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了我?

步入树林,瘴气像是活的一般,立刻将叶楚怜包围,走到这里,即便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叶楚怜握紧归云剑,所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这边离魔界很近了,除了魔卵还有别的危险。

树林从外面看上去,其树木并没有多茂密,但深处其中就会发现,能透进来的阳光极其稀少,越往里走越昏暗。

周围静谧无声,叶楚怜小心的感知着,这之中的毒虫妖兽基本都躲不过她的眼睛,但唯独没有……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一个女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叶楚怜毫不犹豫的向后斩出一剑,同时转身后退,与那声音拉开距离。

剑芒闪过,却扑了个空。

“诶呀呀,姐姐好凶啊。”

女童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出现在叶楚怜的斜后方,那边的光亮似乎大了一点点,让人能看清她的样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粉雕玉琢得十分讨人喜欢,如果是放在人堆里,免不得招惹许多夫人小姐的喜爱。

然而这里是魔界外面的树林,是充满危险和有毒瘴气的地方,在这里出现的孩子,叶楚怜甚至不打算用人来形容。

“姐姐陪我玩好不……”

女童的话还没说完,叶楚怜的剑已经杀到,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答过女童的话,似乎是觉得完全没必要搭理这样一个东西。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吓死我了。”

女童躲也不躲,抬手便挡住了归云剑,她可爱的脸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长得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杀我?”她偏了偏头,“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

叶楚怜猛地后退,与此同时,刚刚她所处的地方泛起紫黑的魔气,土壤迅速失去养分,周围的植物也筑基枯死。

明明白白的魔族,但女童身上没有半点魔气,干净到诡异。

“姐姐好厉害。”女童拍手鼓掌,“咱们玩游戏吧,如果姐姐赢了,我就可以回答姐姐一个问题。”

明明是奶里奶气的声音,模样和笑容也都是属于孩童的稚嫩,但女童就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第一个游戏是捉迷藏,只要姐姐能够找到我……”

女童的身形被瘴气笼罩,她的声音逐渐放大,由一点发出便成了笼罩在树林的声音。

然而她还没有说完,一道剑光便冲着她的后心刺来,不管是速度还是角度都昭示着剑的主人今日非杀她不可。

女童赶紧闪过,第二剑迅速接上,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这大概是她降生至今遇到的最强的人,非但没有被她的外表迷惑,还能跟上她的速度,甚至将她逼得有些慌张。

女童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这个人不受瘴气影响,还能在里面如此自由。

不过也仅此而已。

女童抬手,魔气从她的指尖喷涌而出,叶楚怜运功抵挡,也给女童躲避的时间。

“你是谁?”她的语气不再是天真的样子,声音也偶尔失真似的沙哑,“你知道我是谁。”

后半句用的是肯定句,就像叶楚怜已经肯定这是魔卵一般,她肯定这人认得自己。

但是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降生得悄无声息,就是魔族都没有感应。

而且天道答应她……

女童看着叶楚怜,眼里逐渐有了不可置信。

“寻仙境,人族有这么小的寻仙境?”

那矮小的身材不是幻术,而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可她身上的寻仙境修为也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家。

“你是谁!”

瘴气浓了,归云剑却亮了起来,她并没有回答魔卵的问话,她甚至把魔卵当成不会发声的物件一般,再次挥剑向前。

这次魔卵警备起来,原本呈现女童的身形逐渐被黑雾笼罩,那可爱的脸上出现了裂缝,就连声音都完全改变了。

“你想杀了我?你竟然想杀了我?”他笑着,“不自量力!”

归云剑至,魔卵轻松挡住,然而在他触碰到归云剑的瞬间,剑光消失,叶楚怜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剑直指后心,黑雾却像是凝结成铠甲一般,归云剑刺在上面发出声响。

以往正义的一方去匡扶正义的时候都要说些什么,然而从遇到魔卵到现在,她没有说过一个字,她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正义使者,也没有工夫进行毫无意义的交流。

归云剑的剑芒闪烁,叶楚怜的眼中隐约闪过血色的红光。

红色,红得有些刺眼,同样的颜色出现在岑裕眼中,却不是转瞬即逝。

他的眼睛红得滴血,体内的筋骨像是被人一寸一寸碾碎一样的疼。

岑裕从蜷缩在床上,他嘴里咬着一块布巾,用力到血水从牙缝里渗出,染红了洁白的布巾。

似乎有些黑色雾气透过他的皮肤,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岑裕知道,他初步成功了。

和当初引气入体不同,这没有所谓的运气,只要功法正确,而且能撑得住抽筋扒皮碎骨一样的痛楚,“魔”便会被剔除。

剔除,就真的像是用工具强行将“魔”从体内挖出来一样,不管是皮肉还是筋骨,全都会受到伤害。

但也只是疼罢了,和那些绝望相比,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岑裕紧闭着双眼,他将所有的呻吟咬碎了咽回去,如此的折磨之下,屋里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实在熬不住了,就想一想叶楚怜,想一想剑仙门内的师兄师姐还有几位师伯。只要他成功了,叶楚怜就可以一辈子踏踏实实的享福,等过几十年,他归云仙尊的名号就会逐渐修行界知道,她会有无限光明的未来。

只要他没事,剑仙门不会被抹黑,赵青鸾不会被害死,韩霜雪也不会因为爱徒的死亡受折磨,晋南更不会没日没夜的想办法保全他。

只要他能坚持住,所有对他好,与他亲近之人都不会有事,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们,他有什么放弃的权利?

岑裕咬牙,血水在布巾上绽放开不规则的花。

窗户似乎被风吹开一个缝隙,顺着缝隙看过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出现了变化,黑云聚集,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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