面的已经开始显出疲态了。

他们三个人抬着头,步幅和频率都保持的很稳定,抬着头,呼吸保持在两步一呼两步一吸,节奏稳定,程文一边观察着前面的两个人,一边放松的跟跑,在路过同学的时候,他还对同学们的加油点头笑笑,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董静看他样子保持的很轻松,没有露出疲惫的样子,也就很放心。

啪的一声,裁判老师在提醒是最后一圈了,程文明显感觉的前面两个人在加速了,他也同样加速,跑过弯道后,程文伸手在腰上摸索,渐渐解开腰上一条像腰带一样的东西,扔向董静,喊着:“帮我收起来。”然后就感觉程文的身体像是轻了一截,再次提速,虽然汪海和另一个同学也再次加速,但根本无法保持前两名的位置,程文几步超过他们,保持着速度甩开汪海,过了最后一个弯道,进入直道后再次提速,冲向终点,跑道边上的同班同学一边呐喊着一边向终点跑去,董静拿着刚才捡起来的腰部负重,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也跟着跑向终点。

12分09。

“报告一个好消息,报告一个好消息,高二二班程文同学在刚结束的3000米跑决赛中以12分09”的好成绩刷新了校纪录!让我们恭喜程文同学!”主席台上的播报员大声宣布着。”

除了换了几个字就几乎一摸一样的声音昭告着程文再一次打破了校纪录,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在向前走着,立定跳远程文依旧获得了第一名,在比赛中的过程中,程文在空中舒展的姿势向激动的围观同班同学宣告着他的运动细胞是多么的优秀。

运动会就这样过去了,从第二天开始,同学们对程文的热情明显高涨了很多,对于程文的身体素质到底有多高也都充满了好奇。陈强对程文说:“同学们都说要是你高一就进入咱们班就好了,前几次运动会的成绩也不用那么烂了,可惜这是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高三就不参加了,要备战高考了。”

对此程文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想,以前我也不会参加的。

程文在这个世界其实还没有完全的融入,上一世的人生给了他太多的印记,而这些印记让他看现在的一切都像是在玩游戏,未成年的学习生活环境是如此的安定,对自己人生的安排也是那样的稳步向前,一切都是在按部就班的推进,他看待自己的时间和别的同学是不同的,完全没有那种暑假还不来,时间过得好慢,寒假还不来等等的期盼,而是像成年人一样,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还没有怎么样呢时间就过去了,自己的积累似乎还有点不够,没有系统或者超强记忆一样的金手指的重生是枯燥的,一切的基础都要他自己重新完成,过去的人生留给他的更多地是阅历,而他父母的刻板的人生也不允许他表露太多的另类,生活环境的不稳定也无法让他启动团队的组建,因为根本就无法预知下一个阶段他在那里生活。

再过去的10年里,到京城之前,他已经换过3次小学,两次初中,有经历了中考,搬了5次家,很多同学他估计别人都不记得他了,毕竟小学阶段同班一年多或者两年多根本就无法让他们之间产生友谊或者特别的记忆,只有高中的同学还好一点,毕竟是年龄大一些,有着共同的话题和生活空间,在s市最好的学校里,同学也都是相对优秀的学生,大家彼此影响,产生了更多的回忆,而他也有了两个好朋友,还有就是那个记忆深处的身影。

程文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还没有到起步的阶段,认真积累自己的基础知识是现阶段的目标,经过一世以后,程文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太过于单一,什么时代要享受什么年龄段的乐趣,高中就是要全力以赴的高考。上一世的高考自己成绩并不好,这次一定要进入清大,看看清大的学习生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和一群学霸共同成长会是一个什么体验,最高学府是一个什么氛围,自己在这个环境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一切的未知更让程文感到兴奋。

高中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身份,很多事情还不好操作,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本和团队支持自己的设想,这个年代还是可以以个人能力出人头地的时代,但是这一切建立在有足够的个人能力的基础上,自己目前所拥有的可变现的能力就是那些歌曲,但是因为自己刚完成变声期,又赶上要准备高考,所以其他的一切都要往后放,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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