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奉召入宫

第一百零三章 前途莫测

前途莫测

无忧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位姨娘,三姨娘宁氏一如以往的那般冷淡,一张娇好的容颜因为冷漠而少了几分温和

倒是四姨娘胡氏还是那般笑嘻嘻的,像个没心没肺的人,似乎那日苏夫人房前被整的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无忧也懒得再理会胡氏的装疯卖傻,那日之事,无忧也知道胡氏是受了二房的指使却探探消息,出来打头枪的,不过念在她为曾真的伤害过王玉英,她也懒得计较,不过明日苏启明要去温州城了,她还是希望胡氏能识时务,自觉的跟了去,倒是宁氏,她真的是随她自便了。

宁氏在苏府里几乎是足不出户,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就是苏启明也一样,无忧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无所求,还是别有居心,这些都要通过时间来验证。

无悔的话音刚落,四姨娘胡氏就答道:“我还是跟着老爷去吧,老爷现在心智魔障了,更需要人尽心,五妹妹自己也受了伤,老爷身边没一个手脚伶俐的,可怎么行?”

无忧心头明白,这五姨娘是想利用这段时间争宠,不管今日苏启明落到什么地步,只要苏家不倒,他就是苏家的老爷,虽说没了实权,却因着一个孝道,物质上,他们三姐弟都不会亏待了苏启明。

无忧淡淡的看了宁氏一眼:“那三姨娘,您呢?”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宁氏眼皮子亦没有抬一下:“我自从生了无怨之后,身子骨弱,不能长途跋涉,我就留下来吧!想必老爷也是知道我的身子,相信定然能理解的。”宁氏的声音极淡,似乎是寒冬里的冰棱,生不出一丝热气,尤其是提到苏启明的时候,那种冷更甚,无忧几乎可以肯定,这凝视的心中是恨极了苏启明的。

她不动神色的又瞧了宁氏一眼,递给无悔一个眼色。

无悔的声音响起:“既然两位姨娘心下都了主意,那就按两位姨娘的想法吧,不过四姨娘,父亲明日就要动身去温州城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收拾吧!”

胡氏听了无悔的话,心中一喜,也不再和无忧三姐弟磨叽,干脆利落的去了:这苏府她自然不会再留了,她可不想好了伤疤忘了疼。

宁氏也淡淡的道了别,转身离去,那窈窕的身影说不出的美妙,无忧瞧着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做了苏启明的妾,还真的委屈了她

忙好了这一切,天色渐渐地淡淡下来,偌大的厅里只有无忧三姐弟,三人环视着苏府富丽堂皇的大厅,到此刻还有着恍然一梦的错觉。

想着日后,在这苏家终于不用再看人脸色,再受人白眼了,三姐弟眼中都有了一份光彩。

他们三人这些日子走的艰难,但总算是熬过来了,这一步一个脚印走来,遇上的磨难虽多了些,可他们心中的目标终于是实现了,在心中对母亲发下的誓言,总算是实现了。

无悔让人吩咐了晚宴,姐弟三天到了偏厅用餐,无虑对着满桌的菜色落下了泪来,无悔也坐在桌边发呆,无忧见二人神色悲苦,心中一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别扭,怎么会都过去,只怕这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无悔回过神来,看向无忧,有些黯淡:“大姐,你说二皇子和七皇子救你,是巧合还是……”

无忧没有想到无悔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微楞之后,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飘忽:“是巧合,还是什么,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我们是商贾之家,朝堂的纷争离我们很远,何必多费那心神,去思考是巧合,还是……”

无悔听了无忧的话,倒也有了几分释怀:“也是,只要我努力支撑好苏家,谁管那朝堂之事。”语气还是有几分牵强。

无虑也擦了擦泪,脸色没有什么表情,瞥了无忧一眼:“大姐说的是,我们商贾之家,怎么会招惹皇室,倒是妹妹我多虑了。”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只是谁也没有拆穿她。

无虑想起那日无忧的教训,心中总有一种不安,似乎大姐有事情瞒着他们。

无忧瞧着二人的神色,强打起笑意道:“今日是无悔接掌苏家的日子,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她又笑了一声,举起自己包裹成馒头的手,“大姐今日可不好用餐,就刁蛮一次,让你们两个伺候我一回吧!”

无虑,无悔二人,也不悲秋伤月了,赶忙站起身子,捡着无忧喜爱的菜色,喂起了无忧,刹那间,什么都远离了无忧,烦扰一扫而空,身上暖暖的,如同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中,通心透着暖

无忧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红袖,绿如已经站在院子的门口,提了只灯笼探出半边身子,照着路面,见到远远走来的三人,还没等无忧和云黛,杜鹃三人靠近,就张口扬起声音:“小姐,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你今天受了这么些折腾,也不知道早点休息。”

无忧不恼,只觉得心头的拿到暖意更浓:“和五小姐,六少爷一起用了餐,才迟了点。”

两个丫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云黛开口给岔开了话题:“小姐的药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姐了!”

“那就先泡一下身子,那可是通筋活血的好东西。”无忧感激的瞧了一眼云黛,这红袖,绿如什么都好,就是爱唠叨一点,或许是呆在王玉英跟前多了,对王玉英的弱身子骨见多了,所以对她的身子异常的担心。

这个药浴一泡便是大半个时辰,浴桶里泡了这些药材,屋里点了薰香,差点睡着的无忧迷迷糊糊被人扶出来,当脚下的落地的时刻,无忧的心神也就清明了,她淡淡苦笑:重生后的她,几乎是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晚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药浴过后的无忧坐在窗前,窗子里外各挂着一层淡绿绡纱帘,中间挂着层褐色绣梅树梅花的绨绸帘,在晚风中轻轻飘拂着,透过纱帘看着窗外的月亮,她的身子很痛,手也很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今日的事情,她很累了,但是她却还没有丝毫的睡意,她不敢睡,很多事情她都需要重新想一遍,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不管是温州城的,还是江州城的事情,她半点也不敢马虎。

今日之事,已经不是寻常的家斗,牵扯进来三位皇子,她不得不小心,也不能不小心,三皇子是否知道真的知道今日之事,无忧可没有以为自己可以美到让一个皇子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做出这样的事情,强迫民女,应该三皇子做不出来,首先怀疑的就是——无恨的自作主张。

无恨应该是从宫傲天或是贵妃娘娘的嘴里探得的消息,但是显然这是应该是宫傲天或是贵妃娘娘给她的误导,三皇子或许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但那绝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应该是男人对一个不算太笨的女人的好奇。

只是七皇子和二皇子的到来一一他们是如何得知她被抓了消息?七皇子那里她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但是二皇子是如何知道的?

蠢女人?

无忧想起二皇子那唇语,心跳陡然加速了一阵,窗前的夜风带着几分冷意,她却觉得热了起来:她实在太蠢了

!——因为今日她太急了,或许她今日痛快了,只怕过两天就不要痛快了——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今日之事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了。

那晚声碎可是后宫女人经常用的招数,这太像贵妃娘娘的手笔,而晚声碎也异常难得,就是她这号称女神医的人和堂,也没有,今日熬得那碗晚声碎,不过是文氏那里得来的残渣,无恨即使身为宫家的贵妾,怕也是得不到这样的好东西。

无忧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难怪二皇子要说的是蠢女人了,她的确蠢,今日她真的是太鲁莽了,只顾着处理苏家的事,而忘了宫家,宫家可比苏家难缠多了。

只是无忧不明白,为何贵妃娘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除去她,应该不会只是因为她悔了宫家的亲事,薄了她的面子,这么简单吧?

虽然这只是无忧的猜测,可是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水深,而她有了一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感觉。

不过二皇子故意对着她说出蠢女人的行为,却让她心中的不安少了一份,他这般作为,是不是打算提醒她呀,心中奇异的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隐隐地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兴趣和期待:似乎置身皇室之外,却又对皇室之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人才是真正的人物。

无忧从今天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一点互动中,已经敲出来,她知道的,三皇子也知道了,他们心里都清楚七皇子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这二皇子实在太过于高深莫测了,无忧竟然在心中升起一股窥视的兴趣。

这是很危险,很要不得的心态。

无忧知道她的这种心理是极其危险的,三皇子那样的人,怕是那种智多的近乎妖异的人,与这样的人相处,怕是一不小心,就被吞得连骨头都没有,难怪每一次二皇子出现,她的全身神经都会紧绷起来,总让她隐隐感到压抑,无忧可以肯定今日之事,她只是摸到了冰山一角,而且这一角还是二皇子故意露出来的,但她却还是如他想要的那般,有了探究的欲望,若是他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只怕她会真的深陷下去……

天,那后果……

无忧不敢想了,屏住自己的呼吸,紧紧地闭上眼睛,调整越来越快的呼吸,直到心跳渐渐的恢复正常,她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抬头看了夜空中的月亮,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然后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暗叹了一声:真是杞人忧天

三皇子之事,只是她的猜测,做不了准,何况三皇子或许根本就没想过对她做什么,她何必自己吓自己?

无忧将心神从三皇子的身上转移了开来,而是用心的细想日后宫家那边会有的动作,这不但关系到她的生死,同样对无虑,无悔,以及相府,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她和他们是一体的。

无忧又坐在窗前,良久,心中也有了一番打算,只是不够放心,无忧仔仔细细的又想了一遍,轻叹一声,悠悠收回对着明月的视线,将方才的满腹心事和轻愁悄悄收起,转身,深呼吸了一下,踏入内室,无忧的床,很宽大,是她重生之后重新布置的,放在房间的中央,方便她可以从四面跳下来,无忧常常会做到前世死亡的噩梦,她极端的没有安全感,当杜鹃那个丫头问她为何如此的时候,她只是苦笑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她也不能说,怕吓死了她的丫头们。

无忧的床上铺着床极大的白色绡绸锦被,边角用深浅的绿色绣着盛开的牡丹,花开富贵,一直垂到了地面上,整个房间显得素雅而舒适。

无忧斜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去,云黛已经外出回来:“小姐,老爷的屋子今晚很热闹,老爷今天又魔障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而五姨娘在老爷的房里骂了一个晚上,还没停下来。”

“热闹好呀!”

无忧微哼一声,眼眸还带出一丝惬意时的微懒,白色纱缕包裹着她的身躯,与身下白色锦被融为一体,掩映去明媚的曲线。

无忧轻哼了一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而身边的丫头也知道无忧的心情并不好,没有人心情会好的,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被自己的亲人算计,就是再冷漠淡然的人都会痛。

无忧今日将文氏和苏启明放在一个屋子里,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光景,这两个人不是喜欢斗吗?不是喜欢算计吗?

成,怎么不成?她就好心的成全他们,将他们放在一起,好好的斗个过瘾,算计个过瘾

无忧前世的所求,不过是一家人平安又幸福的生活,守着自己爱恋的男子,过着平淡的生活,现在这依旧是她心中最大的奢求,不过目前她最想做的却是守护好身边的亲人,让人不敢随意的欺辱他们,想要拥有自卫和反击的能力。

无忧看的清楚,想的明白,这世间总有一些人,妄想主宰别人的生命,而她这只小蝼蚁的命运似乎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一次次逃避或是反抗,只会引来更多的磨难。

她逃避了贵妃娘娘的懿旨,不但她要逃到千里之外,母亲,弟妹都还要躲避在相府;她学会了反抗,打进了苏家,母亲却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她想要回苏府复仇,却差点死在文氏的手里……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够强大。

无忧心中的底线已经被人一再践踏,不管她是退缩还是逃避,她都是深切的明白,她已经被推入到风尖浪口,如何还谈什么安定和幸福,这是自欺欺人的话,她不说,也不信。

无忧深信,如果想要避灾免祸,只有真正的强大起来,才能达到避灾免祸的目的,才能保护自己所珍惜的和忠重视的。

无忧咬了咬牙,她不想再躲在相府的背后,任相府为她遮风避雨,相爷已经老了,大舅舅,小舅舅应付朝廷的纷争已经很累了,她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她引起来的事端,由她自己去解决。

无忧的这番想法,或许在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让人觉得可笑而不可信,但是无忧连番历经险境地和生死,心中有着一颗成熟坚韧和不屈之心的她,此刻,脸上却带着令人信服的肃穆和坚定,只怕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的想法有丝毫不对的地方。

几个丫头的目光落在眼前人儿的脸上,满目的白色映衬着少女丝毫不带美感的容颜,但一双美眸丝毫不损半死的坚毅,窗外的月色也不如她眼底皎洁。

这样的一双眼睛,让她们的心里的细微烦躁都沉淀了下来:小姐行事自有主张。

无忱瞧见了丫头们的注目,敛了心神,对她们一笑,此时杜鹃端了药进来,云黛忙帮无忧的身后靠上软垫,红袖将盖在无忧身上的锦被拉了点下来,绿如接过杜鹃手中的汤药,一下下的喂入无忧的口中,杜鹃还不时的辅以甜汤,若是忽略身子和手指的疼痛,这日子还真的的挺不错的,当然若是不用吃苦药当然就更好了:别看无忧号称女神医,其实和天下所有的女孩子一样,不爱吃苦药

无忧吃了药,扬起头乖乖地让云黛给她擦净嘴巴,心道她的丫头们可都温柔体贴地惊人,她可真是个幸运的主子。

这样闲着,心情也好上了一点,闭上双目,渐渐地沉入睡梦,将满目的心思掩在睡梦之下。

无忧的床前放着杆仿佛弯着腰一样的落地灯架,上面挂着盏圆圆的红色纱灯,灯下面垂着长长的流苏,此刻红色的光芒笼罩在无忧的脸色,几缕头发松散开嫩黄的枕套上,为她添了一份慵懒,只是眉眼间的忧愁坏了她淡然的睡姿,是什么样的心事,在睡梦中还缠绕着她?

谁知道此时,门外忽然想起知音的声音:“大小姐睡了没有?”

无忧谁的迷迷糊糊中,听得云黛回答:“大小姐刚刚睡下,知音妹妹可有什么事不成?”

“六少爷让婢子将这送给大小姐,说是对大小姐的手有妙用。”

无忧此时睡意已经消了,听得这话,也就起了身,无忧走出内室,瞧见知音正捧着一只雕花锦盒站着,她让云黛接了过来,轻轻刺扭开,就闻到一股幽香飘来,无忧眉头一喜,这应该是紫玉高,接骨生肌,还有助于睡眠,可是珍品中的珍品,今日周老神医还对着她说,要想法子找到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周老神医送来的吗?”无忧轻挑起眉,问道。

这可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事情,这紫玉膏可不是寻常的东西,若是别人所送,她还真的没法子接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不是可靠的人送的东西,她还真的不敢用,今日之事,闹得江州城满城皆知,虽然她没有被害妄想症,但是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做事多长个心眼总归是不坏,她可不想以身试险了,虽然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存在着危险。

“是,是周老神医让人交给六少爷的。”

无忧一笑,也就不再多做怀疑,周老神医可比她还担心她这手废了,那他的衣钵可就没人继承了,要知道大凡有点真本事的人,到了晚年,最担心的不是生老病死,而是后继无人,周老神医见到无忧的手后,差点气的晕了过去,所以他寻药的积极性,空前高涨,连夜送来紫玉膏也不是不可能

云黛送了知音出门,无忧便急不可待的让红袖将那药膏挖了一些涂抹在她手指伤处,滑而不腻的膏休,带着通体的清透,还蕴含着淡淡的香气,吸入心肺,不大一会儿无忧就感觉困意涌上。

翌日醒来,已经是午后时光,通体舒畅,浑身神清气爽,手指间的疼痛也少了几分,更觉得这紫玉膏是难得的好东西。

而云黛也很高兴的回报了一件大好消息:苏启明带着他的两房妾室去了温州,陪同的还有他最宠爱的儿子,和他曾经最信任的车夫,这消息让无忧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知道周老神医亲自来苏府为她换药时,她脸上的笑意都没有离去。

“咦!”为无忧扯了白布后的周老神医,一阵惊讶:“丫头,你是不是偷用了什么好东西?”无忧的手指伤处的症状缓解了很多,出乎周老神医的意料。

无忧疑惑的看了周神医一眼:“昨夜,你不是命人送来了紫玉膏?自然缓解的快了一份?”

“我命人送来的紫玉膏?”周老神医的声音高了几分,一份不敢置信的样子。

无忧眉头一皱:“难道不是你?”

无忧心中一突,若不是周老神医,这人会是谁?谁会平白无故的送她这样的好东西,这样事情怎么可能呢?根本不可能,且这块馅饼也太大了些。

周老神医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不是我。”他是有心但是无力,紫玉膏这样的珍品,原料异常珍贵,世间也不过就那几盒,他想要寻觅,但是却也知道希望渺茫。

无忧听得周老神医的确定,眉头却是松了开去,“既然这人做好事不留名,我们也就不要理他,我只当是爷爷你送的,爷爷也只当不知道这事。”

无事献殷勤,除了非奸即盗,还有一种是必有所求,她已经亲身体验了紫玉膏的妙用,自然可以排除那人不轨之心,那么只有第二种,必有所求,只是不知道这人求的是什么?能拿出紫玉膏的人身份绝对不差,她一个商贾之女,能有什么是他所求的?

无忧顿时对这送膏药这人多了一份兴趣,而周老神医瞧了无忧已经渐渐消去红肿的悄脸看了一眼,目光一闪,心下多了一份了然,也不再说话,只是用心的为无忧整治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年末,无忧的手指也恢复了,依旧是青葱芊指,白皙无暇。

这一切多亏了周老神医的医术,还有那瓶紫玉膏,到现在送膏药的人也未曾露面,无忧也不急,要是这辈子都不露面才好呢,白受了好处,又不用付出回报,那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只是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无忧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遇见,但是她是没有遇见过,所以她猜想那人只是隐藏着,或许是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收取报酬。

只是慈悲心肠发作起来,不需要她回报,有这样的好事吗?无忧是不相信的,紫玉膏太过整个,若是她有,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其实这才是最令她担心的:看不出来的好处,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不过,她没有办法,只能坐等着别人来收取报酬,不是吗?

无忧眼底盈满了笑意,冷且寒,瞧着窗外的飘落的雪花,人情世事,若是非要揭开所有的真想,看到的岂能还和表面上的一样光鲜,一样美好,也许有吧!但肯定是极少。

这世界原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虽说无悔接掌了苏家,但是多少外忧内患,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苏启明,苏无仇肯乖乖地去温州城,不就是算定了无悔撑不起苏家,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吗?

不过估计他们要失望了,苏家定然会被无悔撑起来,倒是他们自己能不能安全的活下去,就说不定了,无忧记得前世的事情,温州城的别院,在下一年的正月十五发生了走水事情,别院烧了,无忧在赌一把,若是老天能够让她心想事成,不如将这些人一起解决了算了,她的手不能沾染太多的鲜血,她不乐意为了这些人脏了自己的手。

而温州城的生意经此一役,一落千丈,即使苏无仇不死,但他因为办事不力,相信在苏氏族长等人的心中,印象更差吧:原本就是庶子,再不善经营,想必族长等人对他会死心不少。

无忧看着窗外的银树,眼中的神色冷了几分,不要怪她心狠,而是有些人天生就无法和平共存,他们大房和二房就是这般

有时候,她宁愿自己糊涂点,不用看的这么透,这世界糊涂人的世界是美好而幸福的,正所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太过精明了,哪里还有多少的快乐,只怕痛比幸福还多吧,她真的应该糊涂些,凡事不要想得如此清楚明白,糊糊涂涂的还能自己多留下些快乐,只是她前世已经将自己的糊涂用尽了,想不清楚都不行。

无忧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无心再看窗外的雪景,她的心不是雪景能够平息的,自从早晨醒来,她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左跳财,右跳祸,可是她的一双眼皮子都跳个不停,无忧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不过心头的不安,更甚了。

无忧在房间里不停的打转,几个丫头在一旁看着,却无人出声,只是在心里干着急,瞧着无忧眉眼间的神色却无法可想:自从六少爷当家作主之后,小姐的脸色非但没有轻松,而眉眼间的忧色更显了,她们心中也能猜到一二,却也无法开口:在小姐心烦意乱的时候,她们最应该做的是沉默,让小姐保持平静的心态。

再说,她们也不能说的深了,即使小姐待她们情同姐妹,但是主子就是主子,她们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要失了主子给她们的体面,因为小姐不但主意比她们大,而且眼界比她们广,更重要的是,她们这些婢子若是七嘴八舌,不但乱了小姐的心智,只怕也会坏了小姐的大事儿。

云黛四人发现,现在小姐处理的事情真不少,而且很多还都是关系府里生计的大事,后院,六少爷已经交给大小姐打理了,生意上的事情也是六少爷和大小姐商量着办的,这些事情,哪一件容得下她们这些下人多嘴。

所以今日无忧起床后,就一直心神不安的模样,被四个丫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还是没有人上前劝慰一句。

就在无忧烦躁不安的时候,无虑一路小跑着过来了,而无忧也终于知道她为何一早起床就心神不安了。

“大姐,大姐……”无虑气喘吁吁的亲自打开帘子,迎扑鼻而来的寒气,让无忧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心头的阴影却更浓了。

无虑行事虽说有几分急躁,但若今天这般,却还从未有过。

“别急,好好说

!”无忧现在反而沉静了下来,她沉声说道。

“大姐,圣旨到。”无虑猛吸了一口气,终于吐露出来。

无忧心头一沉,圣旨?他们商贾人家何时能有这个荣幸接到圣旨了,怕是这圣旨是冲着她来的。

“圣旨在到了哪里?”无忧心头一点慌乱都没有了,神智也异常的清明,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比任何人都清楚,越是慌乱,是越容易出错的,而她出不起错,所以只能比别人更冷静。

“传旨的公公被无悔留在了客厅,让苏管家取了一颗夜明珠过来送给内侍公公。”无虑瞧着无忧面色沉静,心头的慌乱也渐渐地沉静了下去:她的大姐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如沐春风,整个人会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很好,无悔做的非常好。”无忧沉静的点了点头,又转身对四个丫头吩咐“你们现在去召集苏家所有的下人在后院等我,越快越好。”

几个丫头瞧着无忧神色异常的严肃,语气也不同于往常的随意,多了几分紧绷,她们都是无忧身边的贴心人,自然看出来无忧今日的情况不同于往常,皆点了点头,飞快的去了,半刻也不敢耽搁。

无忧瞧着四个丫头离去,又转头对着无虑道:“你去,让无悔无论如何多拖着点内侍,能拖多久拖多久,打赏丰厚点,内侍身边的侍卫也好好打点一下,快去。然后去后院等我。”

无虑也感觉到无忧今日的异常慎重,虽然不解无忧为何要如此做,但是心里也知道无忧不可能做无用功之事,也点头,飞快的去了。

无忧瞧着所有的人都离去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闺房,眼底有了一丝湿润,只怕今日这圣旨,不好接呀!

无忧心头涌上了几分苍凉,她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亲人,为何老天连这一点卑微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无忧虽然没有看到圣旨,但是她几乎可以猜到圣旨的内容,怕是今日她要跟着这内侍进宫去了。

无忧深呼吸了一口,自己打开衣柜,拿出王玉英为她亲手缝制的大氅,想要丛中获得些许的温暖。

既然皇权比天大,她无法抗拒,也不敢抗拒,那么只有抓住最后的时间为无虑,无悔再做点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宫

无忧踏出室外,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走至后院时,苏府的下人已经整齐的站好,看来这些日子的恩威并施很有效果,因为即使此刻院子里沾满了人,但是院子中却是鸦雀无声,半点也没有嘈杂之音。

想收服一个人时,可以施之以恩,也可以示之以力,当然也可以恩威并施,这时你要选择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在乎的是恩,还是怕的是力,或是二者皆是,但你如果想收服的是一群人那么只能有一个选择——恩威并施,不然事后定会会生出无数的麻烦来:人多脑袋多嘴又多,这么多的多,天知道事后她们七嘴八舌会得出来什么结论来?所以只能恩威并施,施之以恩,可以让众人心中生激,施之以威,可以让众人心中生怕,感激又害怕之下,只会是一个结果一一信服。

云黛等人已经在长廊下准备好软凳,无忧做了下去,对着满园的下人说:“你们辛苦了。”然后,又咳嗽了一声:“今日瞧着下雪了,小姐我才想起来,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常年冷上一份,小姐我一时兴起,所以就让几个丫头,召集大家,让管家为你们每人再定制一套冬衣,抵御寒冷。”

说到这里,无忧停了一下,瞧着院子里下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份喜色,她接着又道:“为我们苏家做事的,我们三姐弟绝不会忘记,但若是对我们苏家有二心的,我们也绝不会宽恕,老赵的下场,就是那人的借鉴,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想起无忧对付老赵的手段,皆心下一寒,那血淋淋的手指,那软鞭,再想到老赵现在的下场更是遍体生寒,将老赵交到老爷的手里,老爷那是什么人,最恨别人背叛的,老赵不知道被怎么折磨呢?

大小姐,这手段比杀了老赵还令他痛苦。

当然,若是老赵还有几分血性,或许自我了断也就脱离了苦海,但是很遗憾,那老赵可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众人越想越心寒,听了无忧问话后,皆乖乖的答道:“听明白了。”

无忧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她就是故意提起老赵,用人时间越久,是人都会心生贪恋,她们都会抱怨:待她们好?她们会认为是应得的,还应该更好才对,得到更多才对

。待她们不好?那她们就会认为你苛刻,并且还会认为你心狠手辣,只会用银子收买人心,在心里也不把你当成主子待。

这些结果,无忧不想以后无虑,无悔以后遇到,她也不想苏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所以无忧听了众人的回答,却没有就此了事,她转头对着无虑,吩咐:“这段时间,我怕是要出趟门,你帮替我打理后院,遇到不省事的奴才,你只管仗毙了,莫要心慈手软,让人以为你们年纪小,可以欺辱了去。”

无虑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无忧根本不给她机会,双眸一瞪:“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无虑嗫嚅:“听清楚了。”

无忧脸色更加的难看,咳了一声,脸色冷如冰:“大声点!”

“听清楚了!”无忧被无忧的脸色惊到,瞧着无忧那张铁青的脸色,声音大了起来。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将这后宅交给你了。”

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有扫视了院子中的下人一眼,才起身离去,将这里留给了无虑这个新的主子。

到了大厅,发现无悔正一脸老成的和那内侍公公在谈论夜明珠的好坏,而那陪着内侍进来的侍卫,腰间也鼓鼓的,看来都得了不少好处。

无忧恭敬的跪下,听着那内侍用尖细的声音宣读圣旨,内容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进宫。

只是无忧未曾料到,圣旨里还透露出另一个内容——贵妃娘娘生疾。

无忧微眯着眼接过圣旨,她思索着,这到底是贵妃娘娘真的生疾,希望借助她的医术,还是贵妃娘娘想要除去她的招数。

但是不管如何,无忧从皇帝的圣旨中察觉到一个讯息:皇帝很宠爱贵妃娘娘,异常的宠爱,否则不会让她这个民间大夫进宫为贵妃娘娘诊治,这不合常理,祖制。

无忧和无悔交代了两句家常,就上了皇宫里准备的马车。

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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