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危的金七七

第020章 病危的金七七

大雪不停的下,雪封了整片鬼山。

前山与深山的风景大不相同,给人的眼观感受也差了天地。前山的绿意稀少,大部分是枯树。而深山里的松树成林,有着“不惧飞雪永坚绿”的景观。虽然大雪掩盖了松林里的绿叶,但这恰是中国人民抗日的坚强精神。

他们找到了第二条河沟对面的大山,他们走来了大山的山腰。

这座大山有四百多米高,满山的松树。山腰有一个山洞,洞口有一米高。洞口被石墙堵着,又被大雪掩盖着。

山洞里的面积有二十多平米,石地坑坑洼洼的。他们用石头封住了洞口,在石墙上留了一个透气孔。他们把捡来的树枝铺在了褥子下,又用石头垒了一个火炕。

火坑里燃着一堆柴火,火烟从石墙上的透气孔飘了出来。

洞外下着鹅毛大雪,飘出来的火烟与大雪一个颜色。洞口的大雪遮盖了整个洞口,朱二黑用枪杆捅了捅石墙上的透气孔,好让空气流进来,好让火烟飘出去。

朱二黑走来坐在了火坑边,他注视着被窝里酣睡的牛汉。他一直想杀掉牛汉和金七七,又一直狠不下心。他回忆着和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他情不自禁的笑了。

琥珀和金七七睡在一个被窝里,她被金七七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金七七不停的摇头,她吃惊的坐了起来。

“姐,你咋啦?”

朱二黑赶紧走来,一瞧金七七病白的脸色,忙说:“你摸摸她的脑门。”

琥珀伸来手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吓的叫了声:“好烫啊!”

朱二黑蹲了下来,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他吃惊的缩回了手,忙说:“没草药救,她会死。”

“啊!”琥珀吓坏了,忙叫:“汉子哥,汉子哥,你快…”

牛汉一下子坐了起来,眼圈红红的看了一眼琥珀焦急的脸色,又看去被窝里的金七七,他火急的爬了过来。

琥珀对牛汉说:“姐发高烧了,俺们没有草药。”

牛汉的手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惊吓的说:“这么烫,七七,七七,七七,你别吓我啊。”他叫不醒摇不醒金七七,他把金七七抱在了怀里又摇又叫:“七七,七七。你别给我来这套,老子不吃这套。”

看着牛汉惶急的泪脸和哭叫,琥珀冷静的说:“用冷水布敷姐姐的额头和小腿可以退烧,俺去准备。”

朱二黑被牛汉的真情打动了,他满眼泪水的说:“她烧的太厉害了,喝药扎针才能救。冯庄有个许郎中,他有草药。”

牛汉停住了哭叫,把金七七放进了被窝里。他给金七七盖好了被子,对二黑哥说:“冯庄怎么走?”

琥珀大声急叫:“不能去。”

朱二黑吃了一惊,感觉琥珀真的喜欢牛汉。这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他压着怒火的低下了头。

牛汉斩钉截铁的对二黑哥说:“告诉我,怎么走?大哥,求求你。”

朱二黑抬起头看着牛汉心急的血红的眼睛,他居心叵测的说:“去了矮崖地,沿着大路往南走,有二三十里路。许郎中是俺们的联络员,你对他说哥的名字,他会帮你。”

“谢谢你大哥。”牛汉跳了起来,忽见琥珀挡住了他。

琥珀伸展双臂,哭着说:“你不能去,俺不让你去。”

牛汉心急的喊道:“躲开。”

“俺不。”

牛汉一把推倒了琥珀,他跑去了洞口。

“俺也去。”琥珀爬了起来,跑了过来。

朱二黑没有阻拦牛汉的意思,因为他分不清牛汉是敌是友。如果牛汉被鬼子干掉了,他不会开心也不会伤心。

牛汉拿起了一支步枪,枪口对准了琥珀。

琥珀大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牛汉。

“你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朱二黑大叫:“住手,汉子。”

牛汉严厉的说:“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你开枪打死俺吧!”琥珀毫不畏惧的走来了牛汉身前,她小脸气冲冲的仰视着牛汉。她感受到了金七七死,牛汉就死,她不想牛汉死。

牛汉气愤的喝道:“你不听话,我再不和你说话。”

“俺…”

“俺什么俺,保护他们。”

琥珀伤心的低下头哭泣。

牛汉提起了军包,从包里掏出了两把子弹。他把子弹装进了棉衣兜,又把两颗手雷装进了棉衣兜。

他看了一眼低头哭泣的琥珀,他把军包的带子挂在了琥珀的脖子里。

琥珀一惊,抬起头撅着小嘴说:“干啥!”

牛汉没有理会琥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叠士兵证。他连着翻了七个,第八个士兵证上的黑白照片和他的脸有几分像。

琥珀看着牛汉认真的样子,她心里的桃花一朵一朵的开。

“就他了。”牛汉把士兵证装进了棉衣兜,笑眯眯的对琥珀说:“把雪装进酒壶里烧开,晾温了给你姐喝。哥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保护好他们。”

琥珀刚露笑脸,就见牛汉转过身一个大脚踹倒了洞口的石墙。

牛汉冲了出去,狂奔向了山下。

琥珀追出了洞口,对着牛汉大叫:“你早点回来,俺听你的话。”

朱二黑赶出了洞口,看见牛汉像豹子般的冲进了山林里。他认定牛汉是个深藏不露的兵,他脑子一热,举起了步枪,瞄向了牛汉的背影。

琥珀突见朱二黑举枪瞄准了牛汉,她飞快的扑倒了朱二黑。

砰的一声枪响,把朱二黑吓哭了。

牛汉急停急回头,他惊疑的望了一眼洞口。他没时间思考,抓紧跑了下去。

琥珀侧过头看见牛汉消失在山林里,她跪了起来,她抢过了二黑哥手里的步枪,她怒目而瞪也万分吃惊的说:“你干啥呀!”

朱二黑停止了哭声,坐起来望不见牛汉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摇了摇头。

琥珀发觉朱二黑不对劲,她惊奇的说:“你到底咋啦?”

朱二黑抬起头,苦恼的说:“俺们上当了,俺怀疑他们是鬼子的特务。”

琥珀惊呆了,手里的步枪掉在了雪地上。

“俺发现他们的时候,俺们被鬼子堵住了。”朱二黑皱紧了眉头说:“七七在崖顶大叫,俺和鬼子都听见了。没想到,鬼子撤了。俺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只穿着睡衣。这么冷的天,傻子都不会穿那么少。”

“这个姐姐说了,他们把包裹丢了,身上的衣服换了吃的。”

“饿死和冻死都是个死啊!”

“是呀!”琥珀想不通的咬了咬嘴唇,她皱着眉头狐疑的说:“鬼子咋会撤了呢!”

“只有一个解释合理,他们是鬼子的人。”

琥珀看着二黑哥诚实的脸,她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他们的确很可疑,尤其是姐姐。”

“她说她姥爷和乔致庸的老婆是表亲,她说乔致庸的老婆叫陆玉菡。乔致庸娶了六个老婆,没有姓陆的。汉子说他在学校参加过军训,可他的身手明摆着是个悍兵。”

“姐姐说的有名有姓,也许这是乔老爷的秘密。”

朱二黑气恼的说:“你咋胳膊肘朝外拐,俺俩是一条心。”

琥珀笑道:“你想啊!山西人都知道乔老爷的故事,姐姐是山西人肯定知道这个事。她为啥要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又不是吃疯了。俺想就是见不得光,她才不敢去乔家。”

朱二黑拿不准的说:“戏里是唱名人风流。”

琥珀转着眼珠想了想说:“他们真是特务,为啥要救你?”

“俺也想不通啊!可是鬼子为啥撤走了?”

“这个……”琥珀摇了摇头。

“俺敢确定,汉子是个逃兵。”

“俺想汉子哥是晋绥军。”

“晋绥军在临汾一带,咋会逃来鬼子的包围圈。你不觉的蹊跷吗?你好好想想。”

琥珀满是疑惑的说:“俺觉着姐姐不是太原人,俺看她真不知道太行山。可是,姐姐听说过高富帅。说到底,他们是让俺不踏实。”

朱二黑无奈的说:“他们绝对有问题,不杀不放心。万一真是鬼子的特务,俺们就成了罪人。可是,俺下不了手。”

琥珀冷静的说:“兵荒马乱的有逃兵不稀奇,汉子哥八成是晋绥军。俺们错杀了好人,一样是罪人。”

朱二黑苦笑的说:“就怕他们是装的。”

“哪能装那么像,汉子哥又不是戏子。姐姐病了你瞧把他急的,他不顾命的去了。”

朱二黑发现琥珀在袒护牛汉,他气愤的说:“啥事都让俺遇上了,烦人。”

“俺们再观察几天,是人是鬼总会露出狐狸尾巴。俺们快进去吧,把洞口堵上。”

朱二黑无奈一笑:“你小心点。”

“俺明白。”琥珀双手合十,看着天空说:“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汉子哥平安回来,俺给你磕头了。”

朱二黑看见琥珀磕了一头,他也跟着磕了一头。

琥珀一瞧,跳起来怒吼:“干啥呀!俺没和你拜天地,你不要脸,哼。”

她的手一甩麻花辫,扭身走进了山洞。

朱二黑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你亲口说你的男人叫朱富仓。”

琥珀停了一下脚步,走了起来说:“俺男人比你们强多了。”

朱二黑乐开了怀,他回过头看着琥珀走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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