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瞌睡来了

尽管如此,江德柱还是把所有麦子喷了药水。

村里人路过看见这父女二人拿着个水壶往麦地洒些难闻的东西都好奇询问。还有好事的问完立地头看他们喷药。

“柱子,这杀虫药杀.人不杀。”

“听说是不杀。杀不杀我也不知道,试了才知道。”

“哦……”

诸如此类的对话,已经在麦田里重复了好几遍。

期间父女俩就是否将“喷药”科普给亲戚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地是咱大夏人的根,有地才能立足。咱家现在能随你折腾,别人家可不行。人家收成不好你给赔?”

好吧,家里的钱她没有直接使用权。

是时候要点零花钱了。

不过,药剩的还挺多,倒了太浪费了。

于是江橙挣扎了一下:“咱们就说还有剩的,喷还是不喷都由人家自己决定。这可都是咱们花了钱的呢。”

“那你去吧。”江德柱毫不在意,没看那些老弟兄们问问都走了。

最后,当然是没人敢做第二人。虽说他们喷药这事把族长都给惊动了,但族长来了也只是看看。所有人都等着看最后,看收成,看会不会毒人。

剩的药还是江橙想到前世的农药瓶子,让老母亲找了个空坛子,装了药汁后埋到后院的树底下。

“要是明年挖出来没坏,咱们就接着用。”

次日江橙就得日日早起去铺子里全勤打卡了。俩妹妹都病了,且昨夜一直发热,李秀莲坚持留在家里照顾女儿们。

江橙就不得不去铺子里帮忙,不过这正好给了江橙一个拿出玉米种子和辣椒种子的时机。

半晌不忙的时候溜出去,回来就说是在镇上游方货郎那儿买的。二叔和娘忙成那样怎么可能一直关注她。

拿出两样种子的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多了。之后江橙拉着老父亲借着月光直接在后院菜地种上了。

五百积分,十粒玉米粒,一个坑一粒套种在红薯的地垄里。三百积分,六粒辣椒籽,种在红薯地的一端。

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在前世明朝之前,很多物种都没有被引入。辣椒玉米这些后世主要食用物都没有,难不成她江橙要充当一下郑和郑守备?

那后世史书上岂不是要记载:大夏安平历六年春,豫州玉河县青阳镇江家村江氏女引种红薯,玉米,辣椒。

想想就刺激,简简单单就流芳千古。

“对了,今天你姑父来了,说那个酱还没好。来咱们菜地非要看红薯苗,让他剪走咱好几根苗。”江德柱一脸不开心的说起白天的事情,“对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咱家给麦喷药的事,把咱们药坛子和洒水壶一并借去了。”

啊,这,姑父还是一如既往的钻营啊。不过就冲姑父相信她,敢给麦子喷药这一点,江橙就赞他一声“英明有远见。”

至于黄豆酱,她前世做的时候都等了十几天呢。这儿的气候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后来,江橙果然被困在了铺子里。只有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看菜地,不,红薯地里三种作物的生长情形。反复叮嘱老太太别薅不认识的草,真怕她把刚出的苗给拔喽。

剩下的一百积分,江橙兑了“玉米常见病害”,提高产量得从苗苗期做起。

等两个妹妹病好已经是五六天以后了,江橙还想着终于能回去种地,结果李秀莲病倒了。

虽在江橙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二叔带着李秀莲去找宋大夫诊治,宋大夫皱着眉头,沉思又沉思才下笔开了张方子:“先吃个三副药,吃完了再来。”

这样一来,桃子便留在家里伺候虚弱的母亲,帮着煎药端水。铺子更离不开江橙了。

四月便以家里三个人的生病导致本月负收入结尾。三个月赚十贯也就是十两银子的任务变得更加艰巨。

五月到来后没两天,因负债累累而鬼迷心窍的江橙从货郎手里低价买了一包花种。

种花也是种植,没毛病。

结果,先是没地儿种,后来是种了没见发芽。等了快半个月,江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这坑人的货郎,别让我再看见他!”

期间姑姑姑父带着颜色变深的酱来让江橙掌眼,江橙当即让老母亲给她做了一个饼,抹上新鲜出炉的酱汁。用刀切成五块,分给众人品尝了。

让她一个人尝,食用剂量过多导致中毒可怎么办。

结果再一次证明了江橙出主意,吃了都说好。

运气真好,一次就做成了。

黄豆酱:问号脸,还有人一次做不成功的?那得多菜?

“就照这做,姑你记住过程没?”江橙抱着酱坛子,有些不放心的问询。

“应该记住了,当家的,你记住没?”姑姑想了想回答,又不自信的拉丈夫下水。

江橙一瞧还有啥不明白的,便又把过程同姑姑姑父重述一遍。这对中年夫妻又问了几个没记住的问题才回家。

这坛酱的钱不要了?江橙这样想着却手脚麻利的把坛子从上菜口推给老母亲。就算发现了也不好意思再来要吧。

“饼里加酱,价钱先不变。娘你估摸着用,下一坛估计得二十天后了。”

一味提价并没有什么用,那几个出手大方的食客也不是日日来她家铺子,刘家大胖小胖除外。大部分食客还是往来于村镇,为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花个两文钱吃个新鲜都是奢侈。再提价只怕现在的食客也要被吓跑了。

空有满肚子美食的江橙苦于材料不足而无法把那些制造出来。

不过,慢慢种,总有一天会弄出来的。

何遇小哑巴三五天会来镇上一次,吃完东西留在铺子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充当起倾听江橙吐槽的工具人,也可以说是“树洞”。

反正他又不会说话,不用怕背刺。就是一直盯着江橙嘴巴让江橙有点怀疑这货是不是在学唇语。

这一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行人少的很。何遇就是这时候披着蓑衣踏进铺子里,江橙正无聊,拉着他便诉说起近日的忙碌和老父母辛苦,兄长们的学业,老太太的身体,亲戚们的故事。

一个正说的有声有色,一个正的津津有味。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住两人。

呀,来客人了。

抬头,咦,怎么是刘大胖,不是,刘员外,这个点不是他来吃东西的时间呀。再往后看,还带了面生的客人,正中的那人书生打扮,浑身的书卷气,行动间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

“刘员外来了,坐。”江橙一边引着刘员外往另一张桌子去,一边朝后院喊,“二叔。”

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二叔就带着笑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见是刘员外带着几个生人,忙快步上前把接待的活从侄女手里接过来:“刘员外,这是?”

退出来的江橙只听见后面的刘员外低声同二叔说了点话,二叔的声音响起:“郑,先生,刘员外,坐,先坐。橙子,上一壶好茶来。”

本就在泡茶的江橙应了一声,正要转身,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袖子,一看是何遇。是何遇见他们忙起来了作手势道别。

“那好吧,下次再见,拜拜。”也就在何遇面前,江橙才敢把前世的一些用语捡起来。

倒茶的功夫,江橙听到了几句话。

“是曾家寿宴上的那个新菜。”

“就是这家的。”

“坐堂的大老爷着我来寻一寻。”

“多谢老爷们的厚爱,这菜后厨里还有,不如让后边做几个让诸位尝尝。”是江二叔的声音。

之后江橙就收到二叔的眼神,走到后厨帮娘做饼。

见老母亲面带疑色,江橙说:“来的好像是县里的人。”

“来吃咱家饼的?”江王氏一脸得意的问。

“应该吧。”江橙心里却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等那些人用完,又说了会话。二叔便告退来寻江橙了。

“橙子,那个郑先生,就那个着紫袍的,是县衙里的主簿。想要点生菜,想往上献。”

江橙压着声音都没掩盖住声音里的不赞同:“二叔,不是咱不给,实在是这菜摘了过几天就焉了,这还没到州府就吃不成了。”

送过去一堆干菜叶子?

江德梁往那边人扫了一眼,同样压着声音对侄女说:“你担心的这些,大老爷们都想过了。说是用一个什么花盆,把菜连根移进去。”

这要早一个月,给就给了,好处还是大大的。可是现在都五月了,江橙不得不指出来:“二叔,这菜割了麦就老了,吃着发苦。”

“还有这事?你莫不是舍不得?”江二叔一脸不信,实在是橙子先前提都没提过。

“二叔,你可莫冤枉我。我是怕这东西送到上面,大老爷们一吃一点都不好吃,怪罪下来咱家可就完了。”江橙把最关键的部分点出来。

现在说出来郑主簿顶多不开心。若是不说,等郑主簿,甚至坐堂的那位老爷被怪罪,那他们江家面临的可就不是他们现阶段能承受得起的。

“这,你说的也是。可……”江二叔不想得罪郑主簿,可是也不想失去这个可以攀附的机会。

“二叔,你莫担心。让我去同郑大人分说。”江橙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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