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花被黄土糊了一脸，瞬间眼鼻都不舒服，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去找魏成师。
好在，并不是什么恶心的冰雕美男，是魏成师。
只是，眼前人是个什么装扮？
魏成师上身着一灰色短褂，下穿宽腰长裤，裤腰处还系着条不知被用了几百年的，用麻布做成的腰带。
他高高的马尾被盘起，用一块灰色的破布栓着，这是普通干苦力小厮的装扮。
白姬花视线右移，晏负也是个同样的装扮，不过全身布料的颜色要深一些。
他们正仔细打量着她。
于是白姬花低头伸手，便发现自己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装扮。她又摸摸头顶，头发是被一块很大的布料固定着的。
在四眼村和和尚山见多了这种突然的事，他们立刻明白过来，或许又是被什么力量搞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迅速观察身处之地环境后，白姬花确定，这里大概……是一座城。
因为他们站得地方，是一处被搭起来的简易遮阳棚，往前是一条人丁寥寥的街道，两边都是些精致的房屋，门前都栽着一两棵树。
只是这些树都是枯的，整座城都被风沙卷着，抬头只能看到太阳是一个略亮的点。
“别站着别站着，干活了！”
他们身前跑过一个同样装扮的壮年男子，顺便将晏负也拉上，招呼着魏成师和白姬花，往城门跑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懵。
最后是魏成师问：“不知今日干的，是什么活呢？”
壮年男子听了这话没再继续跑，而是停下皱眉看三人，道：“你们三个我没见过。”
被盯得发毛的三人：“……”
正当白姬花以为他们要被干掉时，便听那男子怒道：“自干活起，你们就没来过！！”
三人组：“……”
白姬花站在魏成师后面，偷偷抚了抚胸口，狡辩道：“我还觉得您面生嘞。”
壮汉踮脚向后看了一眼，白姬花被魏成师挡得严严实实，他没看到。
后面又有人跑来，喊着四个人，“快走快走，术师要来检查了！”
于是四人的小话题结束，全都跟着最前面的人跑去。
大概是真的很赶时间，几个人到得飞快。
目的地是城门外的一片空地，这里都是些被锯过的树根。
空地中心稀稀拉拉有几个人，他们各自面前都有一个一步宽的四方镂空土墙，大概就是大号的烟囱，只是眼前这个还不足半人高。
白姬花数了一下，总共五个。
有人用竖着的木板维持着小墙的形状，有人不停往里面填土。可能为了保证结实，还有一个人专门拿着个大石块压着。
这是……未成形的大烟囱。
跑在前面的两人已经熟练上工，寻了个没人的烟囱填土。
很显然，他们需要干的也是这个活。
魏成师最先反应过来，从旁边拿了两把铁锹，他将一把递给晏负，然后带着白姬花走到了另一个缺人的烟囱填土。
大家都在埋头苦干，没人说话。
白姬花憋不住，开口问：“术师什么时候来？”
一个填土的壮汉脸上落了汗，和黄沙一混合，组成泥浆淌在脸颊，他连个眼神都没给白姬花，道：“你最好拿起铁锹干活！”
白姬花：“……”
她默默回身拿起铁锹，有一搭没一搭地铲着黄土。
白姬花很想问做这个大烟囱要干什么？术师是谁？
但她不能，如今完全不知形势，贸然乱问，一不小心就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地方风沙不是一般的大，白姬花只是伸手抠了抠眼角，就有一块黑黢黢的泥沙掉下。
魏成师一直观察着她，见她一副萎靡样，便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顺便捏了个符，让她免了这风沙的侵扰。
白姬花本来还挺感动，但转念一想，怎么才想起来，于是瞪了眼魏成师，“你还挺及时。”
魏成师像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在漫天黄沙里嘿嘿一笑。
白姬花：“……”还挺骄傲是怎么回事？
“术师来了！术师来了！”
随着一阵风铃响，一边烟囱已经被筑到一人高的那几个人激动地喊。
白姬花放下铁锹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浩浩荡荡十几人走来，为首那个穿着一身道袍，一身正气凛然。
这个人便就是传说中的术师了，白姬花心想。
刚才喊得最激动那个男人颠儿颠儿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道士面前，邀功请赏道：“术师，术师，我们的儿罐好了，您看看。”
黄沙迷眼，白姬花一直没好好看这儿的几个人，如今细看了这邀功的男人，才发现他脸上全是脓水和血水混合的干裂火渠。
那些东西就好像是，冬天受伤生了冻疮，又没及时处理，最后化脓出血的样子。
莫名的，白姬花觉得脸疼。
那道士点点头，然后越过那男人上前，围着那个‘儿罐’转了两圈，做出一副欣赏样，道：“不错。”
他又让后面跟着的人将地上的男人扶起，然后伸手，又从另一个侍从手中要了个小巧的净瓶，那净瓶里插着一株桃花，开得潋滟。
他用那桃花占一点瓶中的水，对着邀功的男人轻轻一撒，那人脸上的脓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恢复到无损状态。
道士高高在上地一挑眼，像是给了那男人一个天大的恩赐。
男人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然后又胡乱摸了几/把自己的脸颊和脖颈，最后匍匐跪下，不住的磕头道谢，“多谢术师！多谢术师！”
道士也不管地上人如何磕头，又将瓶子放到一边人端着的盘子里，道：“这只是暂时缓解，若是想完全解除上苍的怒气，还得尽快找五个婴孩来。”
他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一堆人各怀心事。
白姬花这才来得急看周围做大烟囱的这些人，他们手上或者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那样的皴裂。
等到道士走远了，一群人才又麻木地筑着那烟囱。
白姬花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她实在好奇的紧，便对着刚才叫她干活的人问：“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术师的帮助？”
那人果然回：“等你筑起了这儿罐就能了。”
白姬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