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药

“嗷……”巨型蜘蛛发出一声痛嚎,符火炽热,沿着蛛丝,窜涌到了它的身上。

几乎是瞬间,巨型蜘蛛浑身都被炽热的符火覆盖。

它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翻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符火。

但符火的威能实在是太强了,区别于普通凡火。

哪怕用水,都无法浇灭,反而还会起到助燃的效果,将火势变大。

巨型蜘蛛一路撵着草地,压垮了一座座树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中。

“哪里跑!”袁天淳厉喝一声。

他脚下生风,迅速地追了过来。

但这头巨型蜘蛛跑得太快了。

等到袁天淳追上时,发现她已经跳入了一条湍急的大河里。

水面上,还有一缕缕火焰冒出。

袁天淳顺着那窜起的火焰,追寻到了下游位置。

随即对于巨型蜘蛛的踪影,便戛然而止。

一般的水,虽然无法扑灭符火。

但是符火是有时间限制的。

一旦蕴含的能量消散,符火自然也就熄灭了。

瞧着河边的一串串脚印。

显然,那头巨型蜘蛛变化成了人形,缩小了自己的行踪面积。

四周是一片荒野。

踪迹难寻。

袁天淳四处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头巨型蜘蛛的踪影,不由得有些泄气。

到底还是让她跑了!

袁天淳感到有点可惜。

这还是自己头一次遇到妖这种生物,正想要抓一只研究研究。

哪怕是死的也成啊。

“古代的一些志怪里,最缺不了的,就是妖怪和鬼魂。

这些东西,怕都不是子虚乌有,并非古人肆意杜撰的,怕是真的存在……”袁天淳轻语。

他似乎进一步的接触到了历史的“真相”。

别说消息闭塞,年代久远的古代。

就算是现代社会,许多真相也不被外人所知。

除非到了改朝换代时,新朝才会逐步的披露出,前朝的一些“真相”,被吃瓜群众所熟知。

追踪这头蜘蛛妖怪,袁天淳几乎荒废了大半天的时间了。

抬头看了看太阳,天边已经出现了橘黄色。

来到古代这么多天了。

袁天淳别的本事没学到,看天观时间,算是锤炼出来了。

“大概四点钟了……”袁天淳轻喃。

桔黄色的太阳,渐渐地往山下沉去,天空也被绚烂的金黄色所充斥着。

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袁天淳取出一张膜,就着几块腊肉,对付了几口。

旋即,袁天淳来到一个高处,眺目望去。

在西北方向,忽然看到了一缕灰色的炊烟。

“那里应该是有人家的。”

傍晚六点。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古人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吃完了饭。

再晚一些,就要抱着老婆睡觉了。

在电灯没有普及的古代。

天色一旦暗淡下来。

许多人除了和老婆探讨生孩子的事情,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不过,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

凌晨三四点,现代人正处于睡梦中,但古人却已经起床。

天色刚亮的时候,就吃过早饭,下地干活了。

一直忙到中午,短暂的睡一会午觉,一来是补充一下体力,二来,正午的时候,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刻。

在这个时间干活,很容易中暑。

特别是在盛夏时节。

在一场小感冒,都很有可能要了人性命的古代,这就更别提中暑了。

弄不好,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没到盛夏时节,天朝大地,不因为中暑死上一堆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譬如满清乾隆时期,某一年南方大旱,温度好几天都处于四十度以上。

死了好几万的百姓。

弄得一向自恃其高的乾隆皇帝,也不得不下罪己诏。

一方面,是有作秀的意味。

另一方面,也是心里畏惧,是不是老天爷的一种惩罚?

古人很迷信,就连皇帝也不能免俗。

孔夫子早就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说是说,真的不信这一套的,又有几人?

特别是袁天淳知道了,古代的确存在厉鬼和妖怪时,这么重要的讯息,朝堂上的君臣,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鬼神之说

的。

由不得他们不信。

“你好,有人在吗?”袁天淳来到村落前,扣了扣寨门。

正如袁天淳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

在银子开道下,袁天淳很顺利的进入了村子里。

袁天淳在一位村老家,喝了口热粥。

眸光轻瞥到趴在窗户上的几个小娃娃,不由得笑了笑。

袁天淳取出几条腊肉,分给了他们。

那几个小孩子起初还有点犹豫,想要却不好意思要。

在袁天淳坚持下,最终探出脏兮兮的小手,夺下了袁天淳手上的腊肉。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小孩子父母的惊呼声。

肉这种东西,在古代可是个稀缺货色。

对于大多数平民来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杀一头猪,是一顿猪肉。

像平常,最多就是吃几个鸡蛋,当做肉食了。

那几个小孩子的父母,站在窗户前,压着孩子的背,一起冲袁天淳鞠了一躬。

古人还是淳朴啊。袁天淳感叹。

吃过午饭,袁天淳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出去走了走。

路过一家大宅时,袁天淳停下脚步。

在这么偏僻的村庄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大宅子,住在里面的人,想必是有几分能耐的。

“住这儿是什么来头?”袁天淳对旁边路过的村民问道。

“是张秀才家,张秀才可是我们村,百年以来,唯一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那个村民很是艳羡的说道。

在古代,特别在明清时期,只要能考中秀才,代表着你鲤鱼跃龙门,迈入了权贵阶层。

因为在明清时期,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必纳税,也不必服徭役的。

明太祖时期,所谓的不纳税,是对穷苦出身的秀才,制定的一种恩惠。

并不是说,所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都不必纳税了。

明太祖没有那么傻。

天下读书人都不纳税了,全靠农民纳税,那朝廷岂不成了穷光蛋啦?

结果到了后来,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

大明勋贵阶层,几乎被一网打尽。

逃回来的十不存一。

从此文官独大,那帮丘八,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论玩权谋,那帮武夫岂是文官的对手?

从那时起,文官不仅把持朝政,而且还牢牢地控制整个天下。

天下,名义上是皇帝的。

实际上,却是那帮儒家臣子的。

对自己有利的规则,自然是要留的。

对自己不利的规则,自然是要摒弃的。

那些文官,动不动就拿祖训说事,压得皇帝老子屁都不敢放。

毕竟,祖训这东西,是皇帝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你作为皇室后裔,岂有不听老祖宗的道理?

在以孝治天下的古代,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一帮文官,不得用吐沫星子喷死你?

这天下的读书人,不知道会如何编排你。

甚至到了中后期,连杀皇帝这种事情,胆大的文官都敢干。

这就更别提,随意的曲解祖训意思,甚至修改祖训了。

人家明太祖,是对穷苦出身的读书人,制定的这么一个不纳税的恩惠。

可到了文人手上,就变成了全天下读书人的一种恩惠。

你说无耻不无耻?

甚至在早期,商税是照常收的。

基于明太祖对商人的痛恨,那税收的那叫一个高。

可到了后来,商业基本上都把持在士绅手中。

或是大商人背后,都有士绅的支持。

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叫朝廷取消了商税。

美名其曰的说,不与民争利。

这个民又是谁?

不就是这帮士绅吗!

从始至终,他们都认为“民”只代表着士绅阶层。,对于其他的百姓,视若奴仆般,压根就觉得,这帮贱民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这就好比南亚某个超级大国的种姓制度。

士农工商。

这在天朝古代,也是存在另类的“种姓制度”。

甚至到了民国时期,这个“种姓制度”还根深蒂固的存在。

不纳税,不服徭役,如果只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那倒没什么。

毕竟,这天下的读书人,才有多少啊?

缺他们这点税钱,还不至于让偌大的王朝,走向穷途末路。

可这帮黑了心的读书人,不仅自

己不想纳税,为了一己私利,同意其他农民把田并入自己的田地里。

如此一来,那些农民的土地,成了自己的土地,一样可以不必纳税。

而没有了高昂的税收,固然农民失去了土地,沦为了佃户。

但最起码不必面对那些收粮胥吏的敲诈,和不定时的“加税”政策。

古人也不傻,权衡利弊之下,将田地托庇在秀才老爷麾下,明显更赚,为何还要给朝廷交税?

久而久之。

土地兼并日益严重。

再赶上饥荒、洪灾什么的。

为了活命,农民把土地再一卖。

也就一百多年的时间,天下九成的土地,就成了士绅口袋里的东西。

朝廷光冲那余下一成的土地拥有者,农民收税,又能收上来多少银子?

没有银子,朝廷无以为继,就只能加税。

税收过重,百姓造反。

不得不再度加税,筹措军饷。

慢慢陷入了死循环。

所以,袁天淳对于这些,趴在国家身上喝血的蛀虫们,向来没有好感。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对付这帮士绅,只会选择两条对策。

一条是,主动献出土地和九成财产。

一条是,杀了你,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选择。

“哦。这位张秀才麾下的土地,想必很多吧?”

“全村的大半土地,都在张秀才的麾下。基本上,整个村的人,都是他家佃户。”村民语气麻木的说道。

在当代,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常见了。

没有什么值得惊讶或是稀奇的。

“到时候从他身上弄点银子花吧。”袁天淳暗道。

对于这样的恶绅,没有什么值得好同情的。

临走之前,不从他身上,敲诈个几千两银子,那就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别看这个村子不大。

但这个张秀才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别的不多说。

几万两银子应当是有的。

袁天淳曾看过一篇文史。

说李自成在江北随便一个县城,就从一个乡绅家里,搜刮出了几十万两的白银。

这些白银,有现银,有地契,也有古董字画折合成的白银数量。

这还是江北的一座县城。

在经济更为富庶的江南,

县城里,随便一个乡绅的资产,绝不会低于十万两白银吧?

正当袁天淳心里暗自谋划时。

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是谁?”

“是张秀才的续弦妻子,是从外地太难来的,前阵子刚刚嫁给张秀才……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村民有些狐疑的问道。

这么刨根问底的,这人不会是土匪吧?

“没事,看那婆娘长得挺俊的,一时有点好奇罢了。”袁天淳微笑道。

一提这个,那个村民来了劲,眉飞色舞道,“这婆娘,也是我见过最俊的了,这张秀才的命真他娘的好。不过,谁让他是秀才老爷呢?我啊,就没这么命……”

目送那个村民离去。

袁天淳脸上的笑容,瞬息敛起。

“那个蜘蛛巨妖竟然逃到了这里……”袁天淳嘀咕一声。

直接翻墙进入了眼前的大宅。

“夫君,药熬好了,妾身来服侍你喝下吧。”屋内,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眼窝塌陷的一名中年男子,轻咳了几声。

在女人的服侍下,喝下了一碗药。

喝完药之后,中年男子的脸色,明显变得红润了一些,握住女人的小手,笑眯眯的说道,“为夫感觉身子骨好了不少,估计再有几天,这病就能好了,到时候……”

“哼,色鬼,到时候再说吧。”女子娇羞的戳了戳中年男子的胸膛。

女子端着空碗离开。

原本脸上的娇羞之色,刹那间变得冷漠起来。

她来到一间偏室。

中间夹着一个火炉,炉上是一个药罐,是用来煎药的。

而在旁边,则是用簸箕盛放的药材。

至于这些药材……

全都是风干的毒虫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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