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严格

跑步,对截拳道来说,是特殊的。

其地位与作用,近似于传统武术中的马步。

基础,但重要。

甚至可以说,截拳道中的大部分技巧,都可以在跑步中找到端倪。

一个完美的跑步动作,要求头部端正,肩膀放松,躯干笔直,步幅适中,而这正是截拳道中,保持身体平衡的道理。

截拳道的出拳也与跑步姿势相仿。

其拳竖立,拳眼向上,而传统拳法则为横向,拳心向下。

这正是其高明之处。

一个动作时常使用,定然要比其他不常使用的动作,来得更快,更猛,更顺畅。

但是,什么动作是最常使用的呢?

自然是日常生活中经常要用到的动作,一些自然而本能的动作。

试问,有谁跑步是横着拳头的?

都是竖着的!

故而,竖拳发力就是要比横拳发力顺畅,且更不容易肌肉受损。

结合咏春的中线理论,就有了截拳道的前手直拳。

截拳道的侧踢,则是取自跑步动作中的腿部运动。

我们最常使用的脚部动作,一定是往后下方使力,如此才能使我们前进。

在跑步时,这一点尤为明显。

这就导致,脚向后下方踢出时,力大,势沉,速度快。

所谓兔子蹬鹰,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敌人不会总那么巧出现在你的后方,那该怎么办?tiqi.org 草莓小说网

于是就有了侧踢。

在侧踢时,转换步伐,使支撑脚的脚尖方向,与敌人的方位相反,然后便拧动腰肢,另一只脚就能迅速向后踢出,形成后蹬。

类似于枪术中的回马枪,故而威力极大。

如此种种,都可以在跑步中,得到训练。

陈墨讲明要旨,一路指点,若多萝西有丝毫不对之处,便一定要纠正过来。

两人跑跑停停,从哈利街一直到科文特花园。

后者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感觉今天早上,已经透支了一年的运动量。

陈墨则顺路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两袋面包,两罐牛奶,和一枚尺子回来。

两人在公园里吃过早餐,多萝西觉得很难下咽。

“能等会儿吃吗?”她问。

太累,太热,气血直往脑袋上冲,晕乎乎,已经掩盖了饥饿。

“不行,感觉不饿,不代表真的不饿。”

陈墨盯着她吃下去。

之后,又休息了十分钟。

陈墨对多萝西说道:“不错。”

“谢谢。”多萝西坐在长椅上,揉着腿部肌肉。

“接下来,我们要跑回去。”他宣布道。

“不能走回去吗?”多萝西哀求道。

“当然……”

期盼的眼神。

“不能。”

死掉的眼神。

在危机时刻,表现得坚毅,不代表在日常训练中,就能坚持下来。

与一瞬间的痛苦相比,这种长时间的枯燥训练,更为难捱。

但既然开始,就不能停下。

当初,他无人监督,只会更难。

陈墨说道:“正确的姿势,我已经说给你听,来的时候,我也一路给你矫正,想必你已经铭记在心。”

“现在跑回去,速度,可以慢一点,但姿势,一定要正确。”

“接下来,若是哪里姿势不对。”他指了指手中的尺子,说道,“我会用这个。”

看魔鬼的眼神。

“你敢放弃,我敢换人。”

他严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多萝西只好痛苦地站了起来。

于是两人又原路返回。

很快,她就跑得不成样子。

这倒并非故意,而是疲惫的时候,确实难以自控,也会变得更容易犯错。

不过,只要能跑就行。

啪得一声,陈墨一尺子拍在多萝西的手臂上。

条件反射般,左右横摆变成了前后竖摆。

他又一尺打在她大腿外侧,内八变成弓步。

至于向前挂出来的脑袋,陈墨想了想,还是不用尺子。

万一打傻了,亏的还是自己。

于是一个脑瓜崩,弹在她额头上,将头部调整端正。

能做到这一点,倒不是陈墨的武术造诣,已经高明到能通过局部操纵整体。

而是经过之前的教导,他已经在多萝西的脑子里,竖立起一块正确的模版。

因此只要稍微刺激,多萝西便晓得,要把姿势摆好。

由于气血活络,陈墨下手也很有分寸,她只觉得被拍的地方,虽然有点痛,但也不是特别痛,甚至还能刺激精神,敲散淤血,反而觉得有点爽。

适当的痛苦,确实能刺激多巴胺分泌。

此时已经六点多,路上有了人,两人渐渐引起注意。

尤其是陈墨用尺子,拍打多萝西的时候,更是引来注目。

陈墨心智坚定,无动于衷,多萝西却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加速。

陈墨反而要求她慢下来,保持匀速。

“要均匀,否则,你的体能会提前耗尽。”他说道。

“可是,别人都在看……”多萝西说道。

“那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动作上,只要姿势正确,我就不会敲你。”

于是,多萝西的错误渐渐减少。

大概七点钟左右,两人总算跑回哈利街。

陈墨扶着她回到三楼,让她躺在沙发上,给她做肌肉按摩。

否则,以刚才的运动强度,别说明天起不来,就是等会儿上班都困难。

是的,多萝西还得上班。

要是连请一个多月的假,馆员的工作铁定就没了。

这自然不行。

且不谈经济上的损失,陈墨也还需要,她在伦敦图书馆为其提供便利。

因此,训练的时间,就只有早晨和晚上。

想到这里,他就按得更加认真。

先是找到僵硬的肌肉,然后再找相应的穴道,以恰当的手法揉捏推拿,让肌肉重新变得松软。

手臂、肩颈、大腿、小腿,逐一推进。

最后,他沿着多萝西的脊椎,一路上推至百会穴,又往下拨到尾椎骨。

多萝西不由发出嘤咛一声,只觉自己是一团面团,在克斯默掌中,不断变形。

一般,她只会低声地哼哼。

但有时按到会特别痛,便难以自抑地惊叫,有时又酸麻无比,浑身使不上劲,有时又非常舒服,好像阳光穿透了灵魂。

等整套程序完毕,她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脸埋在沙发的枕头上,不敢见人。

陈墨也十分疲惫。

按摩对劲力、手法、位置的要求都很高。

一趟下来,比他自己绕威斯敏斯特跑一圈,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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