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往魔王城

金狮所过之处,光芒万丈,仿如阳光播洒大地,带来阵阵暖意,庞大的生命气息扩散开来,消融空气中的邪冷寒气,一冷一热各不相让,虽然金狮的辉光属于太阳的纯正火焰,毕竟还不是太阳本身,扩散范围有限。

在金狮背上,暖意融融,金光映照,一双灿烂金色羽毛,又像是坐拥在整个金库之中。南宫晨羽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从太阳光柱退去以后,这是他打的第三个哈欠了。

金狮惊讶问道:“怎么,在我背上还感觉到冷啊!不应该呀!”

南宫晨羽道:“打哈欠一定是因为冷吗?”

金狮道:“那又是为何?”

南宫晨羽道:“有人惦记我,议论我呗。”

金狮哦得一声道:“说来听听,这背后惦记你,议论你的人会是谁。”

南宫晨羽下意识的望天一眼,虽然稠云密布的没啥好看,回答道:“别问。跟我说说,这云怎么回事。”

金狮感到,背上的少年不愿透露自己任何事情,出于对其尊重,便也不问,于是笑道:“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构成的魔云,风吹之不散,重而不化做雨滴,布网捕捞不了,硬而好似顽石,锤砸,枪刺被卸去力道,总之这云能抵御各种攻击,若没有刚才那不见真容的神仙,恐怕没有办法破解了。”

南宫晨羽道:“怪不得这片云能保留那么久。是刚才那恐怖的魔物在支撑这片云吗?”

金狮道:“应该不是,这片云的存在恐怕比寒魔早上很久。”

黑云一望无际,黑暗中看不到尽头,下方的建筑,更是在金光下才得以显现,南宫晨羽看到,越过一片怪石嶙峋的荒野,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接近时,他才发现,那些树木的叶子大都是黑色的,金光一照,墨黑发亮,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故意躲开金光的笼罩,引起村叶悉悉索索的响声,而那些黑色的树木,挺扎高耸,越是接近树林的中心,越是发现,也不尽全是黑色树叶,有些树木,白色的躯干,绯红色的叶子,像血一般让人悚惧,还有一些则是黑色的躯干,却长出一片紫色的树叶。有些树木还长着果子,黑色的果子像拉长的苹果,绯红色的果子则像是一把长在树上的染血匕首。看到这里,南宫晨羽道:“我们要去哪里,还要飞多久才能到?”

金狮道:“那只恶魔被关押在魔王城,但我不记得在哪个方向了。当日我战败,疯狂逃离,路没有留意,只为能快点出去补充能量,现在我也只能凭当初的感觉飞往。”

在金狮背上,南宫晨羽感觉不到恶魔的寒意,所以也无法为它辨寻方向,自己又不会飞,在下面引路是不可能的。

南宫晨羽道:“即然是魔王城,那必然是在这个国的中央位置。”

金狮觉得,背上少年对一个国都的知识还知之甚少,简单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国都选择在中央建立,一般这个位置都会怎选择在易守难攻的繁华经济区。”

南宫晨羽很难联想一个被诸国所不容,又被隔绝一世的冥罗国本身会有什么经济发展,最多也就自给自足,在本国内以物易物。如金狮所言,冥罗国的国都所在地,必然是在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带。

“那你还记得魔王城的形态特征吗?”南宫晨羽向金狮问道。

“这倒是记得,四周宽阔的黑水河环绕的峻岭高山,城墙依山而建,从没见熄灭的绿色的火焰在一个个骷髅头上燃烧,围绕整条城墙,和星星点点分布在魔王城里面。”

南宫晨羽道:“绿色的火焰,我来到这里怎么没见到一个?”

金狮咬牙道:“我们攻进来后,人类士兵收集起来了,因为那些是人类的头骨,被魔人翻墙越壁掘人坟墓偷偷运送过来的,现如今那些头骨还没来得急送回人类世界,还在我们挑选的一所石屋里堆放着呢!”

为此,南宫晨羽不知如何评价,转而说道:“要不你先停止释放金光,才能感受到恶魔的寒意,顺着寒意才能找准方向。”

金狮恍然道:“寒意?你说得对。”

金狮飞向一座崖顶之上,待南宫晨羽从他背上下来,它的金光眨眼工夫便已不见,金翅退去,像是盏做成翅膀形状的灯笼,突然被吹灭了里面的蜡火。周围转而全黑,南宫晨羽拿出水晶灯,照出一道光束。

周围的空气虽然寒冷,但感觉不到那道奇寒的气流了,金狮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大骂一声可恶之后,金光骤然点亮,金翼重新长上。显然寒冷惧怕阳光,在凄厉一吼后将寒气掩盖。南宫晨羽只得默默将水晶灯别在腰带上。

“返回的路,你还记得吗?”南宫晨羽重新坐上金狮背上之后问道。

金狮以为他想放弃,“好吧!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回来继续寻找。”

南宫晨羽道:“你误会了,还有一名仙师,他还活着,我知道在哪里。就在刚进遂道后第一条街道。”

金狮叹道:“哎呀!早知道我先告诉你我不识路呀!这样你也能早点告诉我,我们也就不用绕那么多弯路了。”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其实不然,南宫晨羽一直都记得,只以为能快点消灭寒魔以后再将他救治。

“事不宜迟,咱们出发。”

说罢,金狮扑打翅膀回转来时的方向,飞行速度极快,南宫晨羽用力抓紧金狮身上的鬃毛才得以稳住身形,不致于坠落下去。

远处出现十三道间隔不长的小小亮光,随着不断接近最近一道迅速扩大,那便是南宫晨羽找着金狮所点燃的最后一堆尸火。而十三道亮光,便是南宫晨羽每经过一条街道所点燃,为此,他身上也留下了浓重的猛火油味。

难闻的恶臭比寒冷的空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金狮则顺着火堆赶紧去往遂道口的第一条街道。就在街道上空越过第六堆火焰时,视线扫到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脸人在烤着火,突然意识到这点以后,金狮一个没留神,撞向其中一座石楼,原本就已破破烂烂的房子,又意外多了一道中间椭圆连着双腿,两边伸展开来的坑洞。

南宫晨羽拍拍身上的尘土,并无大碍,金狮就不一样了,虽然区区楼房伤不到他,但他是开口准备询问看到的有人时撞上楼房的,当从石堆中站立起来时,嘴里还包着一嘴的石块。南宫晨羽没有笑,也不想笑,不用想也能猜出了年轻翼师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吐出一嘴的石块,金狮没好气道:“喂!不是在第一条街区吗?这不还没到?难道这是另一个活人。”

南宫晨羽淡淡解释道:“才不是呢?就他没错了,至于他为何出现在此,简单。他现在出现在第七条街,很显然是被刚才的太阳吸引来的。塞体虚弱,拄着拐杖,两个小时,能走这么远算是不错了。”

金狮赞道:“如此顽强,值得敬佩,走,我们下去,为他除去这该死的寒毒。”

南宫晨羽道:“等等,带上他以后,我不会再说话了。”

金狮不解道:“为何?你们有什么恩怨让你要装哑巴?”

“什么也没有,你只管听我的,没错,就当我是哑巴好了。”一说完,南宫晨羽伸展开双手,金狮知其此意,还是带着刚才的困惑夹着他双腋往楼下飞去。

年轻翼师见金狮夹着一人落下,又向自己走来,激动莫名,嘶哑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双腿跪地而拜,眼中崇敬之色向乞怜金狮神辉恩照,金狮则是将双翅罩在他身上,叫他不要动,不要说话,安心打坐。金光笼罩下,年轻翼师浑身上下冒出阵阵汽体,那是被附有神辉之力的金光逼迫而出寒冷汽体。

沐浴金狮的辉光片刻,年轻翼师脸上的苍白退去,渐渐恢复血色,身上的蒸汽明显比之前更少,金狮见状说道:“好点了吗?”

年轻翼师颤巍巍答道:“好点了,体内寒毒已消解大半,感谢仙长大恩大德……”

“好了,别费话了,”金狮打断他的话,声音复现平日的威严,“赶紧坐我背上来,剩下的毒自然在我的光芒影响下自行消除。”

年轻翼师不敢犹豫,一个轻盈起步,就已跃到金狮背上,反观南宫晨羽,则要金狮蹲下,翅膀贴地为他攀爬。

两人坐下后,一切准备就绪,年轻翼师问道:“仙长如此匆忙,可是要去诛杀那怪。”

金狮道:“没错,为免他日后逃离这次我一定要将他打败,除去这货,更是为了无辜的人报仇。所以,你为我指明方向。”

年轻翼师道:“啊?方向,什么方向……去魔王城的吗?”

忽而心念急转,赶忙补充道:“我真是愚蠢,没理解仙长的意思,请恕罪,你应该还要去找更多的幸存者让我带路才对,将其治好再一起找那邪物吧!但请仙长省去这条心,除我以为,大都数在幸存下来的翼师道友还留在魔王城,恐怕跟我一样,绝望等死。但现在他们不用怕了,仙长复苏,魔界更有被太阳神辉破防永夜的一天了。”

南宫晨羽心里则暗道:“不,你没理解错,但你这一夸夸赞词一说,让它好意思表明自己去过一次魔王城然后忘记了吗?回来找你,就是让你带路的,若不是我还记得怎么回来找你,还真不知它还会绕到哪里去。”

金狮听此一说,羞得一脸,虽然在皮毛掩盖下没人看得出来,反而说道:“我突然想了一下,还是先消灭邪魔再来救人吧!趁我辉力充沛,得赶紧赶到魔王城,你还知道有什么近道吗?”

年轻翼师道:“仙长心中灭魔救人心切,却忘了魔王城往东直飞过去就能看到了。”

金狮则趁这话掩饰道:“慌则乱心啊!好,这就往东。”

“不过,仙长,您这在往西北方向飞去啊!魔王城在冥罗国的中心位置,我们刚才西边,只要调整往右飞就行了。”

“这不还是要往中心去吧!”南宫晨羽心中暗道。

金狮身负至阳光辉,此刻却羞得,急得,冷汗直流,南宫晨羽见他还未改变方向,右手偷偷扯它的鬃毛往右拉,金狮果然改变方向。不多久,瞧见下方熟悉的景物,竟都是之前经过的荒野、森林和驻足感受寒意的山崖。金狮羞得如坠下无底深渊,接着它又感受到背上一道无比森寒之意,冷得比早前对战寒魔时更甚,阳火再强,也无法暖到心坎,那竟是一道目光,来自于重新归于沉默的少年身上。

沉默的一途终于接近尾声,年轻翼师率先打破沉默向金狮道:“仙长你看,前面反射你光辉的就是环城湖了。”

金狮有些不悦道:“看到了,还用你说。”

年轻翼师道:“仙长莫怪,一路甚感无聊,找点话聊而已。”

“是因为尴尬吧!”南宫晨羽心说。

环城湖水静如明境,黑如砚台里的墨,湖面漂泊着几许空船,大都是战争中没有成功靠岸的。木屑、断旗、碎布漂浮不动,偶尔能看到一些还未完全沉入湖底的船首,死人也依旧不少,但大都数是沉浮水里还未打捞上岸的人类士兵。湖里没有魔人,反到是清晰映射金狮的倒影。越过宽阔湖面后,才见到依山而建的城墙下一堆一堆的魔人士兵,金狮一见,吐出一道小小火团,击中尸堆。火团刚一击中尸推,火势猛得爆涨,火光与金光呼应。每见一座尸堆,金狮依依点燃,像是开战前点燃的战火,以表决心。

魔王城的护城墙,虽无高耸宽阔,隔绝人界的高墙那么高大,但毕竟隔绝墙是在平地中建起延伸,而以山顶为基,接连一座又一座大小山脉而建造的,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护城墙壁却更显气派壮阔。

有一座山体更是接近云层,它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心,抬头仰望下,眼前一幕让南宫晨羽也不禁好奇,天空无云,点缀满天繁星,最为奇观的是那一轮散发腥红血光的弯月,而弯月红下照射下,赫然正是一座甚为壮观的黑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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