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摸过去看看，妈的，这药园里不知有多少天材地宝，刚刚被那家伙留下的虚影一吓我们就走了，这下可得抓紧机会，看看能不能趁乱摸些什么。”
两个之前就对灰袍老者心生怨气的人听闻到这动静，就生出了去浑水摸鱼的想法，而他们并不是个例，此时这样想的大有人在。
安得闲两人，此时就躲在山洞中，依靠着姜凝安施法共享幻象的视界，来观察此时交战双方的状况。
即便是同时与七名金丹期幻象交战，灰袍老者依然占据着战斗的上风，但也就此而已。
因为他发现，本来出手狠辣，足以瞬间绞杀寻常金丹的招式，落在这些幻象身上，他们却只是身形稍微被击退些，毫无受伤的迹象。
“制造出来的幻象都如此厉害，想来这万幻天灵果是难得的宝物。”安得闲面向姜凝安，“羊仪兄，如果只是为了出口恶气，是不是有些浪费，不如我们等下也去看看吧。”
“只是家族人留给我在秘境中自保的手段罢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如果是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就去，因为我心底里，其实可是个爱冒险的人，像这样躲在山洞里，可不是我的风格。”姜凝安回答道。
万幻天灵果确实有制造幻象的功能，但幻象的灵力消耗却都是由使用者提供的，召唤出的境界越高，消耗也就越大，之所以能表现这么坚韧，都是由她操纵的结果。
在这样的限制下，所以万幻天灵果虽然稀缺，却并不是特别珍贵，一般都是用在庆典上，做出毫无战斗力的花瓶撑场面。
听了羊仪的回答，安得闲在心里笑笑，他这么一个喜欢安稳的家伙，接触的人却好像都是冒险派，比如姜姜，比如......她就算了。
两人商议完毕，见视界中已经有不少路人都加入混战，便冲出山洞，肆无忌惮地发散着神识，搜查周围的天材地宝。
“你们这些人，都是找死不成？”灰袍老者在掌心一抹，唤出数把长剑，悬浮在身遭周围。
同时，他又定睛在人群中一扫，刚刚那些仙科宗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心中大定，他一手举天，大喊道：“本来这招是我的后备手段，我不想浪费在你们身上，但既然你们如此猖狂，就别怪我了。”
“七星杀阵，起！”
随着他的号令，七把长剑便向四处散开，以七星位置排列，转眼就形成一道大阵，其中凌厉的杀气，几乎已成实质，被剑阵范围笼罩的人，心底都在发憷，隐隐有撤退的想法。
“够胆的，就都别跑。”
灰袍老者眼中闪过狠厉，不等说完，刚刚张开的手掌瞬间合起，杀阵也在同时启动。
一时间，剑鸣嗡响的声音与哀嚎的惨叫交相辉映，剑光与血色相互浸染，组成了一副人间炼狱图。
灰袍老者做完这些后，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看向那些一早见机不对就开始逃离的人，冷笑一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为何要逃呢？不要走，看我这就解脱你们。”
又唤出一柄飞剑，他的人身与剑一起化作流光，在那些人身间穿梭来过。
“不是说好......放过......”一名年轻的修士见逃脱不过，刚开口想要求饶，便感觉说起话来越发吃力，好像嘴皮子上挂着秤砣。
好大一会儿感觉到脖子一痒，他低头欲看，结果这一动之下，立刻天旋地转。
身体的两部分交替落在地上，发出两声沉闷的咚响，而这一幕，正在战斗中不断发生。
安得闲手中捏着刚采的一朵通体黝黑的巨型花朵，动作停了下来，面色也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
幻象消失了，它留下的果核还有些视觉残留，所以刚刚战场上发生的那些事，他都看在眼里。
“羊仪兄，我们找来的那些人......死了。”安得闲面色有些僵硬，“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修仙界是残酷的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但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血流成河的场面，实在有些接受不能，尤其是，他们的死还有自己的原因，一股强烈的负罪感萦绕在心头。
“嗯，死了啊。”姜凝安正蹲在地上取着另一朵花，“这花你别看它长的丑，全名叫黑檀魅离花，吃了就会陷入内心最期待的幻想生活中不能自拔，但若是从中走出，就能提高感悟，倒是跟心劫有些像，但两者并不冲突。”
“......”安得闲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姜凝安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做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她放下手中的花，来到安得闲跟前，劝解说：“生死说起来复杂，在我看来却也简单，每个人生来，除了那缥缈在上的仙人，头上都挂着倒计时的时钟，那些人，只不过是指针被人提前拨动了，没有什么好悲怆的。”
“你说的好复杂，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安得闲嘟囔了一声，又开口问道：“那些人，本来都可以好好活着的，但只是为了让我出口恶气，就都......这让我怎么能够不自责。”
“亲手杀掉他们的人是那老者，而害死他们的则是心中的贪念，你在其中没有任何过错，如果非要将过错往别的方向揽的话，你就怪我吧。”姜凝安微微掂起脚，保持同一高度与安得闲对视。
安得闲看着他的眼睛，这种目光中透出来的东西，好像在其他人眼中也看到过。
“羊兄，你若是在羊家过的不顺畅，或许可以考虑加入我们启缘宗，现在我们宗主人除了懒一点，对宗内的弟子都挺照顾的，像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那里肯定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过了一会儿，安得闲突然张口说道。
姜凝安眨了眨眼。
明明刚刚还在开导他来着，怎么突然一瞬间就变成他拉拢自己了，怎么做到思维这么跳跃的，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