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宴会 5.院试

赐福离开十天后, 褚璨从王家请假出来。

禇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赐福离开了的事情,但褚璨县试在即,也没给禇行多少感怀的时间, 他与褚璨褚振元三人就去了县城。

不久, 褚璨去参加了县试, 褚振元去了学院, 早上禇行和外公一家人吃完早饭,现在无事, 便一个人待在院中。

张青松笑呵呵的站在禇行身后:“在想什么啊, 心不在焉的。”

“外公!”禇行笑了一声跑过去拉住张青松的胳膊:“在想我小叔呢,不知道他在学院干什么呢。”

“哦, 这个啊。”张青松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一脸的安慰:“应该是为了院试做准备, 他老师这个时候喊他过来, 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禇行点了点头, 这三年褚振元除了吃饭睡觉, 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 考过院试应该没有问题,他想了想:“外公你今天还要去找冯爷爷啊?”

“啊, 对。”张青松点了点头,自从把书店的事全都交给张默林张印平两兄弟后,他的闲暇时间就全用来访友待客上了。

“你冯爷爷去年就得了几瓶好酒,平常总舍不得拿出了喝, 今天他孙子去参加县试,他才终于松了口,今次喝一些,等放榜那天, 再喝一些。”张青松笑的春光满面,好像对这些美酒已经觊觎良久。

“那冯爷爷请了多少人啊?很热闹吗?”

“没几个。”张青松笑了笑:“就我们几个老家伙,你可要随外公过去看看?”

禇行想了想,如今家里面张默林去了书店,孙莹和柳玉嫣在裁制春日新衣,张印平倒是在家,可禇行对这个威严的大舅,实在说不上几句话。

禇行看左右没有自己的事,便点了点头:“那我也去吧。”

“好。”张青松乐呵呵的道:“前几天,老鲁那家伙带了他的小孙子到处招摇,好像就他家有小孩似的,偏景彦又随了他爹,不愿意跟我外出,今次正好,庭庭可是给外公长脸了。”

“哈哈。”禇行笑着凑了上去。

两人乘坐马车,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小宅院前面,院子远离繁华,建在了一处小河旁边,河中水波粼粼,河边柳树片片,柳枝虽未生出绿芽但自有一种春光临近之感。

两人下车,小厮把马车牵到了一边,和几个先来的马车停在了一起。

禇行抬头看了看,小院子虽不显豪华,但是房门两边的院墙上爬满了青藤,青砖碧瓦,一片黑漆的牌匾上刻着冯宅字样。

张青松牵着禇行的手走了进去:“去看看你冯爷爷做了什么好吃的。”

禇行缓步跟上,门口有一迎客的小厮,见到张青松后连忙躬身相迎:“张老爷您来了。”

张青松摆了摆手:“你在这等着吧,我自去就可。”

“好,老爷您慢走。”小厮连忙点头,可能因为张青松是这里的熟客,他只送张青松走到门内两丈,便扭头又回到了门前。

“往这边走。”张青松轻车熟路的道:“前日你冯爷爷本说要在屋内宴饮,可我那几个老友都说这几日天气明媚,不如就在院中的空地喝上两杯,也能赏赏院中美景。”

“这时候能有什么景啊。”禇行心中默默道,两人穿过一道拱门,面前景色开阔,左右两边翠竹环绕,两人还没走到宴饮的地方,就听到一人夸夸其谈。

“今次说什么院试案首能落到褚振元头上,完全子虚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眼神冷冽的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儿,妄想夺得案首,当我擢阳无人了吗?”

“对”,老人身旁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也帮腔道:“当年他只是侥幸比我叔父小了半岁考过童试,我叔父天资在崇礼县已是出众,九岁考过童试后,也花了六年才考过院试,褚振元有何能力能超过我叔父那么多。”

“可褚振元之才也非一个人夸赞……众人有目共睹嘛。”

在场的另外三个老者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闲谈而已,韦老弟莫要较真。”

姓韦的老者皮笑肉不笑道:“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个时候,褚行两人已经越过竹林,到达了几人能够看见的地方。

见到两人,众人都闭嘴不言。

院子的主人冯清思立马起身道:“青松老弟,快快过来,今天你可是晚了啊,当先罚一大杯。”

“是啊,快快过来做。”另外两个老人也连忙道。

张青松眼神松动了一瞬,他看了看韦姓老者,想着这毕竟是别人的宴会,便装作没有听见刚刚的谈话,哈哈笑道:“你这好酒我可早就惦记了,别说一杯,三杯我也能喝。”

其他几人配合着邀请张青松坐下。

“庭庭也来了啊?”冯清思说完又冲着禇行道:“你是好久没来县城了,就是不想冯爷爷,也不想冯爷爷家的桃酥桂花藕么?”

禇行眼前一亮:“想!”

冯清思笑了笑,他摸了摸禇行的脑袋:“乖。”然后命人又专门准备了一个小桌子放在禇行面前,又端了一碟桃酥,一碟桂花藕放在了桌子上。

一应事情准备完毕,几个大人才又恢复交谈,禇行抬头扫视了一眼,见刚刚出言讽刺褚振元的那人和他小孙子独独的坐在一个角,显然不如张青松与几个老者更亲近。

“今日宴饮可早就说好了!”一个靠近张青松的老者笑道:“谁第一个来能得一壶酒,第二个来就只有半壶,你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向张青松道:“那你就只有两杯了,你可得慢慢喝,别一口气喝光了,再问我们老兄弟要。”

其他几个老者起哄,张青松连忙先灌了自己一杯才道:“不算不算,说好了刚刚那两杯是罚的,快快,再满上,再满上!”

几人笑闹一场,韦姓老者在边上看不下去了:“今日冯老哥设宴,怎么张兄弟反而成了主角啊?”

韦姓老者话音刚落,张青松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他几个老者也是眉头微皱:“几个老兄弟给面子罢了。”他没有多说,但是眼神淡淡,他与韦云海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今次冯清思设宴,若非逼不得已,他还不想坏了自己老兄弟的兴致。

“面子是自己挣的,靠着一个外姓亲戚,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韦云海端起酒杯:“就像这酒杯,里面装的酒再好,酒杯也不是酒,你说对吧?”

张青松皱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韦云海冷笑一声:“褚振元和你家不说非亲非故,但只能算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的小叔子,也能算到你家门上?还崇礼县第一书局,以为扯上褚振元便能给你家添上什么光不成,这次他若是过不了县试,才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次不仅是张青松恼怒了,冯清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云海,适可而止吧,振元和张家的关系你也清楚,如今庭庭也在,你说话总得顾些分寸。”

“分寸!”韦云海身旁的少年突然厉声道:“当年褚振元考过童试的时候,满县城的人拿他和我小叔小时候对比,他取代我叔父成为崇礼县考上童生年龄最小的名声还不够,还要人处处拿他和我叔父比较吗?我叔父不过失利两次院试而已,要不是褚振元出现,我叔父必不会承受那么大压力,第三次就能考过院试,都怪褚振元,让我叔父承担那么大非议,他可曾注意过什么分寸!”

张青松皱眉:“县人所为,他们愿意比较,关振元什么事!”

“怎么能不关他的事,要不是他,我小叔早得到秀才功名了!”

张青松词穷,对待这不讲理的爷孙俩,他快要被气笑了,其他几个老者站在一旁,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自己不努力,考不过院试,学问不够,还要怪别人,这样的心性,考过院试也是白费。”褚行吃了一口桂花藕后糯糯的说道。

“你说什么!”小少年立马被气的暴怒。

禇行头也未抬:“我说他考不过院试怪他自己,圣人言都要三省吾身,没考过院试,不反省自己,反而怪一个不想干的人比你聪明,这是什么道理?”

“你!”小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禇行:“你是谁,这么大口气?”

“不大不大”,禇行咧嘴笑了笑:“就是你说的那个崇礼县年龄最小的童生保持者的小侄子而已。”

“你是褚振元的侄子?”少年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对,是我。”禇行耸了耸肩。

两个人的爷爷/外公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交锋,几个老者也是一时间没有出声。

“那你就回去告诉你那个小叔叔。”少年高傲道:“年龄最小的童生虽然我不能和他相争,但是后年我就会下场考试,到时候我一定能一试而中,崇礼县最年轻的秀才,非我莫属!”

禇行疑惑道:“你多大了?今年不敢参加县试还指望明年能考过院试?别人都说我小叔这次能考中案首,他为什么和你比?你也能考中案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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