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浩歌从来没有过如此深刻的睡眠。当罗韦的手离开额头时，他就昏了过去，仿佛疲惫是一条终于决堤的河流。
他慢慢地醒过来。恢复意识时，他的眼睛只睁开了一半。在温暖的床上又躲了一会儿，眼睛后面的拉扯声告诉他，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再过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吸了一口长气，坐了起来。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他看了看时钟。天又黑了，他一定是睡了一整天。
“罗韦？”他等待着回答，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他能感觉到那可怕的想法，那熟悉、痛苦的悸动。但他没有理会它们。此时此刻，他更喜欢一种隐约不安的感觉，而不是那些痛苦带来的东西。至少，他想等到罗韦回来。
饥饿感驱使他下楼，仍然很痛。他发现母亲在冰箱前。
当她注意到他时，皱起了眉头。
"学校打电话来了，"她说。"你今天为什么缺课？"
他低下了眼睛。"我......不舒服......。留在家里睡觉。"
"你又被欺负了吗？"
"我从来没有被欺负过......"
"你太安静了，亲爱的。如果更外向一点，我肯定他们会停止打扰你。"
"我没有被欺负，妈妈..."虽然和她说话很困难，但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她对他表示了关心，这本身就很难得了。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吧，不管怎样，如果你要逃学，至少要把它学好。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曾经给学校打电话，假装是我母亲。"
"你是......鼓励我逃学吗？"
"别傻了，你当然应该去上学。但我不能强迫你去，所以如果你要逃学，那就想想办法，不要让他们在我工作时给我打电话。我差点失去一个客户。"
欧浩歌只是看了她一眼。
"等一下。"她简短地离开了，然后带着一个小盒子回来。"我给你做了很多笔记。"她把它递给了他。
"呃......"他通常在摸索一下就能想出想说的话，但这次他什么都没有。
"或者你可以提前打电话，假装是你父亲。或者做些有创意的。"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盯着母亲。"呃......爸爸同意这样做吗......？"
“当然可以。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你的生活了。再过几年你就18岁了，然后你就可以独立生活了。你最好现在就学会开始对自己负责。”
他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什么。既有困惑，又有心烦意乱，还有淡淡的被人惦记的快乐。
回到楼上，拿着火鸡烤面包，他筛查了给他的笔记。她的签名都在上面，还有大量的借口，通常涉及某种疾病。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些是与伪造的医生笔记配对的，日期留空。有些是体育课，有些是乐队，有些是化学课。
不过，欧浩歌认为这些普通的笔记可能有用。他笑了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母亲会这样。
他吃完后坐了下来。身上的每个部分都在痛，手不知为何最痛。它们跳动得很厉害，能感觉到血液在他手指间的血管里抽动。
他把手揉在一起。
它又出现了。
那种颗粒状的感觉。
他把双手放在办公桌的灯下。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什么？"手掌上散落着泥土的斑点。只是，这不可能是泥土。颜色不对。它们是深灰色的，不是浅棕色的。
没有想法，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再次注视着他的床。
“睡得好吗？”
欧浩歌深呼吸了一下。"是的......出乎意料。怎么，呃......和博瓦诺的事怎么样了？"
“很好，”罗韦只说了这句话。
他向收割者歪了歪头。
罗韦挥了挥手。“我们的看法不尽相同，但很亲切。相信我，事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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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可以不那么愉快的。”
"关于他在医院说的话......嗯......"
“你在想他说的有道理。”
"他不是吗？如果我们没有干预，康波可能就不会杀死另外三个警察......"
罗韦沉默了一阵子。“你是对的，”他说。“事实上，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杀了他们。”
欧浩歌向后退了一步。"确定？"
“康波不仅仅是在伪装。他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其他警官都认识他。这种渗透需要时间来建立。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是不会放弃的。罗法一定很想让她死。”
"嗯...他得到了想要的..."
“是的......”罗韦皱起了眉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哦......嗯，我，嗯......我，我没事。"
“欧浩歌。”
他用颤抖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颊。"我，呃......我一直在努力不去想它......"
“最好是在此时此刻想一想，而不是在你再次面对康波的时候。或者罗法。”
"那...那将是什么时候？"
“我不确定。我们的工作是拯救生命，而不是夺取生命。”
欧浩歌沉重地看着他。"你会要我杀了他们？"
“现在给我的意见还为时过早，”罗韦说。“先观察他们的情况。”
"但是......？"
“但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你能有目的地杀人吗？这不是你签约的目的。”
"你不会强迫我这么做吧？"
“不会。”
"我不知道...我不想杀。"
“很少有人这样做。”
"我想，如果......如果......杀死罗法会放过无辜的人......如果没有其他办法阻止他......那么......也许我可以......但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我相信......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呵。我以为你一醒来就会准备去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我很生气......但是......"
“那不是你。不过，看到的话会很有趣。"
欧浩歌对此几乎笑了。
"无论如何，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我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你知道？"
"事态已经变了，"罗韦说。“一天之内有四名警察被杀，即使是罗法也不能保持沉默。现在，整个城市都处于震惊之中。警方能感受到回应的压力，他们肯定有线索。
"嗯，你应该小心选择跟踪的线索。我认为罗法的口袋里可能还有警察。"
罗韦对欧浩歌挑了挑眉毛。“啊......呵呵。你可能是对的。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康波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他不是罗法唯一的特工。”
"没错。"
“发现得好，欧浩歌。我会记住的。”
他试图不脸红。"还有，呃......还有一件事。"他搓了搓手。
“你在做什么？酝酿一个邪恶的计划？"
"不，只是......等一下......这里。"他向罗韦展示了手掌。"你能告诉我这个......呃......我手上的这个渣滓是什么？"
罗韦靠了过来。“什么东西的斑点？它们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它们一直出现...而且我的手疼得很厉害了。它不像普通的酸痛。"
收割者的眼窝扩大了。“哦......”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恰恰相反，这是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我猜这是一个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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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发器。你知道这些斑点是什么吗？”
"这是我一直在问你的问题！"
“哦，对不起。它们可以是任何东西。”
"你不是很有用，现在..."
罗韦笑了起来。“你是对的，让我重新开始。嗯，从本质上讲，你的能力正在显现出来。
"能力？这是什么样的能力？粉状的东西。"
“那，是物化能力的开始。无中生有，就是这样。”
"呃...哇..."
'不过，现在，你只能产生微量的东西。
"微量的什么？"
“在这个阶段很难说，让我再看看。”
他再次举起双手。
“物质化通常是围绕原始元素进行的。这是在其纯粹形式下的灰色东西。也许是铁？”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是的，这绝对是金属......"
“啧啧。有味觉就是作弊。”
"我没有意识到我们在竞争。"
“血液之所以有金属味，是因为你的红细胞中有含铁的血红蛋白。”
"这和什么有关系......？"
“我只是想说点聪明话。”
"好吧，嗯......关于这种能力......"
“血红蛋白是让血细胞运输氧气的东西。”
"罗韦..."
“哦，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种能力是如何工作的？还有，呃......我可以用它做什么？"
“你创造的东西完全属于你，你对它的存在有主宰权。例如，如果你创造了一把铁剑，你就可以彻底地摧毁它，不留任何痕迹。但如果遇到一把已经存在的铁剑，那就不行了，因为你没有创造它。”
"我的东西完全是我的......嗯......"
“这就是它的原则。不过，你不应该太兴奋。仆人的能力增长极其缓慢。即使是非常简单的物体也需要练习。”
"有多少练习？"
当罗韦注视着他时，一个节拍过去了。"太多了。”
"哦，来吧......"
“不过，关于仆人的事情是，他们不会死，有充分的时间来磨练能力。可以说，他们可以变得非常强大。”
"你提到的那些收割者......那些参与战争的......"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仆人如此危险的主要原因。也是我们要保持距离的原因。”
"对..."
训练是很简单的。它需要集中注意力，罗韦告诉他。集中精力，理清思路，从想象简单的金属结构开始。他尝试了一把剑，但罗韦说那太复杂了，所以他想象了一个立方体。罗韦说这也太复杂了，因为它有直的边缘和完美的对称性。最后，他归结为一个无定形的块状物。
罗韦告诉他要尽可能长时间地保持这种冥想状态，不要让思想游离于其他东西。他做到了一小时十六分钟。收割者似乎印象深刻，欧浩歌认为他可以做得更好。
之后，唯一可察觉的进展似乎是他能让斑点消失和重新出现。由于他事先没有想到要尝试，不确定这算不算得上进步。
他想再试一次，但在必须离开学校之前没有时间了。他站起来，去拿包，拿出了焊接面具。
“这是你的了，除非你想个办法来解释那个弹孔。”
他把面具在手里翻了翻。"这...不是..."
“嗯？”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只是一个面具......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是弱点，"他说。"我需要强大的东西......能真正保护头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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