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触景生情 英雄有泪

就在玄真坠入深渊的刹那之际,但见那白色马尾拂尘无限延长,迅速伸向玄真,那拂尘竟将玄真拦腰裹住,玄真身体立即停止了下坠,悬于半空当中,瞬间被那拂尘拉上洞穴边上,落于至善真人身旁,玄真有些惊恐,问至善道“师傅怎么回事”,至善言道“此路看来早已损坏,前面定有古怪,难怪张无昏迷不醒”。原来方才,正是至善真人施法,用手中拂尘救于玄真。

玄真问至善真人,现在该当如何?至善告诉玄真,这座索桥,必要修复,这座桥连接张无百会与通天之关键路径,不通则所有感知信息皆不能过桥,所以张无,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反应。但这索桥,轻易怎可能坏掉?必有异样。至善让拂尘又裹于玄真身上,让玄真飞身向下跃向索桥断裂之处,只见玄真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不多时,拂尘抖动,至善知道那是玄真已找到一处索桥断裂之处,只见至善一抬手,那拂尘向空中飞速升起,竟缩短起来,旋即将玄真拉了上来。这玄真双手拉着那断裂的索桥,又被拂尘裹住,竟然平行得悬于空中,只听至善喊道“徒儿,莫慌,抓紧了,为师马上就到”。

至善将拂尘插于缝隙之间,随即跃身向下,不多时,找到那索桥另外断裂之处,用手抓住那端头位置,让身体悬于半空之中。这至善真人果真了得,用双脚一荡,将内力突然始发,整个人连着那处断裂索桥即飞往了玄真处,站在那连着玄真的拂尘上,仔细端详了这两处断裂的痕迹,期间参差不齐,竟有被啃咬的痕迹,至善真人对玄真说明状况,确有古怪,似有外物侵入啃咬所致。

玄真问道“师傅,这外物是何许东西”,至善只道“现在我也不知,当下修好这索桥,再找得那踪迹寻去”。说罢,至善真人让玄真抓牢索桥的断头,他从身上取下宝葫,打开宝葫,口中念念有词,挥动手指,在宝葫外活动,就似在给那宝葫下达命令一般,又让玄真将断裂处使劲拉在一起,就见宝葫在至善真人的指挥下,喷出白色之光,喷到那似白色藤条般的断裂处上。至善真人不断给宝葫施咒,不多时,双手突然收功,手掌上下相对放于腹前,那光竟也缩回了宝葫,玄真看的真切,竟大叫起来,“师傅好了”。就见那索桥,两端相连,在空中微微摇摆,完好如初,二人翻身上桥,至善收了拂尘,握于手中,师徒二人随即摇摇晃晃过了那桥,过桥之后,即到通天之处。

师徒二人进入此洞穴,就见那白色似乎又带点红色的洞穴中,四周似有爬行的痕迹,沿通天洞穴中路径的痕迹,又来到一名为正营的地方,至善告诉玄真,这正营之内,掌管人体生杀大权,正营有损,人必衰亡,要小心探查。玄真在正营一处地方,发现有啃咬的痕迹,玄真好生奇怪,这等地方怎会有此痕迹,赶忙报告师傅此处有异样,至善看此痕迹,说道“看来我们离那物不远了,看此痕迹,也就是几个时辰以前而为,难怪张无现在危在旦夕”。说罢,至善又取出宝葫,对那受损之处,施法医治,玄真只感奇妙,更佩服师傅至善本领高强。至善将那受损之处,医治完毕,玄真又发现一些痕迹,二人顺着痕迹来到另一处较为隐蔽的洞穴之中,至善告诉玄真,此处叫承灵,乃是一些洞穴的汇聚之处。

玄真在洞穴处,似乎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的东西。空气中好似多了一种味道,正要言语,至善真人却做了一个手势,打住了玄真的话语,两人小心翼翼的沿洞穴走了下去,那空间中的味道好像越来越浓,而且还有一种声音,也越来越大,就似一种喘气的声音。玄真感觉那声音有点像牛喘气似得。这些异样,不由得让玄真紧张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到此穴尽头,就在一稍宽敞处,就见一道黑影袭来。

那黑影发出一声嘶吼,瞬间向至善和玄真袭来,事发突然,二人眼看此物来势凶猛,随即腾空闪身躲避,那怪物扑了个空,看二人闪身站于洞穴璧山,又蓄势,准备第二次攻击。就在定神之间,玄真看的真切,此物长得甲虫脸孔,头上有角,獠牙外露,身披黑色硬壳,看似坚硬无比,外有长腿条,分于两则,爪尖锋利,似有金虎大小。玄真大喊道“师傅,这怎会有此等怪物”,至善言道“徒儿小心,我若看的没错,此是吸尸猛蜱”。

片刻间,那怪物又腾空扑向玄真,玄真从背上拔出剑来,迎向那怪物劈去,却见撞击之间,那剑劈到怪物甲上,发出当当响声,冒出点点火花,却不能伤及皮毛,那怪物的獠牙却已抵进玄真的身体,眼看玄真就要被其所伤,千钧一发之际,至善真人使那拂尘,将玄真拉于身边,使那怪物扑了空。玄真看那怪物凶猛,有如此坚硬无比,连金刚剑也不能穿透的甲壳,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至善言道“徒儿不必惊慌,世间万物都讲个相生相克,你且收了剑,用你那藤棍和为师教你的凌云棍法对付它”,玄真听得此言,恍然大悟,当即收了剑,取下随身背负的藤棍,举棍就是一招力压山河朝那怪物打去,那怪物见玄真主动来袭,挥动两个大爪,就向玄真扫去,就见那藤棍不偏不倚,正重重打在那两个大爪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虽未见什么火石光闪,却见那个两个大爪瞬间趴在了地上,那怪物随即发出痛苦的嘶吼。这怪物被玄真打疼,岂会善罢甘休,使全力冲向玄真,玄真既已懂对付它的办法,见它来攻,反而显得游刃有余,将那藤棍使得虎虎生威,令人眼花缭乱,就见玄真四处出击,根本不给这怪物喘歇之机,棍影所到之处,皆是其惨叫之声。在玄真一顿痛打之下,这怪物长腿皆也全部尽断,瘫于穴内,只见得出气,不见进气,玄真问于至善道“师傅,现在如何”,至善道“你且看这吸尸猛蜱头顶上方,两角之间,有一条黑色纹道,你用藤棍将其击裂即可”,玄真按师傅所言,腾空举棍,使尽全力一击,就似一阵闷雷,这吸尸猛蜱,便一命呜呼。

见此怪已除,玄真问至善道“师傅,我们找的,就是它吗”,至善告诉玄真,这吸尸猛蜱,长期生活于山林,不多见,因吸食尸体腐毒,而奇毒无比,凶残狡诈,定是张无入山之时,不小心碰触与它,它趁机从张无头部皮肤侵入,进入穴脉之中,并四处捣蛋,使张无差点丢掉性命,既然此怪物已除,你我师徒二人就从此中出去。言毕,打坐的至善和玄真,恢复神觉,玄真伸开握着的手,却见手心有一黑色甲壳小虫,一动不动。至善真人取下宝葫,对玄真道“将它收于其中吧”,玄真随将此物放进宝葫。

至善让玄真出外,请众人进来,众人在外已等得焦急,急忙跟玄真入内,至善让大家稍安勿躁,只需片刻功夫,张无即会醒来。果不其然,就在大家翘首以盼之际,看见张无眼皮,动了动,一会竟慢慢睁开双眼,四处看了看,感觉很茫然的样子,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和孩子,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几个孩子俯于身上,挂着眼泪,却高兴地喊道“爹,你终于好了,我们家没事了…”,张无妻子随即简单告诉了张无大概,这张无听后,欲起身给至善磕头谢恩,被至善劝阻道“你还尚需调养时日,方能好如当初”,众人当即下跪叩谢至善等几位道长救命之恩。见事已毕,至善等同张管家告别张无家人,回到张太公家中,张管家将此事一一说于太公,张太公闻言,大拜至善真人乃是神人,令太公佩服的五体投地。

却说,玄真回到太公家中,却是睡不着,独自一个人坐于院中,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望着那漫天的繁星,若有所思。的确很巧,这正祥不知怎么也来到院内,却见玄真师兄也在此地。正祥开口问道“师兄,这么晚,你还不休息吗”。玄真闻言,一看,居然是正祥师妹,便言道“师妹不是也还没有休息”。正祥只道,她哪里有师兄辛苦,不过就是看了看热闹,见今晚月色尚好,于是出来转转。

玄真却道“师妹原来是心情好”,正祥见玄真如此说,很是诧异,问道“今日,师兄救得他人,为何还不高兴”。玄真叹口气言道,今日见得张无家人,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以及哥姐,他们要是在世,我们也会像张无一家,能够团聚,虽然穷,但是幸福快乐。正祥闻言亦是伤感,对玄真叹道“师兄,我连母亲是什么样子都不曾记起,已往我看见别人撒娇于母亲,我就想哭”。

玄真安慰正祥,正祥又宽慰玄真,原来江湖的世界,不只是降妖除魔,不只是惩恶扬善,不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不只是拼的你死我活,血战到底。既有侠骨,便有柔情,更有亲情、友情、温情,所以谁说江湖无情,江湖自是有情地,本是有情汇聚处。玄真眼见张无家人的悲欢离合,触景生情,心中不由有一种“欲养亲,而亲不待”的无尽唏嘘,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姊妹,此生缘份竟如此短暂,在一起尚未享那天伦之乐,就亦痛苦分别,天人永隔,来世却不知能否遇见。玄真的内心激起一股强烈得冲动,向天呐喊,“爹娘,哥哥,姐姐,你们在哪里,你们可好,我好想你们”,这声音在天地之间响彻回荡,那悲伤的旋律让人肝肠寸断,似抽泣,似哭诉。英雄的哭声就是呐喊,似如阮籍,呼啸哭诉于山林之中;英雄的笑声就是歌唱,看那项羽,放声大笑纵横沙场之上。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守得筵席且珍惜,席间莫要耍诳语,多敬父母惜亲情,莫要席后空对月。

玄真在辗转反侧之间度过了不眠的一夜,脑海里满是父母、亲人的景象…。翌日,至善问过张管家,张无亦能下床行走,自是谢过张太公款待,领众人上路,回那丹穴洞中去。

几人没用两日,即来到丹穴山下,行于山中,至清与玄真都甚觉奇怪,这么久,也不曾碰到巡山弟子,至清将此说于至善听,却见至善不语。玄真只想到“这些师兄弟定是看师傅不在家,竟偷起懒来”。几人来到金虎所辖之地,也不见金虎前来听差,只是料想这金虎伤还应未痊愈。

至善真人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也不言语,只是率领众人加快步伐,赶往丹穴洞中,几人到那洞口,发现洞口竟有打斗的痕迹,众人不敢怠慢,立即进入洞中,却见平时热闹的洞中不曾见得一个清医派门人,地上还零星散落有兵器等物,至清与玄真看此情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道“怎么回事”,至善快步赶往洞内道观,至清与玄真也赶紧跟随,只见平日敞开的道观,现在却大门紧闭,至清与玄真,四下查探,没有发现有敌人埋伏的迹象,随即敲那紧闭大门,告知师傅回来,速速开门。

好一会,大门打开,出来的却是玄正,脸上带伤,一手似亦骨折。这玄正看见至善,当即跪下,放声大哭,至善让至清与玄真将其扶起,入内堂说话,同时紧闭大门。玄正告诉至善真人,有伙妖人上得山来,进得丹穴洞中,与师兄弟们打斗,那几个妖人功夫甚是了得,将师兄弟们全部打伤,更有几个师兄弟伤重不治。至纯长老师叔,也是身受重伤,全身经脉尽断,只是吊了一口气,等师傅回来,好向你有所交待。

至善听玄正这么简单一说,不由也表情凝重起来,一是为师弟至纯伤重累及性命而忧;二是自己一下山,那伙妖人而至,所为何事,莫非是为那…,至善让玄正立即带自己前往至纯跟前,详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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