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是真的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说霍景祀本人都解释不清楚，他一个外人能解释清吗？
走出大门，助理又绕了回来。
“霍太，李云波的事情我确实不是了解得很清楚，但我给你讲讲霍先生当时的状态吧，我只了解这个。”
他和郭文杰跟的是霍景祀，了解的也是霍景祀的好与不好。
至于说那时候的李涟漪和李云波，她们俩死不死活不活的，和他们都不太发生关系。
对！
正因为是跟着霍景祀早早出来做公司的，其实不只是郭文杰不喜欢李涟漪。
“又想说了？”
助理邀请李涟漪出了大门。
不能在家里说。
因为他不想霍先生什么时候醒了就看见自己大嘴嘚吧嘚。
他不想离开霍氏集团。
他这些年的全部精力心血都花在了这上面，霍景祀给他开出来的条件绝好，那他为霍氏集团付出的也是全部。
谁人不自私呢。
陆森搓了搓指尖。
“我能抽根烟吗？”
“抽吧。”
李涟漪盯着半空中的月牙。
今儿不是十五，所以月亮也就那么窄窄一条。
“你和霍先生谈恋爱的时候好像玩过一阵子的博客。”
涟漪点头。
是玩过。
那时候年头稍早一点，流行的是博客。
大概现在的年轻人们都不知道博客是个什么东西。
类似于一种网络日记。
“霍先生和您谈恋爱的时候，他每天大概睡不到四个小时，其实外人觉得他很风光其实他过得很贫瘠，我不晓得你懂不懂这个词的意思。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稍微做出来点成绩霍家的那个老头子就要再三敲打，再多的风光最后也都是贴到了霍景良的脸上。其实人的心没有那么坚强，霍先生他也是个人，他虽然比你大两岁，你扪心自问他就应该老成的吗？”
那时候的李涟漪自己都傻得和白纸似的，你却要求霍景祀一点错不能犯？
助理继续说道：“他根基瞧着挺深，其实并不深，看着眼前一片繁荣其实不过就是危楼耸立，说倒也就倒下了。”
“我不知道。”涟漪幽幽看向远方天空。
确实不知道。
听了很是震撼。
谈恋爱那时候，她以为只有百般好。
霍景祀好，她也好。
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相爱了。
爱了就打算一起过一辈子，她受的委屈他都知道。
现在看来，他受的委屈她是一点不了解。
“你认为盛开的鲜花会永远处于开着的状态吗？花无百日红啊，他要做好准备，做好霍氏虽然踢他走人的准备。我不是指责你，可那个时候你们的开销很大的吧。”
李涟漪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水光。
“嗯，每个月都要花到三万以上。”
她记得非常清楚。
为什么清楚？
霍景祀特别喜欢给她买名牌，受了委屈买，不高兴买，哄她高兴还是买。
可以讲那时候的李涟漪她不成熟，她觉得收了也就收了，你爱我我也爱你，你送我一份礼物，我回你一份礼物。
没将金钱上的问题想得那么多。
谁能想到，霍家走出来的人，并不是看见的那个样子。
她那时候是有点没心没肺的。
沈婷太疼她了，疼到她根本不能理解什么叫穷。
现在涟漪懂了。
或许，霍景祀真的是比她穷过。
“霍先生那时候的工资并不高，挂着副经理的职位其实手上也没有太多的实权，一年绝对开不到三十万的，但他花出去的不止三十万。这个钱他就得去想办法去赚，赚到了才能维持一种好状态的生活，你知道和那些人谈生意，我们如果不能同化，谁和你一起玩？”
吹过一阵轻微的暖风，那风刮起涟漪耳边的碎发。
风轻轻勾勒着李涟漪较好的身材。
“他都没对我说。”
助理摇头：“以霍先生的个性他不可能对你说，他只会想将所有美好的东西展现在你的眼前，出轨这事儿肯定没得洗，就算我认为霍景祀没错。”
涟漪的眸光里透着一股子的狠。
助理对了上来，毫不心虚。
他就是认为霍景祀没错！
错的是，当时不该娶李涟漪！
如果是现在的李涟漪，他觉得那一定是霍景祀的错。
可当时的李涟漪……
“你还挺敢讲的。”
助理手里捏着一包烟，他抽完一根又点了一根，那烟就咬在嘴上。
“那时候的你太不懂事了，你认为的爱情是什么？男人围着你转，你给他做顿饭就是全部了是吗？你看看你身体明显不好的情况下，你每天拖着病体给他做饭，关心呵护着他，然后还能低气到去忍受他母亲的刁难。”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的是你低气吗？钱铃铃那样的人，你强她就弱，你每天被她收拾被她欺负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认为霍先生的眼睛是瞎的是看不到？他外面一团的乱事儿，他自己睡都睡不够的情况下，还得帮你们处理婆媳关系，还得帮你去做调和，还得去警告他妈不能对你过分，这不是拖后腿是什么？你是身体不好，可你为什么天天生病？你是病秧子吗？他有多难，他有多累，他回个家还得看你病病殃殃的，娶了老婆就想上个床还得提前看看老婆身体状态好不好。”
“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助理的唇角扬了扬，却没能笑出来。
他晓得自己要完蛋了。
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讲了。
他比霍景祀有更多的牢骚。
“霍太接下来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开除我我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陆森骂了一句脏话。
毁灭吧！
爱咋咋的吧。
他手中的香烟弹到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
他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了。
助理和司机一起离开了。
李涟漪抱着手臂赏月，就慢吞吞地看着。
一点钟，霍景祀睡醒了。
他伸手摸了摸床边，没有摸到人顺势坐了起来。
去隔壁的房间，依旧没有找到李涟漪。
他快速下了楼，屋子里几乎翻找了一个遍。
没有，没有！
推开家门，拿着车钥匙冲了出来，月光在他的眼眸处那么轻轻一扫，他的眸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