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叫朕如何息怒?

皇宫之中,几名太医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才犹犹豫豫地对元楚帝和太后道:“陛下,太后,臣等不才,猜测叶小姐是中了无忧之毒。”

因为宫中有一位貌似中了无忧被打入冷宫的齐妃,又有齐妃宫宴上想要给安元郡主下无忧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无忧这种原本众人以为早已在十多年前绝迹的毒药,再一次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以至于宫中的太医现在对它也并不陌生,只是以他们的能力,并不能确诊。

元楚帝尚未说话,太后就严肃地道:“诸位太医可是确定?”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也饱含担忧,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就中了无忧?而且是什么毒不好,偏偏就是无忧?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皆是摇头,“太后恕罪,臣等没有把握,目前为止,也只有付院正和北老能够判定此毒。”

“那赶紧去传付院正。”太后沉声道。

元楚帝面色划过一抹尴尬,出声道:“母后有所不知,宴会前老三就向朕说了安元郡主病重一事,宴会一结束,他就带着付院正和北老出宫去给安元郡主看病去了。”

“胡闹!”太后神色冷淡,对北霄寒此举有些不满,“明知道淑云中毒了,老三还将宫中医术最好的两位大夫叫出宫去,他这是安的什么心思?他与淑云一同长大,哀家不求他念及与淑云的兄妹情谊,但至少也要…”

“太后,老三事先禀报过朕,是朕允了的。”元楚帝觉得太后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与叶淑云的兄妹情,老三乃是北家人,叶淑云不过是叶家的女儿,仅此而已。

元楚帝见太后紧紧拧着眉,神色不悦,放缓了语气道:“太后,朕知道你只是担心淑云,朕也担心,已经吩咐人去催促付院正和北老赶紧回宫了。”

太后的脸色这才和缓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上前来对元楚帝小声禀报道:“陛下,德福总管回来了。”

元楚帝皱了皱眉,叮嘱太医留意着叶淑云的情况,然后抬步走了出去。

“陛下。”德福给元楚帝行了一礼。

他走到元楚帝近前,道:“安元郡主确实病重得起不来身,而且奴才太打听到,亮太子带去的那个小倌现在还在安元郡主府上,但是因为亮太子没有将诊金送过去的缘故,奴才离开的时候,郡主府已经在着手将人给亮太子送回去了。”

元楚帝目光微动,“德福,你怎么看?宫中出现的无忧之毒,三次都和慕千兮有着若有若无的关系,若说这一次和慕千兮无关,朕倒是有些不相信了,可若说是有关,慕千兮为什么要给叶淑云下毒?以慕千兮的能力,完全没必要。”

德福知道,元楚帝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想要一个听众而已,宫中几十年的倾轧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安安静静听着就好。

元楚帝长叹一声,又道:“朕已经吩咐齐廷尉彻查,希望安元郡主不会让朕失望才是。”

太后对叶淑云那是真真儿心疼,因为叶淑云这次出事,太后原本与世无争的佛系也没有了,将后宫折腾得一晚上谁都没有敢合眼,就等着出个结果。

付院正赶回来之后,当即便确定叶淑云中的是无忧之毒,太后气得在宫中大发雷霆,再三让元楚帝给齐成云施压,让齐成云一定要找出凶手。

齐成云只觉得头大。

他受伤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慕千兮。

可是谁都知道,慕千兮连宴会都没来参加,和叶淑云两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害叶淑云做什么?哦,也不是。

齐成云眉头一皱,想起来叶小姐自己口述,和慕千兮略有矛盾。

但是齐成云觉得,慕千兮不像是一个小肚鸡肠得因为有点矛盾就冲叶淑云下手的人。

偏偏慕千兮病重,齐成云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去郡主府问询,只得老老实实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呈到元楚帝的案头。

“御膳房的宫女服毒自尽,从她身上搜出来安元郡主的东西?”元楚帝神色莫测。

齐成云却心下一沉,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越发小心地回答道:“是安元郡主母亲的一块玉佩。”

不等元楚帝问,齐成云又赶紧道:“陛下,安元郡主母亲乃是容家人容仙,容家人从生下来起就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玉佩,微臣特地请了周大人和王大人核验,确实是容仙的玉佩无疑。”

周大人乃是九卿之中的宗正,掌管皇族宗室事务,也管理元楚世家大族的宗室户籍等,王大人乃是九卿之中的典客,负责元楚外交,不仅仅熟悉他国之事,对元楚世家也多有联系。

齐成云说完这些,就伏跪在地,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容家依旧是京都的禁忌,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提起此事,会不会惹怒元楚帝。

可是元楚帝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他要是不解释清楚,倒霉的还是自己。

唉,齐成云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时间不到两个月,他就像是老了二十岁一样,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嘛。

“砰!”

齐成云被清脆的声音惊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元楚帝一手将镶金的琉璃杯摔在了地上,他又急忙垂下了头。

“齐爱卿。”元楚帝的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告诉朕,你到底有什么用!”

元楚帝近乎咬牙切齿地指着齐成云骂道,“让你查这样你查不出来,让你查那样你查不出来,既然这样,你这个廷尉,就让别人去当吧!”

“陛下息怒!”齐成云叩头道,心下凛然,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多言。

元楚帝冷笑道:“息怒?朕倒是想要息怒!”

元楚帝站起身来,显然非常生气,用宗卷将桌子敲得闷闷地响,“你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朕,叫朕如何息怒?你告诉朕,朕让你呆在这个位置,是待着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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