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第 149 章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零才反应过来,闻了闻自己的衣摆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他也是被灶门少年给整不会了。

他自认别的马马虎虎可是在维持个人清洁这个方面关乎靠谱成年男性的面子和礼仪,昨天傍晚他才在旅馆中的浴桶里泡过一个汤才去寻的黑死牟,而后的前半夜也没有去过山林的更深处,哪里能沾得上什么味道呢?

“您别介意这个孩子说的话。”澡堂老板看着零的举动,在看够了戏之后也连连走出来替炭治郎解释了两句,“其实我们闻不出什么气味来,就是炭治郎这孩子的鼻子和我们不一样,灵敏的很,可能只是什么小污渍被他闻见了吧?”

“这,这样吗?”

虽然澡堂老板这样解释,可他也没意识到若只是寻常的气味怎么会让灶门少年下意识地当街脱口而出这件事。

果然炭治郎的神情看起来很想反驳,但他看着自己好像已经给零造成什么困扰的情况下,到底没将话说得更直白。

“那个,若是您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继续工作!”

“啊——是我该说打扰了才对,你忙你的。”

而零慢慢也意识到炭治郎所说的气味来自何处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奇怪了起来。

呃,但若是这样的话,可就不是洗澡能解决的事了啊。tiqi.org 草莓小说网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少数的才能并非就是不存在,有人能够依靠自己的五官而并非经验来分辨人与鬼的区别他也见得不是一次两次了。西红柿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这是个很好的才能,可也需要有人能告诉其正确的使用方法才行。

炭治郎很快便放好了澡堂老板定下的炭火的数量,收到了报酬细细点清后才揣入了兜里,很是元气满满地背起竹筐便往下一家走去。

半途他也不乏有被居民拦下,看起来这座小城里的人们都晓得灶门少年的这项特殊技能,拜托让他发挥能力解决一下事的时候可是毫不客气。

也是他们都相信这个在大雪天里依然好似全身都逸散着热浪的少年,而他们的照顾往往也会在炭治郎回家后发觉对不上账的苦恼中体现。

——以至于他现在都不太敢收了钱而不在当面点清楚,等他回家放在一起拿出来,谁知道是哪个人慷慨地多付了那么多的炭火钱呢!

零将刚建立的想法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决推翻。

显然,炭治郎早已找到了其再合适不过的使用方法了。

几乎是忙过了整个午后,等到那背后的竹篓只余了三分之一的量时炭治郎才有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有人给他送了新鲜出炉的还热气腾腾的年糕,他从怀里摸出了冰凉的干粮也就凑合了这样一顿。

“好吃……唔?”炭治郎嚼着年糕,忽然就闻到了味噌汤的香气。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看着零提着打包好的热食,端在手中的两个借来的木碗里盛着满满两碗汤,居然真的是向他在走来。

昆布和豆腐熬煮出来的热汤在这冰天雪地里着实诱人得很,炭治郎有点不知所措地往旁边坐了坐。

“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只吃这些的话,不担心以后长不高吗?”零没将他那动作当做不自觉的疏远,反倒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空出来的地方。

炭治郎听着那话又见着他眼里十分诡异的慈爱,在咽下了嘴里的干粮后他讷讷地问:“您真的认识我家里的人吗?”

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的花札耳坠是家里代代传下来的吗?”

炭治郎不明所以地点头:“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

似是而非的询问没有什么根据好像也没有解决任何疑惑,然而炭治郎见他很自来熟地率先从他放在那边摊开的纸包里拿起了一块年糕来吃,还被那烤地软糯的糕点烫地直直扇风。

有什么气味从那包裹得紧密的,令他只能联想到干涸血迹的空虚味道中透了出来。

捧起汤碗小口喝着,炭治郎发出了直率的赞美声:“真的好暖和啊,谢谢您。”

“……年糕也很好吃。”

很像美绪的手艺。

愉快地享用完这一餐后零发觉炭治郎的神色好像轻松了些,而随即又忽然变得热情了起来。

本来就是一个很热情的精神小伙了,再要热情一点儿他是真的快受不住了啊!

炭治郎抱着自己的竹筐,餍足地闭上眼晒了一会儿太阳之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睁眼看了过来:“真的非常失礼!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您还认识我的家人,我却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这事儿吧……”

要是搁在旁人身上他报个假名字当然没什么心理压力的,但是看着炭治郎的双眼,他总觉得在炭治郎的面前谎言根本就无所遁形啊?

于是零还是老老实实地自报家门:“上弦零,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其实呢,他也不是不可以拒绝使用这个姓氏。

一来二去不仅方便又轻松,这本来也不是他的姓。

但这就和某些事一样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人的种种选择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冲动,再如何清楚轻松的那条路该往那边走,可做下选择的那个自己当时的心情如何到底占据了上风。

总之到了如今,如果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话,他还是很能嘴硬逞强地评价上一句好听的。

“零先生?”炭治郎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手中抱起的竹筐,“等我将这框炭卖完,您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嗯?”思及还在山中的黑死牟,也只是想远远探望一番故人之后的零谨慎地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他回到这片土地上本就是件很敏感的事了,还是不要再惹更多的麻烦了吧。

炭治郎解释道:“我不太清楚这枚耳坠的事情,父亲只是告诉我要把它传承下去,但是或许我的母亲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呢?”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零欲言又止:“你的父亲……”

“嗯,前些年,父亲因病去世了。”炭治郎没有什么负担地露出怀念的神色。

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亲人的离去,他的手有些粗糙,那是一双握斧子的手。

察觉到零的视线,炭治郎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家里的长男,当然要肩负起照顾大家的责任来。”

看着他的样子零当然也想找些能令人愉快的话题:“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嗯!我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母亲将我们抚养长大真的十分辛苦。”

零觉得一点儿怨怼都没有,从容地接受这个生活的炭治郎简直温柔到了骨子里。

因为是家人,所以可以为之付出所有。

要是有人拿炭治郎的家人开玩笑,温柔的少年一定也会露出很可怕的神色吧。

零抬眼往着午后晴空下远处露出的皑皑山脉:“灶门少年,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办,要不然等明天一早我再来拜访?”

“叫我炭治郎就行了,零先生。”炭治郎想了想,“您认识深山里的路吗?要是第一次来的话路可能不是很好找。”

闭上眼仿佛就能触及回到从前的记忆中,零觉得自己甚至都已经嗅到了最后一次身处那个村落时的暖阳。

“你家附近绕过环山的溪流,在秋天丰收的时令中往山下望去,是不是能望见一望无际直至尽头的麦浪?”

炭治郎很是意外地站了起来:“诶?!您真的有来过我们家拜访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为了避免解释不清楚的东西再增加,零只好给自己打补丁:“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曾经是她可以付出一切的梦想。”

“这当然是大家的梦想。”炭治郎认同地说,不过他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在意自己做不到的事而忽略了肩上已经肩负起来了的重担,“本来我家也是有土地的,可是我还拿不动锄头所以没法种地,只有母亲在屋后种了些果蔬。”

零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回忆着好像钉子户一样在他的记忆力扎根了的那个姑娘:“炭治郎已经做的很好了。”

听着这话,摸了摸鼻子的炭治郎觉得心中流淌过了一阵暖流,而疑惑也是在随后升起。

让他努力分辨出来的味道明明那样的和缓,安静得就好像水塘中会倒映出的明月一样,但他又觉得自己又好像被这股情绪推动着只能在水面上踏出道道涟漪,无法回头。

这样浓厚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只有在面见无法撼动的山岳与奔流的河川时才会升起的敬畏……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白日里见到的人和事自然是挑挑拣拣着才会与自律着在时刻磨砺自己的黑死牟提起的。

带着正版花札耳坠的灶门少年相关的一切事物,零深知那绝对会触及他的禁区。

不过在他的纠结之中,黑死牟似乎并没有将这次的任务放在心上,大概所有鬼之中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他了。

“附近的风中…没有传来…其他鬼的气息…”

慢慢将刀收回鞘中,地面发出重物落地的轰鸣后扬起阵阵尘埃,黑死牟并没有回头去看因他而倒下一片的树木,目光眺望向了远方。

而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很奇怪的,在零和黑死牟的巡视下,这片区域里就仿佛鬼之始祖从未踏足或是从未注意过一般,不算小的土地上竟并不能寻找到几只鬼的存在。

呃,等一下,这其实应该算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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