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杵着碍眼

邬涤觉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微微迟疑后硬着头皮瞎鬼嚼道,“回禀皇上……微臣斗胆先请皇上赎罪,微臣只是打趣说了四殿下年纪不小了尚未娶妻生子,定是……有严重的隐疾,四殿下气急就要揪着微臣去证明自己没毛病,微臣不依,四殿下气性大一直缠着微臣不罢休,后来微臣诚恳道歉说微臣自己有隐疾,谁知四殿下又揪着微臣要亲眼看微臣的隐疾,微臣决不能依,四殿下就继续生闷气不再与微臣说过一句话了。微臣有罪!”邬涤胡编乱造一堆心累。

“……”皇帝从不可思议变成不知怎么表情,难以相信他的四皇儿有那么……胡搅蛮缠瞎胡闹吗?!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四殿下刚回了宫,皇上不信的话可以亲自传问四殿下。都怪微臣眼瞎,竟然不识四殿下尊容,导致牵扯出这一大堆乌龙之事,请皇上降罪。”邬涤态度恭敬诚恳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罢了,邬统率与四皇儿年纪相仿,日后要与朕的四皇儿好好相处才是,他能缠着你如此之久,说明他对你这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邬涤一听这话想呸,按她想来,皇帝不应该是警告她远离红毛鸡吗?!

“微臣惶恐,四殿下是万金之躯,微臣是个粗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四殿下生气,微臣以为还是尽量少碍四殿下的眼为妥。”多方考虑,远离红毛鸡,没错。

“邬统率如此推脱是在嫌弃朕的四皇儿吗?”皇帝笑眯眯的老要折射出迫人的威压。

“请皇上赎罪,微臣绝无此意,只是担心……”邬涤头皮一紧,解释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公公禀报说四殿下前来拜见。

“快传!”老皇帝顿时笑成一朵花儿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门口。

邬涤默默退到一旁缩小存在感,心底盘算着如何脱身出宫。在皇帝愉悦的笑声中,她微抬眼皮看见一道绯红从面前毫不停留走过。

没等褚名宽施礼,老皇帝就起身迎过来抓着儿子嘘寒问暖,浑身上下打量几遍,“宽儿清减不少,可是南境的饭菜不合胃口?”皇帝满眼的慈爱与关心,惹得一旁偷看的邬涤极度愤愤不平。

“父皇,南境的饭菜太过辛辣,儿臣的确吃不惯,还是宫里的饭菜最可口。”褚名宽心不在焉敷衍回应,在邬涤听来却觉得他是在撒娇。

父子俩说话,邬涤恭敬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轻缓,却惹得褚名宽愈发气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父子俩品茶谈天说地聊了将近一个时辰,似乎不约而同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活人候在一旁。

邬涤腹诽多次,因为长时间一个站姿,她浑身变得麻木僵硬,却仍旧杵在一旁目不斜视装木头人。

皇帝似乎总算发现儿子在看邬涤,老眼一转便看向邬涤笑道,“呦,瞧朕这记性,倒是忘了邬统率还在,宽儿,你此去与邬统率也算熟识了,他年少有为是难得的国之栋梁,日后要与邬统率好好相处才是。”皇帝笑得很虚伪。

“儿臣与他不熟。”见邬涤仍旧杵那儿装聋作哑,褚名宽气不顺的厉害。

“皇上,若无其他要事,请容微臣暂且告退回府探望家母报个平安。”邬涤耐心告罄,烦透了这对父子。

“……”皇帝盯着邬涤不卑不亢的头顶沉默不语,褚名宽适时开了口,“父皇,儿臣还有很多话与你说,他杵着碍眼。”说完还没好气的剜了邬涤一眼。

“邬统率先回府吧,免得将军夫人太过忧心挂念,朕明晚设宴为邬统率接风洗尘,记得请将军夫人与令妹前来赴宴。”皇帝松口一番话更令邬涤头疼。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邬涤赶紧施礼后走人,真是不想与皇帝多说半个字。

褚名宽面色郁结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忽然听到皇帝带笑的声音,“宽儿,可是邬涤那孩子给你气受了?”他怎会看不出来儿子对邬涤的在意。

“不是。”褚名宽偏开脸生闷气,完全没了在外人面前那种对皇帝的礼数。

皇帝笑得满是宠爱,“宽儿,邬涤那孩子性子直爽,有勇有谋,就连你五弟那个性子都能被他吸引,说明邬涤此人自有他可取之处。宽儿,你可要日后与他好好相处才对。”老皇帝看着闹脾气的儿子意味深长道。

一提及褚江拓,褚名宽怨气更重,“儿臣告退。”起身一甩衣袖就气哼哼地走了。

邬涤抓了个宫人指路才绕出宫门口来,看到宫门外那辆马车还候着便走了过去,得知是墨厌出了银子让等着送她回府。

邬涤心里腹诽难得赶车的如此有良心,就听见有人叫,“二公子!”寻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过去,才发现是府里管事的陈伯。

“二公子,夫人得知你一回京就进了宫,便派我过来接你回府。快上车吧,夫人午饭也没吃,还一直等着你回府一起吃饭呢。”陈伯笑呵呵的打开马车门。

邬涤挥手打发了那辆马车,“陈伯,府里最近可都安好?”上车后忍不住开口。

“都好,就是没有二公子在显得太过冷清了些。”陈伯亲自赶车。

邬涤陷入一种矛盾的情绪之中,她知道陈伯说的不对,她回来总共也没在府里住过几日,怎会因为她不在而冷清,冷清是因为被局势所困。

五皇子院落中,墨厌从日头西斜靠在树下直到日落,望着窗里一动未动过的主子忧愁。主子从回来沐浴更衣后就变成了木雕立在那儿,茶不思饭不想。

“主子,属下打听到邬涤已经出了宫,该是回府了。也不知宅院里那坛腌猪肉是不是已经发了霉……”墨厌唉声叹气一脸惋惜,还想着下句话该说什么诱哄主子出去呢,就见白影一闪,窗前空留晃动的窗扇……

看到大将军府周围仍有不少皇家官兵把守,邬涤心事愈发沉重。试想谁愿意长久忍受这种没有自由的日子,可这种境况又令人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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