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痪牌呔拍甓月十七日,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打响的当天,下午五点钟,一支由四辆坦克组成的装甲分队,奉命从友谊关出发,向着同登之敌的核心防御阵地──探某进击。冲在最前面的710号坦克,是连长李德贵的指挥车。这辆坦克的驾驶员叫许森,炮长叫何国献,炮手叫周创标。

许森熟练地驾驶着飞驰的坦克,心里一阵激动,时刻准备着的这一天终于到了!他暗自下定决心,战斗中一定要沉着勇敢,机智灵活,连长指挥到椰里,我就把坦克开到哪里,实现自己的立功计划。

傍晚时分,四辆坦克闯过同登镇,按时到达了预定地点──玻保。

为了解决步坦协同问题,步兵副连长朱廷青背着步谈机,登上了710号坦克。一切准备停当后,许森把离合器一松,“710”一声吼叫,象一只出山的猛虎扑了出去。步兵与坦克在朱廷青的引导下,密切协同,向敌人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忽然,一发炮弹落在710号车背后,飞起的弹片打坏了朱廷青背上的步谈机。步兵同坦克就要脱节了。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这时,许森从耳机里听到了连长坚定的声音,“同志们,现在天黑、地形复杂,步兵很难跟上坦克。我和朱副连长研究决定,向敌人实施坦克袭击,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也要按时插到目的地。就是剩下一辆车、一个人,也要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请连长放心,你指到哪里,我保证把坦克开到哪里!”许森大声地回答。说着,他迅速关闭了所有的灯光。打开驾驶窗,毅然升座露头驾驶。

四辆坦克开足马力,轰鸣着同前驶去,象四把锋利的尖刀,问探某直插过去!朱廷青站在坦克上,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呼。忽然,他隐隐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十来米长的小木桥,桥面看来与坦克车体差不多宽。朱廷青刚想提醒驾驶员注意,坦克猛然加快速度,呼隆一下冲过了小桥。

“好样的!”朱廷青暗暗称赞道。

突然,“轰”的一声710号坦克压响了一颗地雷,车尾猛烈地掀动了一下。朱廷青心里一惊,赶忙蹲下。而坦克却开得更快了,他不禁又是一阵赞叹。不多久,坦克闯过了几个高地。猛然,前面不远的公路右侧,停着两辆卡车,山坡中间有几间亮着微弱灯光的房子。看样子是敌人的一个指挥所。

李德贵的命令刚刚出口,许森早已选好射击位置,迅速停住了车,后面的坦克也立即占领好有利地形。四辆坦克同时开炮,把敌人指挥所的房子顿时打得倒塌起火,人仰车翻。

接着,许森又开着坦克冲了上去,把公路旁的两辆卡车撞了个粉碎。

这时,左前方出现了敌人的一个混合炮阵她。李德贵一见,喜出望外。

他一面指挥后面叁辆坦克向右侧和后面高地上的敌人还击。二面命合许森:“左前方──冲上敌人的炮阵地,捣毁它!”

许森答应了一声,“轰隆隆”一个猛冲,突然出现在敌人炮阵地上。越寇被吓懵了,到处乱钻,毫无招架之力。许森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驾着坦克来回奔突,见炮就轧,见车就撞,见人就碾,发动机不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酣战中的坦克车前倾后仰,左摇右摆,象是剧烈地颠簸在大海狂涛之中。蹲在炮塔后面的朱廷青,两手紧紧地抓住炮塔上的扶手。他看着一辆辆汽车和火炮被撞翻碾倒在坦克下,听着履带发出的阵阵“嘎嘎嘎”的响声,高兴地笑道,“哈哈!痛快!痛快!”。

经过一夜的激战,敌人的炮阵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被坦克撞烂轧坏的两门火炮,两挺高射机枪;四辆卡车和一辆小汽车。那坦克的履带印,就象是一张死神的罗网,严严地覆盖在阵地上,我英雄的装甲分队无一伤亡,奉命撤回了友谊关。朱廷青在同坦克英雄们分手的时候,拍着驾驶员许森的肩膀说,“小伙子真行,技术过硬,勇敢!”。许森不擅言谈,只是“嘿嘿”地憨笑着。

二月十九日下午五时半,装甲分队再次出击探某。

由于710号坦克电台发出的信号不好,连长李德贵带领“710”全体乘员换乘了705号坦克。

铁骑隆隆,许森驾驶的坦克依然冲在最前面。

在冲击的道路上705号坦克一连消灭了两旁高地上敌人的十几个工事和火力点。

天色渐渐黑了,许森开窗升座,露出脑袋,一面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战车,一面机警地搜索着四周的火力点。忽然,右前方红光一闪。“不好,火箭弹!”许森猛地一拉操纵杆,火箭弹怪叫着擦着车身飞了过去。左侧又是一团火光,他急忙又来了个紧急制动,敌弹又落了空。705号坦克一次又一次与敌人周旋,连续避开四发火箭弹,闯进了敌人的环形防御核心阵地。

这时,一个严重的情况出现了,后面两辆坦克被敌人猛烈的炮火阻拦,没有跟上来,紧随指挥车的709号坦克又被敌弹击中,全体乘员已经下车,拿着轻武器与敌人展开了激战。就剩下705号坦克身陷重围,孤军奋战了。

又击毁了敌人几个火力点后,炮弹打完了,李德贵当机立断,命命许森:“开足马力,冲上去碾轧敌人!”

当坦克冲上一道山坡时,被一米多高的田埂挡住去路,连冲叁次都没能上去,最后陷进了稻田。李德贵立即指挥全车人员摘掉工作帽,按战前制定的方案紧急行动。他们关闭了炮塔门、指挥塔门和驾驶窗。炮长和二炮手卸下并列机枪,许森卸下航向机枪,连长李德费收集手榴弹,准备下车战斗。

由于坦克陷在稻田里,他们无法从车底安全门出去。炮手周创标猛地掀开炮塔门,用并列机枪压制敌人。许森正在给连长递手榴弹,忽然,周创标中弹跌了下来。炮长何国献上去继续射击,又被敌弹击中左肩,摔了下来。他忍着剧痛,艰难地再次爬上去。

“向国献!”李德贵想喊住他。可他好象没有听见一样,操着机枪只顾一个劲地向敌人猛扫。不久,又中弹摔了下来。李德贵含着满腔悲愤,抓起了手榴弹。他对许森说:“咱俩要经得起考验。为了保卫祖国,为了替牺牲的战友报仇,剩下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许森坚定地表示,“连长,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停止战斗!”

李德贵迅速打开指挥塔门,狠狠地朝冲上来的敌人投出几枚手榴弹,几个敌人应声倒下,剩下的也不敢靠近了。

许森提起航向机枪,正要打开驾驶窗,突然“砰、砰”几声,敌人的炮弹击中了坦克。接着,又是一发落在了驾驶窗上,“轰”的一声,窗盖炸飞了,许森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便失去知觉……

四周一片漆黑。

倒在驾驶椅上的许森渐渐地苏醒过来。他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晕、发胀,脸部、脖颈和右手在火辣辣地作痛,两只眼睛的眼皮象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他想坐起来。一用力,一阵针刺刀剜般的疼痛使他从迷蒙中清醒过来了,猛然间,他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连长!连长!”他赶紧扭过头喊了两声。可是,战斗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连长!”他提高声音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回答。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急切地爬进了战斗室外。天已大亮,定神一看,不禁呆住了,连长和炮长、炮手倒在一起。他们浑身都是血,面容却又是那么安详。

“连长、炮长……小周……”许森跪在烈士的身旁,哽咽着,呼唤着自已的首长和战友,止不住的眼泪,默默地从脸上流了下来。怎么能相信呵,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会真的离开了他!“不,他们不会离开我,他们绝不会离开我!”。许森在喃喃地叨念着,慢慢地脱下上衣盖在烈士们的脸上。

忽然,他看到连长的左上衣口袋露出一个白布条,小心地抽出来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苍劲的大字:“头可断,血可流,祖国寸土誓不丢!只要一声党召唤,甘洒热血写春秋!李德贵于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二日。”

许森捧着字条的手在颤抖。感到浑身的热血下都在沸腾!他面对着烈士们,默默地发出了内心的誓言,安息吧,同志们。为了祖国,你们光荣地牺牲了,我要学习你们的榜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要为你们报仇,向越寇讨还血债!

许森怀着满腔悲愤回到驾驶室。这时,浑身的伤痛、疲劳和饥渴,一齐问他袭来。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气力了,歪着身子靠在驾驶椅上想休息一会儿,忽然,车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叽哩咕噜的说话声。

“敌人!”许森精神一振,迅速摸出一颗“防一式”手榴弹,拔去保险销,右手握住压在大腿下,准备随时同进来的敌人同归于尽。只听一个越寇爬上坦克,把头伸迸炮塔门看了看,嘀咕了一句什么,便跳下车,同一帮家伙骂骂例例地走了。

许森把手榴弹的保险销插好,忽然觉得脑袋直发沉,一下子又昏迷了过去……

一天一夜过去了。二月二十一日早晨,我军进攻探某的隆隆炮声,把许森从昏睡中震醒。“我们的大炮!”他高兴得叫了起来,顿时,他觉得身上有了劲,眼睛也亮了。他想发动坦克,试了试,不行,损坏太严重。

这时。车外传来一阵“喀啦喀啦”的金属碰撞声,许森敏感地觉察到有人在撬坦克上的工具箱。他急忙抓起了航向机枪。过了一会儿,三个越寇从驾驶窗旁走过。两手提着衣襟,兜着一兜罐头和饼于。许森不由怒火中烧,狗东西!杀害了我的战友,现在又来偷我们的罐头、饼干,看我不收拾你们!他望望周围没人。取出机枪架在驾驶窗上,对着刚走过去几十步远的越寇,“突突突”一顿猛扫,三个家伙一下子都跌倒在地上,两个蹬蹬腿不动了,还有一个却突然爬起来猛跑。“你跑!你跑!”许森又狠狠一枢扳机,糟糕,子弹没了。他赶忙伸手去取弹盒,可是那个越寇已经连渡带爬地拐过山脚。许森望着敌人逃去的方向轻蔑地“哼”了一声,收起了机枪。他转头一望,后面不远的公路上停着一辆坦克。“呵,是我们的709车!”他一跃爬出驾驶窗,向709号车走去。

709号车上有一个火箭筒弹孔。许森从驾驶窗钻进了坦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弹架上还留着十几发破甲弹。他把窗盖关好。按了按电钮,发现电路不通。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原来是第八个起动保险丝接线柱螺帽松动了。他找来扳手,迅速排除了故障,起动了发动机,他咬了咬牙,真想把坦克开上敌人的阵地,再狠狠地碾轧他一顿,为连长他们报仇!但他冷静一想:不行,这辆坦克上还有祖国新研制的破甲弹,绝不能让它落到敌人的手里。为了保住祖国的军事机密,我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坦克开回去。

他刚要开动坦克,忽听背后“挡榔”一声响,扭头一看,一只瘦手从指挥塔门缝里抽了出去,一张狰狞的面孔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许森知道不妙,连忙侧身一闪!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巨响,敌人塞进来的手榴弹爆炸了,弹片在他背上、右大臂上撕裂了两条大口子;鲜血直流。二十多块从坦克内壁反射下来的小弹片,同时嵌进了他的头部、脸部和背部;他颇时觉得全身一阵麻木,怎么也动弹不得。

“坚决保住军事机密!”许森一咬牙,两手用力一撑,在驾驶椅上坐了起来。

这时,他看到加温锅的水管被炸裂了,水哗哗地往外喷。他清楚地意识到,压力很强的水刺一时无法用什么东西堵得住,如果水一漏光,坦克就无法开动了。于是他忍着剧痛,赶快脱下衬衣,卷巴卷巴,斜搭在背上,把两个袖筒在胸前打了个结,草草包扎了背上的伤口。然后,立刻开动坦克,掉过头来,同着我军阵地奔驰。

两面高地上的敌人毫无精神准备,他们傻楞楞地,望着奇迹般复活了的709号坦克从眼皮底下开走了。

许森全神贯注地驾驶着坦克。他每拉一拉操纵杆,伤口就张合一次,痛得他浑身打颤。殷红的鲜血,浸透了他背上的衬衣儿染红了他的军裤和坐椅。渐渐地,负伤的右手不听使唤了。他就用一只手交替操纵两根操纵杆,终于把709号坦克开回了我军占领的叁八六高地附近。

这时,许森发现水温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一百度。他估计水快漏完了,如果再往前开,发动机就要被烧毁。于是他停住车,带上四枚手榴弹下了坦克。他要赶快回去报告,要首长派车来把“709”拖回去,可是他刚刚走了几步,身子一软,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我爬也要爬回去!”许森下着狠心,咬着牙往回爬。一步,一步……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印。

当许森爬过一个拐弯的地方的时候,一群人发现了他,向他跑了过来。他挣扎着站起来,朦胧的双眼看见一颗颗鲜红的五星帽徽跳跃着向他飞来,他笑了,张开双手,踉踉跄跄地迎上去。他胸前的背心上,那“人民装甲兵”五个红色的大字,显得格外鲜明。 “同志──”许森激动地喊了一声,一下扑在战友的怀里,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军事与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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