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大闹王家庄薛情的信

王家养着七八个庄丁,平日里不做农活,只负责庄院里的护卫工作。

一个家里养着七八个闲汉,在整个王家庄都是一个威慑力量,没有人敢得罪他们。

只可惜这些庄丁终究没有修行武道,也不像县衙里衙役那般,有人教导拳脚枪棒,因此他们虽然强壮,可面对陈沉,就像是稚子面对成年人一般。

陈沉也不与庄丁纠缠,只是蛮撞过去,就把庄丁们撞得七零八落,随后他瞧着庄院里最宽敞豪华的房子,径直闯过去。

这时王老太爷也得了消息,正被新讨的小妾搀扶着出来查看,正好被陈沉撞见。

陈沉见他满身绫罗,身边又有美婢相陪,立即猜到他就是王老太爷。

他当即大喝一声,指着身边的小妾道:“你这贱人,怪不得让这群恶奴拦住老爷,不让老爷进家门,却原来是你姘上了别的男人,看我不打死你这对奸夫淫妇!”

说着摇摇摆摆,上前就要打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只当他喝醉酒,认错了人,急急忙忙想要解释,可陈沉哪里肯听,一拳打得他鼻头鲜血直流,又一脚踹在他腿弯上。

老年人骨头松,被他踹断了腿,痛呼着倒下去。

众庄丁眼见太爷被打,只怕王云怪罪,连忙上前来揪陈沉。

陈沉见好就收,一边叫道:“你这对奸夫淫妇,我这就告到县里,看你们怎么死!”

一边向庄外退去,众庄丁哪里拦截得住,转眼间跑得没了踪影。

王老太爷又痛又气,浑身只打颤,叫道:“王云呢,快把他给我叫回来,他老子被打了,做儿子的死了不成!”

众庄丁立即忙忙地要去请王云回来。

旁边的小妾忙道:“别忙,这时候城门早关了,你们怎么进得城去,还是先去找大夫给太爷瞧瞧,等天亮开了城门,再去找老爷不迟。”

众庄丁听着有道理,连忙上前搭手,将王老太爷扶进房里,又派人将大夫请来,给王老太爷看身体。

接连忙了整夜,总算把王老太爷安抚下,眼看天亮了,那小妾这才安排一名庄丁,去城里找王云。

庄丁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县尉府上,敲开门,却被告知,县尉这些日子都在衙门里歇息,不得已,庄丁只好又转去县衙。

等到了县衙,门房将他拦下,问明来意,这才说道:“先等一等再进去不迟,县尉老爷今天心情不爽利,现在进去小心挨骂。”

说着往堂下指一指。

庄丁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王云正对着一班捕快训话,最前面那个挨训的正垂头丧气听着,脸色极为难看。

“县尉老爷这是怎么了?”

庄丁好奇道。

门房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挨训的那个名叫李义,昨晚去吃花酒,今天只是来迟了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不知怎么触怒了县尉老爷,被他大骂一顿,说要夺了他的差事,赶出衙门。”

庄丁笑道:“如此怠慢公事,赶出去也好。”

门房瞥他一眼,冷哼道:“这是什么话,在这安平县,被县尉老爷赶走,哪个行当还敢要他,这不是把人往绝路逼吗?”

“回乡种田就是。”

“前些年闹旱灾,他家田早典给村中大户了。”

庄丁不说话了。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王云这才把众捕快放走,李义自去收拾东西回家,也不知日后如何生活,愁得满脸阴云。

庄丁连忙凑上前去把昨夜的事报知。

王云听了大怒,问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去我家里闹?”

庄丁道:“是一个黑脸络腮胡子的醉汉,后面或许酒醒过来,担心吃官司,跑掉了。”

“你们这帮废物!”

王云骂道:“这么多人连个醉汉都拦不住,你快回府通知夫人和小少爷,教快收拾收拾,一起回乡看太爷。”

庄丁连忙疾步跑着回府去通知,王云也随后往府中走去,刚要走出衙门,他却忽然停下脚步。

方才在盛怒之中,来不及细想,如今怒气稍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以他在安平县的威望,哪个醉汉敢去他庄上闹事,若说是醉得认不清道路,走错了人家,总不会连村子都走错,若那人是王家庄本村人士,庄丁不可能认不出来。

王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想起那日陈沉与李义二人在庞家酒楼相会,其间三人好像谈到过他家的老太爷。

莫非是陈沉那厮气不过,去庄上找老太爷麻烦出气?

王云一时参详不透,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一向谨慎,既然遇到难解的事,便不肯贸然回去,于是立即返回后堂,找到知县老爷,以捕盗为名,点了十二三名捕快,这才回到自己府上,会齐了廖娘子和儿子王丰,一同往王家庄赶去。

……

陈沉在王家庄大闹一场,立即返回除妖司,回到房间,卸下马鬃,洗掉灶灰,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过来已经将近中午,他正要去觅些吃的,刚打开门,却见老董正领着一个身体瘦弱,面色惨白,有几分病态的年轻人走过来。

年轻人手上捧着除妖司制服,并一把朴刀。

陈沉心下了然,问道:“这是?”

老董说道:“广阳府新发来的囚犯苏瑾,正好可以补薛大爷的缺。”

随后又将陈沉介绍给苏瑾,两人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陈沉,你先在这等我片刻,我带小苏去安顿下,过后有东西给你。”

老董说道。

陈沉点点头。

老董把苏瑾带去薛永的房间,随后反身回来,递给陈沉一封信。

陈沉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什么?”

老董道:“方才有广阳府客商,给薛大爷捎带一封信过来。”

陈沉将信接过来,低头看去,只见信封上写着两个字:薛情。

字迹清瘦秀丽,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女子之手。

老董道:“我想着你还要去广阳府给她送银子,干脆把信也交给你吧。”

陈沉点头谢过老董,老董自回转门房去了。

陈沉把信在手里把玩一阵,心中想着是直接烧掉好,还是拆开来看看,若家中有事,就量力帮一把。

安平县距离广阳府百多里路,若家中无事,恐怕也难得送信来。

他和薛永的仇怨,薛永已经用自己的性命偿还了,薛永对他的恩情,他已经替他收敛了尸骨,等把银子送还回去,也差不多了结。

恩怨既然两清,又何必再多事。

陈沉拿着信,转到除妖司后面荒地上,找到薛永的坟墓,用火石将信点燃。

信纸很快燃烧起来,忽然一阵风吹来,把烧剩的一角吹得飘扬起来,陈沉打眼一瞟,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哥哥,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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