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徐初雪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当,随意一转眼,发现杨舒正落在自己身侧,她忙侧身上前探了探杨舒的鼻息,发现人是活着的,悄悄松了口气。

徐初雪心念一动,忍着身上的疼痛坐直身子,从杨舒身上翻找自己的卖身契。

突然,她的手一把被身下之人给攥住,杨舒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徐初雪,徐初雪同样瞪圆了一双美目,略显得惊恐地盯着杨舒。

四目相对间,并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流转,唯有无尽的尴尬和别扭。

杨舒清了清嗓子,“你若对我有意,出去后我纳了你便是,不必如此趁人之危。”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上方的徐初雪,无端有些紧张。

“什么?”闻言徐初雪错愕不已,随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杨舒,“不是,我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之前在马车前……”

“我是为了我、的、卖、身、契。”徐初雪打断杨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般着重强调自己的用意。

杨舒的脸慢慢变得滚烫,他连忙用力爬起来,一个不稳差点重新摔倒在地上。

“随便你,机会就这一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杨舒撂下这句话,忍着身上的剧痛四处转了一圈。

之前那个山洞崩塌后,他们落入了一个狭峰幽境内,此处幽境和外面相比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外面已经是寒冬,山上白雪皑皑严寒刺骨,而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寒冬已过、春日初临般温暖舒适。

不远处溪水潺潺而过,岸边冒着绿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从地底下钻出来,透着无限的清新和生机。

徐初雪沿着周围的石壁摸索了个遍,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因为她竟寻不到一处出口。

这一处狭缝呈现出长颈瓷瓶状,上窄下宽,寒风完全被阻隔在外面,大概这就是此地温暖如春的原因。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杨舒望着朝他走过来的徐初雪,脸色已再无窘意。

徐初雪扯了扯嘴角,“地图在你那里,你倒反过来问我。”

“地图我已经烂熟于心,根本就没有提到有这么个地方。”杨舒四处张望一眼,仍是坐在地上,“你有见到阿寻吗?”

徐初雪摇了摇头,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将身上背着的干粮袋子解下来,拿出一个又凉又硬的干饼子小口小口啃起来。

“回去客栈想吃什么不行,我们先出去再说。”杨舒热切地鼓动她。

徐初雪根本不想搭理面前这人,暗暗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对着杨舒。

杨舒对徐初雪的态度很是不爽,愤愤然从地上爬起来,“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话音刚落,紧跟着冒出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杨舒才发现自己也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由得面上讪讪的,又无力地坐了下去。

“咱们……有什么办法能出去吗?”

“我没见到这地方有出口。”徐初雪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望着杨舒,“所以,现在多吃点东西,路上还能做个饱死鬼。”

杨舒一噎,半晌凄厉地笑起来,“我不信,我绝不相信我杨舒会落入此等绝境!”

他翻出身上的干粮,大口大口嚼起来,咧着嘴仿佛在吃毒药一般,没咀几下就硬生生往下。

毫无意外的,杨舒被噎住,一阵难耐的干呕过后,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似是要把整个肺腑咳出来一般,脸也憋得通红。

徐初雪想起之前段寻曾在杨舒身上找出一个药瓶取药给杨舒吃,刚才她确实是有见到过一个药瓶。刚想上前给他找药,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刚才杨舒说的那句纳妾的话来。

“你别再多想,我只是为了救你。”

杨舒体内气血翻涌,他意识到不对忙背过身去,将一口鲜血呕在地上。

徐初雪面上一急,连忙上前从他身上摸出那瓶药来,取出一丸递给杨舒。

服下药后,杨舒静坐平复了许久,气息才渐渐稳下来。

不想,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你不想让我死吗?”

徐初雪有些莫名其妙,沉吟着开口,“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应该还罪不至死。所以,我没有希望你死的理由。”

“其实,我远比你见到的还要恶劣不堪,老天爷让我葬身于此,大概就是对我的惩罚吧。”杨舒望着潺潺的溪水,似乎是有些出神。

徐初雪被牵动了心事,同样陷入思绪里。那么,她又是因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历经坎坷,一心向善却仍旧不得善终呢?

……

远在万里之外的京都迎来了武德十九年的新年,整个砚城都处在节日的喜庆氛围里,到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里人流如织,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哪怕已经入夜,街上仍是灯火通明,陈阁老一家人从宫里的年宴中赶回府来,个个脸上流光溢彩,仿佛沐浴天恩后整个人得到了升华。

诚然来说,皇帝额外破例让臣子的一家老小全部都进宫参加年宴,确实算是为官者人人艳羡的殊荣。

但是陈韵仪觉得在皇帝面前规规矩矩地坐上几个时辰,又不能放开了痛快吃喝,还要时时刻刻应对来自京城诸位贵女的敌意,那感觉还不如在自个的家里整一盅小酒,啃一只喷香的烧鸡来的滋味曼妙。

可惜,她没得选。

“往年除夕夜,你们也是像这般去宫中参加年宴吗?”陈老夫人忍不住好奇。

“母亲小心抬脚,”陈刘氏殷勤地搀扶着陈老夫人迈过陈府大门的台阶,“以往从没有这样的殊荣,也就只有老爷一个人进宫去而已,哪里会有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的份。今年母亲来到京城,才有了这般境遇,想必定是母亲有福气,让我们也跟着沾了光。”

陈老夫人听得陈刘氏一席话,笑得合不拢嘴。

陈婉仪满不在意地撇撇嘴,“跟祖母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爹爹升官的缘故。”

“要你多嘴多舌。”陈刘氏横了陈婉仪一眼。

陈老夫人不以为忤,反而赞赏地看了陈婉仪一眼,“婉仪说的不错,今时不同往日了,老爷步步高升,连带着我们后宅中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呵呵呵。”

老太太喜气洋洋地笑着,陈婉仪十分得意地看了陈韵仪一眼。

陈老夫人跟着看向陈韵仪,“韵仪今后多跟着婉仪学学规矩和礼仪,今日见许多贵女来找你聊天,似乎都怏怏不乐而去,你可不能像在青州时那般任性,一定要和这些千金小姐们打好关系。”

陈韵仪没忍住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来,自从是被皇上随口赞一句可堪为“京都第一美人”,继而指婚给戴王次子之后,她就成了无数京中贵女的眼中钉。

还打好关系呢,不被生吞活剥掉已经是她的本事。

陈思明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你祖母可全是为了你好。”

就在这时,府门前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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