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再听话了

因为夏寻的离开,咖啡厅重新安静下来。

她的身影在宴景城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时杰森走过来提醒他,“少爷,下午四点有场会议需要您出席。”

宴景城点点头,“你不用参加了,立刻帮我办件事。”

他眼眸深邃,盯着夏寻刚刚待过的地方。

“去查夏寻读过书的学校还有目前的住处,包括她妹妹的医院,越详细越好。”

杰森颔首。

咖啡厅门口,林甜见夏寻一出来立刻迎上去。

“怎么样?千黛总裁和你谈了什么?”

夏寻决心把自己和宴景城的过往隐瞒到底,于是笑了笑。

“还不错,就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林甜点点头,“看来他们公司对这次合作挺重视,这是好事,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拿下。”

代价没有,报酬倒是挺高,夏寻说,“我提出两千万的代言费,他同意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甜舌头有些打结的问道,“两,两千万?我的祖奶奶,你可真敢要!”

夏寻当然敢要!

宴家产业遍布全球,两千万对于宴景城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林甜十分兴奋,“我现在可以叫你富婆了吧?走走走,请我喝酒去,怎么说这也有我一份功劳!”

夏寻皱眉,拦下她的疯狂举动。

“自己什么酒量不清楚吗?”

林甜瘪着嘴求情,“就这一次!一次,好吧?”

林甜是那种酒量极差还爱逞强的人,酒品如何夏寻实在不想评价,总之她不想半夜背着一个酒鬼回家。

“小寻寻,为了庆祝开工大吉,你就同意吧好不好?”

见她不松口,林甜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夏寻被折磨的没办法,只能点头,不过还是警告她,“最后一次!”

法国。

到处都找不到宴景城人的白初曼,几乎要跳脚了。

她的家世算顶流,但和宴家比起来依然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当时宴老找到她,让她成为宴景城的未婚妻,甚至还给她编排了一段两人曾经“相爱”的过往。

为的就是让她能绑住宴景城的心,好忘记夏寻那个狐媚子。

而她们家也会因为自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为宴家的附属。

可偏偏宴景城不好糊弄。

即使有着一堆两人约会的照片和视频,宴景城对她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脾气上来还动不动就给她甩脸,让她滚蛋。

现如今倒好,直接给她玩人间消失,想去博好感都没了机会。

一想到自己要是被打包扔回家里,自己丢人不说,家族脸面也没了。

而那些以往因为她攀附上宴家羡慕恨的各家千金,那种嘲笑讽刺的场面。

白初曼就脊背发凉,一阵后怕。

不得已,白初曼颤着手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边,夏寻扶着林甜踉踉跄跄走在路边,心里十分后悔答应她喝酒。

林甜没几杯下肚就脸颊酡红,眼神游离,说话拖腔拖调,明显醉得不轻。

“总算熬出头了,那群臭婆娘以前看咱们笑话,以后咱们让她们……嫉妒!”

夏寻一把拉住她防止她摔倒,顺着说话。

“好好好,让人嫉妒,现在先回去睡觉?”

“你,你也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林甜举着酒瓶摇摇晃晃,说话也颠三倒四,差点撞到路人。

夏寻急忙替她道歉。

此时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陡然清冷的温度让林甜获得短暂的清醒。

夏寻趁着这功夫拦了一辆车,再回头时却见林甜抱着柱子在喃喃自语。

“夏寻啊,我跟你说,以前我对你不离不弃,以后咱们也要一起飞黄腾达!”

夏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林甜是有些小脾气,但对她真的没话说。

从宴家离开到现在的三年里,全靠和林甜相依为命才能走到今天,这其中林甜付出多少,夏寻心中有数。

她调皮的刮了下林甜的鼻子,“好,一起发财。”

把林甜扶起来半抱着上了车,夏寻才能喘口气。

晚上被林甜亢奋的情绪感染,她也跟着喝了一些,这会儿被冷风一吹,有些头痛。

回到家好不容易把醉鬼安顿好,夏寻正要睡觉,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是个乱码,这表示不是国内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在床上闹腾着翻身的林甜,夏寻来到阳台关上门接通。

“你好,哪位?”

“是我。”

雄浑的中年男人声音,通过电流传到夏寻耳边。

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了夏寻。

她稳了稳心神,轻声喊道:“宴叔叔。”

对方顿了顿,旋即淡淡咳嗽一声。

“其实,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三年前夏寻就听过,只是当时对方的口吻是震怒。

“你是他妹妹,我的女儿,你们怎么可以……夏寻,你记住,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女儿!”

当时听来她很委屈,如今听来,却很讽刺。

“谢谢宴叔叔,我是孤儿,没有父母,不敢高攀。”

面对宴弘斌,夏寻向来是低眉顺眼,乖巧听话。

在他出现在孤儿院向她伸出手时,她感觉自己有家了,以后不会再是个没人疼爱的孤儿了。

她告诫自己,必须做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这样在领养的家庭才会招人疼。

因此当宴弘斌说工作繁忙,没法陪伴儿子,她要代替自己好好的做宴景城的玩伴。

她听了,成了宴景城的活体玩具。

宴弘斌说一切要以宴景城为重心,以他的快乐为主。

她也听了,把所有孤单寂寞冷留给了自己。

宴弘斌说要相亲相爱,不能抛弃宴景城。

她还是听了,最后她被抛弃了。

现在回归到了起点,她对宴弘斌感恩,尊敬,但不会再听话了。

“夏寻,你在怪我?”

这是宴弘斌第一次听到夏寻对他这么说话,内心中有点接受不了。

“没有,无论宴叔叔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有意见,更不会怪您,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这都是我该做的。”

夏寻的声音很轻,淡淡的,但宴弘斌却听出了疏离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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