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顺藤摸瓜上

孙思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当看到小球收集完苏润遥体内的纳米能量细胞的之后,整整18分钟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才得以放松。

当“我”出现在清理区的时候,孙思杰第一时间就获取到了清理区内的数据。根据系统自动运算结果,完整的清理区地图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不停的变换着眼前的清理区的影像画面,突然之间孙思杰兴奋地从座椅中跳了起来。

孙思杰曾经设想过很多可能出现的场景,尤其是针对在清理区内克L人排列的方式,几乎每一种可能他都规划出了一条最为简洁的路径。但是其中最可怕的两种情景,孙思杰只能祈祷不要出现。

一种是被分层排列,原先在对“我”的测试中,路线都是平面的,没有高这个维度。即使能够让“我”理解了这个维度,最艰难的是根本无法得知这个维度的表现形式,有楼梯吗?或是电梯?而最大的可能是根本不存在任何通道,因为对于要被即将清理的克L来说,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因此如果苏润遥不在地面上,那这个任务可以说天生就是不可能被完成的了;

第二种情况是所有人都非常紧密的排列在一起,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通道,即使终点指向了苏润遥,但是没有一条有效的路径可以通向她,那也等于是没有路径了。

不过最终即使出现了上述的两种情况,孙思杰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两种或者其它无法预知的情况,他只能任意的规划一条路径,任意选择一个克L人对象了。因为对于孙思杰来说,他要的仅是藏在克L人身体内的纳米细胞,而至于究竟激活谁,对于L他自己的任务本身来说并不是重点,这一点他只是默默地藏在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向我透入分毫。

好在现在影像中展现在孙思杰眼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排列形式,对于这样规则的长方形阵列,路径是非常容易规划的,2条直线加上一个转角。很快孙思杰就锁定了苏润遥所在的位置,路径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眼前的影像图中。

但是,苏润遥所在的位置,离“我“传送点相距差不多5分钟的步行路程。

不到12分钟的激活行动时间,仅是步行就需要用掉5分钟的时间,况且这还是要在“我”完全能按照路径走不出任何差错的前提下,但凡“我”没有按照路径走,或者在移动过程中发生了任何意想不到的问题,行动都可能面临失败。

毕竟在之前的所有测试中,都只是单纯的模拟路径而已,环境是极为单一的,现在加上克L人方阵,是否会对“我”造成影响,这完全是不可预测的。

怎么办?孙思杰犹豫了,离“我”最近的克L人,直线距离的步行仅有1分钟多,位置就在方阵边缘,这个位置对“我“造成的影响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也是最小的。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而背弃“我”在那个世界的挚爱,这是否是值得或者说是应该呢?

但当孙思杰想起“我”的时候,这个只是一段代码的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苏润遥,如果把最后这仅存的幻想也剥夺了,那实在是太残忍了,况且现在的状况远没有到无法到达终点的地步。

再三思考之后,孙思杰还是保留了最初的方案。但是孙思杰也准备了第二套备用方案,除了让系统在“我”到达终点时触发信息提示之外,孙思杰还另外开启了定时触发功能,如果“我”未能在5分钟内到达终点,那就自动提示之后的任务信息了。至于是否能真的激活到苏润遥,那就完全取决于“我”自己的表现了。

无论怎样,至少从心理层面上,孙思杰认为这样是对得起我的,并没有背信弃义,同时也保证了能获取到能量细胞。

整个任务过程,孙思杰几乎全程凝神屏息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出乎意料、始料未及都难以形容孙思杰当时的心情。除了第一步“我”还能按部就班的依照路径行进之外,之后的每一步都完全踩在了孙思杰意料之外。他曾预想过很多种“我”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循规蹈矩的、有灵活机智的......但想不到“我”选择了最无脑刺激的那种。

好在最终任务完成得很“完美”,“我”即救出了苏润遥,而孙思杰也拿到了能量细胞。

孙思杰给“我”的激活小球,除了能激活处于休眠状态的苏润遥之外,还收集到了藏匿在她身体中的能量细胞。对孙思杰而言这已经足够了,也验证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是准确的。

最后系统的全面启动使用了将近10分钟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恢复了记忆。孙思杰将我和苏润遥重新传送进了“原始生命”中,并还原了苏润遥和陈松之前的记忆数据。同时在系统内找了一个和苏润遥相似的克L体,成功替换了两人的身份,并伪造了苏润遥被系统清理的假像。

孙思杰在做完这些之后,向俞运龙发送了一条信息:“克L体体内发现了能量细胞。”

......

虚拟克L人数:100864

当前试验阶段:I/III

实时系统流速:系统1天/现实4小时

I阶段试验时长:系统180天/现实30天

当前试验时长:系统131天10:23:00/现实21天21:43:50

试验进度:73.02%

由于这次突发事件的影响,原本可能提前完成第一阶段实验的设想破灭了,好在实验数据经多方论证后被确认是确实是可靠的,因此在系统重启后,实验按原定计划继续正常进行了。

在最近一次的疫M研制小组会议上,杰姆·琼森因在事件处理过程中突出地表现,受到了全球联合会颁发的特殊贡献奖章。奖章是由因赛智能总裁约翰·梅布瑞亲自颁发的,按规定严格来说,奖章的颁发应该是由俞运龙来执行,但俞运龙考虑到杰姆·琼森作为约翰·梅布瑞的弃将,为了弥合两人之间的隔阂,才做了如此的安排。当然俞运龙同时也考虑到,因赛智能在这次疫M研制过程中提供的巨大协助,让约翰·梅布瑞能在重要场合中出席,也算是还了一个不小的人情。

约翰·梅布瑞在给杰姆·琼森颁发奖章后,两人友好地握手并拥抱,在所有人看来两人进过这次的磨合也算是冰释前嫌了。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读懂了对方眼神中所表达的含义。

杰姆·琼森:怎么样?我比那个小子强的多,你看走眼了。

约翰·梅布瑞:你依然是个垃圾!

就在两人相互拥抱时,约翰·梅布瑞带着笑在杰姆·琼森耳边轻声说:“你永远比不了孙思杰,你只是拿到了‘原始生命’的权限,但他的核心算法你和你的团队永远也学不会,垃圾!”

整个会议的过程杰姆·琼森始终强忍保持着微笑,尤其当约翰·梅布瑞在发言时提到了他的贡献,视为是整个公司的荣耀时,这本该让他引以自豪的一刻,却让他的心情跌落到了冰点,因为他听出了约翰·梅布瑞这些话背后的深层含义,那就是对他莫大地讽刺和侮辱。

杰姆·琼森就像一个自信满满等待家长表扬的孩子,结果得到的非但不是预期地褒奖,相反迎来的却是更进一步地贬低。他的内心崩溃了,他无法接受这不公正的待遇。

孙思杰到底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自从他出现以后,自己就被打到了谷底,如今即使他已经离开了因赛智能,自己仍然被他死死地踩在了脚下,杰姆·琼森胸口就像被压了巨石一般难以呼吸,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如此努力地表现,终究换来的却是在别人眼里的一文不值。

会议一结束,杰姆·琼森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杰姆·琼森瘫软在沙发旁,他已经用不出任何的气力,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一样完好的物件,尤其是刚获得的奖章,被他砸成了两半。

“我一定要打败你!我要让你万劫不复!”杰姆·琼森在心理默默诅咒着,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全部发泄在了孙思杰一个人的身上。

第二天,杰姆·琼森第一时间就召集了他的团队,宣布了他下一步的计划。除了日常保证系统的正常运作之外,他抽取了团队内最得心应手的成员,把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破解孙思杰‘原始生命’的基础算法上。

但杰姆·琼森的计划,当场就遭到了团队成员暗地里的质疑。

被质疑最多的就是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去破解?如果想要,完全可以去问孙思杰本人,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他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公布的。虽说目前系统重启后,暂时保持着稳定的状态,没有遭到进一步的入侵,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破解一个难度极大的算法上,几乎就是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更何况很有可能根本就无法破解。

杰姆·琼森虽然很清楚这点,但是他并没有做解释,他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甚至连给大家提问的机会都不给,只是用他那双冷酷且布满血丝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

此时的杰姆·琼森就如同彻底换了一个人,理智早已被报复心淹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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