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与鯀谈判

由于对疏导为主的治水方法不太了解,导致华夏和东夷中的大部分部落对疏导治水表示反对。舜一度认为,这是自己还太年轻,刚刚当上联合治水官没多久,人心未附的结果。他邀请华夏和东夷中的两个声望极高的重臣——后稷和秦不空,分别代表帝尧和皋陶,去说服这些反对疏导的部落首领。但大部分部落首领还是表示反对,这让舜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些部落首领,很大一部分是唯鲧马首是瞻的。舜认为,要说服这些部落首领,首先要说服鲧。可又如何才能说服鲧呢?舜自认为这很难,不过还想要试试。

虽然娥皇和女英对他要说服鲧的想法表示反对,但舜还是信心满满地来到鲧的官邸。

鲧见到舜感到非常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连忙设宴招待舜。

两人推杯换盏,说了一些客套话,酒过三巡之后,小星星终于不再掩饰。

“这次考察水系,我还能活着回来,让鯀大人失望了吧?”

听着小星星的话,鲧假装吃惊。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城主,何出此言?我知道这一路上艰难险阻是少不了,但是您能安全回到妫汭,作为治水的副官,我当然是非常高兴。即便您不在,帝尧也不会让我成为妫汭城主。所以,我怎么会失望呢?城主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我可是对城主、对帝尧忠心耿耿,此心可昭日月!”

小星星冷笑了一声。

“咱们还是别装了,这次出行的路线,我只告诉了你,没有透露给其他人,就是帝尧也不知道。但一路上却遭遇重重困难,大部分部落都不配合,哪怕我要一些补给都不愿意给,这其中就包括有崇氏和有虞氏。凑巧的是,这些不愿意配合的部落,都是反对疏导治水的部落,他们之前在治水的时候,都是赞同你采取湮堵治水的。”

“有崇氏是我的部落不假,但他们本就处于济水下游,自然害怕疏导的水将他们湮没,他们赞同我,反对疏导治水,那也算正常。至于有虞氏,那不是城主您所在的部落吗?难道我还能控制有虞氏?”

鲧的反驳很有力度,就是小星星也承认,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不知道真相的人,会以为舜在故意责难鲧。

“话虽如此,但你也知道,我和我的弟弟象不和,他处处针对我,如今他已经是实际上的有虞氏首领,我赞同的,他都反对。”

“怎么,城主和弟弟不合?”

“难道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鲧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小星星看出鲧非常狡猾,他的言语都是避重就轻,将自己的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当小星星责备他利用自己和象兄弟不和,挑拨他们的关系,并和象勾结反对舜的时候,鲧反而赌咒发誓,自己根本不知道舜和象兄弟关系不和,更不可能存在挑拨的情况。鲧百般狡辩,就是小星星也没有办法。

“那共工呢?”

“共工怎么了?”

鲧再次假装不知。

“我们在济水之源,遇到了共工氏,结果他们联合西戎蛮兵要抓我们,还说要和欢兜与你,一起里应外合攻灭华夏,而后瓜分天下。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

“我何时叫共工抓你了?我有崇氏是黄帝苗裔、华夏正朔,我又岂会和西戎蛮兵里应外合?”鲧觉得反正死无对证,一味否认,“何况没有其他人听见,这戏言,还望城主以后不要再说。”

“我听见了!”

就在鲧觉得舜没有任何证据,而自鸣得意的时候,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只见禹和修己从屏风之后走了过来。

“你个孩子家,懂什么,走开!”

鲧呵斥着禹,让他离开,但修己却坚持让禹讲话。

“让禹说吧,他说他看到了一些事情。”

得到母亲的支持,禹的胆子也壮了。

“我和重华哥哥,还有娥皇姐姐、女英姐姐,在湟水遇到刺客,我们逃到济水之源,向共工氏求助,谁知却被他们给抓了。我们偷听到共工氏首领和共工的对话,他们说是爹爹你叫杀手要杀重华哥哥的。后来我们逃跑,共工氏就勾结西戎来抓我们。共工向西戎承诺,只要帮他抓到重华哥哥,他就答应让欢兜和爹爹里应外合,帮助西戎攻打华夏,杀了帝尧……”

鲧听到禹说“杀了帝尧”的时候,不禁大怒,作势要打禹,但是被修己给拉住了。

“你胡说什么,这可是要杀头的!”

“是共工说的,我只是听见了他说的话。”

这时候,连禹都说出真相,鲧也不好反驳,只是不愿意承认,一直责备禹,反复说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舜也知道鲧词穷,乘机对他晓以利害。

“虽然没有什么物证,但人证倒是有的,还是你的儿子,你倒是想想,这话要是传到帝尧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听舜这么一说,鲧心头一惊,不禁手脚发冷,如果自己的儿子给舜作证的话,那帝尧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只是他还存有侥幸心理,觉得儿子禹不会出卖自己。

“儿子,难道你要帮外人诬陷你父亲吗?”

没等禹说话,修己责备起了鲧。

“我当初嫁给你,是因为你勤劳、忠诚,没想到你如此歹毒,心术不正,还要勾结西戎侵略华夏。我修己,算是瞎了眼了。幸好,禹不像你,这是他的造化呀!”

说着,修己拉着禹就要走,鲧连忙将修己拉住。

“夫人,你也要离我而去?”

修己看了下鲧,又看了看禹,心中有所迟疑。

原来,修己在未嫁之前是有莘氏的圣女,族长草木子正是她的叔父。她嫁给鲧,原本是因为鲧是一个正直的治水功臣,可在禹跟随舜考察水系回来之后,听说这个杀手居然是鲧所派,修己顿时非常伤心。可看着鲧哀求的样子,修己心中有所不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夫君,你就这么恨重华,非要置他于死地?”

鲧略微迟疑,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三番五次陷害舜。鯀是权臣,舜的出现妨碍了鯀,这恐怕就是鲧加害舜的真正原因。

“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担心,重华考察会发现我所修建的那些堤坝已经年久失修,出现很多溃坝的问题,我担心他告诉帝尧,治我的罪,谁知越陷越深。”

“那些堤坝的溃败,除了年久失修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湮堵治水,越治越难,随着水位的增高,溃坝是迟早的事,只要改堵为疏,就能治好水患。”

“大丈夫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即便我们没把水治好,老实告诉帝尧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从伏羲时代以来,我华夏一直受到洪水的祸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夫君,就是被帝尧知道了,我想以帝尧之贤明,他也不会责难你的。”

听着修己的话,鲧有所宽慰,但让舜否定自己几十年的治水功绩,鲧心中还是有所不诧。

舜也看了出来:“这样吧,我也不告诉帝尧了,所有的事情,就我们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把水患治好。如果你愿意改堵为疏,那么我考察水系所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舜已经答应,鲧意识到自己没有政治上的危险,但还是要求不要废除他湮堵的治水方法。

舜答应以疏为主、以堵为辅。同时,小星星作为现代人,他认为堵和疏都是治水的方法,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他认为,应该成立一个更加专业的治水顾问团,来讨论治水的问题,进行统筹规划,形成一个科学的治水系统。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建立了短暂的治水同盟。修己和禹,看到鲧和舜合作,也感到欣慰。

得到鲧的拥护之后,舜再次在妫汭召开治水大会。与上次相同的是,舜再次提出改堵为疏的治水方法,依旧遭到象的强烈反对。不同的是,附和象的只有少数的妫水下游部落,鲧却一言不发。象发现自己成了少数反对派,连忙给鲧挤眉弄眼,谁知鲧假装看不见,象这才知道自己被鲧给出卖了。

没有鲧带头作祟,会议进行地很顺利。最终,除了象之外,几乎所有的部落都赞同改堵为疏的治水方针。象只好把气撒在舜的身上,他决定毁了整个妫汭,以此报复舜。

随着进入六月,雨季就要到来,这是舜执行疏导为主治水政策的第一年,他必须要做好准备工作,减除水患,从而提振华夏、东夷各部落对他新治水政策的信心。

进入六月之后,小星星在妫汭城内治水委员会之下,分别设立应急救援小组和后勤小组,得以让洪水到来的时候,提前预防,及时救灾,将水患造成的灾难,降到最低。

与此同时,在丹水城的雀离也没闲着。她夜观天象,预测今后的两个月,将会爆发强大的洪水,可能给妫汭造成巨大的灾害。她觉得这是占领华夏的好机会,连忙再次联系父亲有苗氏,商量重新武装三苗士兵,准备进攻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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