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丹朱搅局

妫汭的成功不但引起帝尧的注意,也引起三个权臣的目光。鲧作为帝尧手下的一个大臣,他一直想要攻打东夷,现在妫汭开市,不但经济变得繁荣,让东夷和华夏的关系也走向和缓。帝尧自然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鲧却很不开心,如果东夷和华夏关系和缓,那么华夏将找不到对东夷开战的理由。

为了破坏华夏和东夷的和平关系,鲧打算从妫汭入手。

一日,鲧来到丹朱的住处,丹朱正在规划平阳城的防洪问题,并看着一些土堆做成的城市模具推演,洪水可能在那个方向突破平阳城。那鲧看到丹朱在摆弄着模具,一把将桌子上的土堆全都推到在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这个?”

丹朱看着鲧的举动有些异常,也非常惊讶。

“我在推演洪水,咱们平阳城最可能被淹的是哪一个城门。”

“你知道你储君的地位将不保吗?”

“哦,不知从何说起,我丹朱何时成为储君了?”

“别人不说,但在我鲧的眼里,你就是储君!听说过姚重华吗?”

“当然,听人说他在雷泽、历山、龙山建立了一番功业,着实了不起。”

“当然了不起了,而且还在妫汭开市,如今不到一年,鱼米充实仓廪,人民安居乐业,听说他还将继承帝君的大统,建立一番帝王功业。”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这时候丹朱终于明白鲧话中的意思。

“这,只是传说吧?再说了,那重华要是贤德的话,继承了君父的大统,也是我华夏之福呀。”

“唉!”鲧看着丹朱,叹了口气,“谁都可以说这话,就是你丹朱不能说这话。你是帝君的儿子,十多年来,征伐四方,开疆扩土,立下赫赫战功。而且羲仲说了,你是紫微帝星转世,今天,却让一个没半点军功的后生抢了风头,而且还是东夷人,你想想这东夷人要是哪一天成为我们华夏人的共主,以后我的脸往哪搁,你的脸往哪搁,你十多年的战功还不如一个外族人?”

听着鲧的话,丹朱陷入沉默之中。鲧是个野心家,他内心只想通过武力吞并东夷,然后依靠战功,成为华夏共主。只是帝尧一直不愿意开战,这多少给他泼了盆冷水,于是他只好从丹朱入手,挑唆他破坏东夷和华夏的和平。这丹朱在鲧的挑唆之下,终于有点被说动了。

“如今该如何是好?”

鲧见丹朱终于入套,不禁喜形于色,靠近他的耳边,说着破坏东夷和华夏和平的伎俩,逐渐两人在政治上,形成战略同盟。

妫汭集市的成功给舜带了很大的勇气,他和娥皇、女英、草木子商量之后,决定扩建妫汭,将定居点增加到二十个,增高城墙,打算把妫汭建设成为华夏的大都城。小星星认为以妫汭现在的财政收入,可以支撑未来五年的扩建工程。

经过商议之后,舜说干就干,打算立刻动工,修建妫汭的新城区。然而,几天之后,舜接到一个消息,丹朱和欢兜带着一个一百多人的骑兵队,来到妫汭,自称奉帝尧的命令,接管妫汭市集,并要求妫汭的所有政务都要经过丹朱的同意。

丹朱作为帝尧的儿子,且战功彪炳,他的话自然很有说服力。而欢兜又是帝尧的重臣,在他的帮助之下,丹朱很容易就夺取了妫汭的领导权,并用他的骑兵队,接管妫汭的治安。表面上是管理妫汭的治安,实际上是防止舜和草木子抵制他的统治权。

丹朱成为妫汭实际上的城主之后,对于妫汭进行了一些新的制度改革。原来舜给人民提供方便,让利于民,税收很少,这样妫汭就会发展起来。谁知丹朱认为妫汭既然发展起来,就应该得到更多的财政收入,于是把原来的税收提高了三倍。

丹朱的税收政策受到娥皇、女英的反对,虽然是她们的亲哥哥,但娥皇认为丹朱的才能更适合去征战,而不是管理城市。但丹朱却不听,他只是认为舜的做法太过温和,增加税收,提高华夏部落的收入,才能提高华夏的军事力量。小星星对于丹朱的做法非常不屑,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丹朱的行为是以行政手段干预市场,这是竭泽而渔。最后不但不会增加妫汭的财政收入,还会让刚刚繁荣起来的市场经济停滞不前甚至毁于一旦。

果然,在丹朱新税收政策发布之后,集市很多商人、手工业者都表示反对。为了避税,他们把交易地点转移到郊区,并隐瞒了相关交易额。集市的人变少了,导致妫汭的财政收入下降。丹朱派欢兜去调查,欢兜把财政收入减少归罪于舜对妫汭管理不利。为了增加妫汭的财政收入,丹朱采用武力管理市场,对市场的各个环节进行干预。刚开始,妫汭的财政收入有所增加,但没过几天又减少了。

小星星以现代经济学的知识告诉丹朱,这种税收制度最终只会导致妫汭人口减少。丹朱半信半疑,但欢兜甚至觉得小星星在危言耸听。

“那,该如何治理妫汭?”

丹朱还是多少有些疑惑地询问了下舜,只是他并不知道回答他问题的其实是小星星。

“什么也别管,让市场自己运作,没多久,市场就会繁荣起来。”

听着小星星的话,欢兜不禁大笑。

“哈哈,这是天大的笑话,人民趋利避害,如果不去管理,人们就会做坏事,到时候,更多的人逃避赋税,就你这样还要治理妫汭,我看你还不如回家种地。”

听着小星星的话,欢兜充满了鄙视,丹朱也觉得小星星不管理市场的做法,真是可笑之极。

“对市场的干预是错误的,其实市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会自动调节市场的。”

小星星努力向他们解释现代市场规律,引用了亚丹斯密的关于“看不见的手”的规律来指导市场,不过这是四千三百年前的中国,就是和他处于一个身体的灵魂舜,也不是太懂,何况丹朱和欢兜呢。

果不出小星星所料,在丹朱的管理之下,不到三个月,妫汭的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提高税收不但没有增加妫汭的财政收入,反而减少了一半之多。丹朱和欢兜依然认为,法律不够严酷,才导致人民偷税的行为。欢兜提议,对偷税漏税的人,采用肉刑,就能阻止偷税漏税。

欢兜的提议,受到妫汭管理衙署部门所有人的反对,尤其是娥皇和女英,她们认为丹朱如果接受这个提议,妫汭会半年内变成鬼城。然而,丹朱最终力排众议,接受了欢兜的意见,他授意欢兜,制订严酷的刑法,来规范妫汭的商业行为。对于瞒报交易额者处以墨刑,偷税漏税者处以刖刑,敢反抗政令者腰斩。

丹朱颁布的法令立刻执行,这让妫汭管理衙署部门非常担心。娥皇多了个心眼,她和女英商量着,丹朱从来只是带兵打战,没管理过一个集市,怎么突然父亲会让他管理妫汭呢。为了证明自己的怀疑,娥皇写了一封信给母亲,将丹朱在妫汭的所作所为写得清清楚楚,并询问她丹朱的做法,是否得到帝尧的授权。写完之后,娥皇用飞鸽将信传给女皇。

女皇接到娥皇的信,得知丹朱管理妫汭的事情之后,也非常惊讶,因为她也不知道丹朱治理妫汭的事情是否经过帝尧的授意。虽然丹朱是她的亲生儿子,但这个事情非常重大,她首先要去帝尧那里求证一下,帝尧授意丹朱管理妫汭的事情是否属实。

没想到帝尧看到娥皇的信之后,勃然大怒!

“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借我之名,管理妫汭,寡人这就把他抓来,砍了他。”

女皇一听不禁大惊,丹朱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连忙给帝尧求情。

“帝君息怒,那丹朱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千万不可冲动,想来丹朱也为我华夏立下过赫赫战功……”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君父吗?我还活着他就如此忤逆,哪天我要是死了,他不得暴乱华夏,为了避免他暴侵天下,我非除了这个逆子不可!”

女皇没想到帝尧生这么大的气,其实他不知道羲仲已经告诉帝尧,丹朱是七杀星转世,有兵祸之象,帝尧这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帝君莫急,丹朱是我生的,我知道他的为人,向来也是诚实之人,这次做了错事,想必有什么原因。你看欢兜就和他一起,还带着一队骑兵去管理妫汭,事情想必没有这么简单。”

听着女皇这么一说,帝尧也幡然醒悟,想着欢兜也是他手下的重臣,而要调动华夏联盟内的骑兵,哪怕是十人,也要帝尧的授权,此时没有经过他的授权,欢兜就和丹朱一起篡夺妫汭的管理权,还调动了一百人的骑兵,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细想之下,帝尧决定亲自去妫汭一趟,一是为了调查丹朱为什么擅自带兵篡夺妫汭的管理权,二是,他也想看看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具有羲仲所说的,带有紫微帝星下凡的气质。

第二天帝尧带着后稷和子契,还有一队由五百骑兵组成的禁卫军,向妫汭进发。女皇听说帝尧要去妫汭也决定一起去,她同帝尧一样,想要亲眼考察一下舜。不同的是,帝尧考察的是舜的执政能力,得已验证他未来是否具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而女皇是要考察舜的为人,将来娥皇和女英嫁给他,是否幸福。

就这样帝尧带着女皇、子契、后稷,以及一对亲兵浩浩荡荡地开往妫汭。帝尧的声势传到了东夷,皋陶也打算去一趟妫汭。原来,丹朱治理妫汭之后,引发东夷和华夏人民的不满,一些原本要到妫汭赶集的东夷人民,打算去妫汭卖白陶,但丹朱颁布的税收制度和新的市场管理法,让大家失去了信心。许多东夷人跑回龙山,都说妫汭没有前途,要东夷人不要去妫汭赶集了。皋陶听说之后,也非常惊讶,以他对舜的了解,不应该把妫汭管理得民不聊生。追问之下,他才知道是帝尧派丹朱夺取妫汭的管理权。但他又觉得以帝尧之英明,不应该让丹朱来治理妫汭,显然丹朱不是这个料,想来妫汭的繁荣,对东夷以及华夏的和平有很大的关系。为了查明真相,他也要去妫汭去一趟。就在帝尧出发没多久,皋陶就带着秦不空、东不识和雄陶三人,乔装成陶商,赶往妫汭。

帝尧的队伍刚到妫汭,就立刻解除了丹朱卫队的管理权,还将丹朱和欢兜软禁了起来。经过半个月的调查,帝尧发现丹朱夺权是受到鲧的蛊惑。对于鲧,帝尧心里是清楚的,他是个野心家。鲧的做法让帝尧非常痛恨,只是此时,帝尧的主要任务是缔结和东夷的和平条约,并不想华夏内部出现叛乱。所以,他虽然知道丹朱的僭越是受到鲧的蛊惑,但他没有追究鲧的责任,而是让丹朱顶下所有的罪名。

为了消除妫汭人民对妫汭管理层的疑惑,提振他们对市场的信心,帝尧召集来自华夏和东夷的所有商人、手工业者,当着他们的面,废除丹朱所颁布的税令和法令,恢复之前舜治理妫汭市集所颁布的较为温和的税收制度。帝尧还在小星星的建议之下,对市场采取放任的态度,让市场自己来调控资源,管理者采取不干预市场,只管理妫汭治安的方式,让商品交换自由进行。老百姓听帝尧这么一说,都称赞帝尧是个明君。

提振了市场信心之后,帝尧当众责备丹朱,要求他到平阳城闭门思过半年,这半年不得担任华夏联盟的任何职务。为了避免打击扩大化,帝尧只是说欢兜受到丹朱的蛊惑,才犯了错误,不予追究。在责罚了丹朱之后,帝尧任命舜为妫汭的首任执政官,舜在得到帝尧认可之后,也当着妫汭百姓的面,发誓要将妫汭建设成连接华夏和东夷的都城。

妫汭百姓听说舜成为妫汭的首任执政官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高呼万岁。听着人民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看着他们喜悦的神情,帝尧意识到舜已然赢得了妫汭的民心,将来必然成为一代明君。想着舜如此贤德,帝尧心中也非常开心,自认为后继有人。女皇看到舜一表人才,且得到人民的拥护,对于娥皇和女英的归属也自然是放心的,她内心基本认可了舜这个女婿。

帝尧在妫汭发表演讲的时候,皋陶和秦不空、东不识、雄陶三人,也躲在人群之中,观察着帝尧,见他处理政事,不偏不倚,无党无私,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犯错,也要受到责罚,皋陶不禁对帝尧多了几分敬佩。

他索性去掉化妆,和秦不空等三人走到帝尧的面前。

“真是久闻不如见面,在下东夷联盟首领皋陶,今日方才见到帝君,虽然迟了点,但还是有幸呀。”

帝尧虽然没见过皋陶,但听说过皋陶,知道他是东夷的一方霸主,还教导人民学会制陶,对他也非常佩服。此时看到他站在面前也非常惊讶,见他如此谦恭,打心里对皋陶多了几分佩服,连忙躬身作揖,还了皋陶一礼。舜见到皋陶和秦不空三人也非常高兴,连忙走过来和四人打着招呼。帝尧没想到舜和皋陶以及他手下的三个臣子关系如此之好,更加认定舜能够知人得势,对舜更加青睐。

“恭喜帝君,得一贤德的臣子,”皋陶拉着舜的手,向帝尧祝贺,“今后妫汭如果建成都城,将是华夏之福呀。”

“同喜,同喜,汝有所不知,重华出自有虞氏,乃瞽叟之子,论起来他算是东夷人,如今成为妫汭的执政官,乃是天意呀,老天要我华夏和东夷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才将重华降生到这个世上,当着你们以及妫汭所有百姓的面,我发誓,今后妫汭的财政收入,每年我拿出一半交给东夷,以表达我们华夏和东夷建立和平的诚意。”

帝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市集内的百姓,再次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那皋陶看到帝尧如此的有诚意,心中不禁大喜。顿时,当着妫汭一万黎民百姓的面,打算半年之后,妫汭如果发展繁荣,且帝尧按照他的承诺,将妫汭赋税一半交给东夷的话,东夷就和华夏结盟。

三天大庆之后,帝尧带着禁卫军,押着丹朱离开妫汭。临走之前,他留下后稷帮助舜管理妫汭,并嘱咐后稷敬重舜要像敬重自己一样,后稷欣然领命。皋陶同舜叙旧之后也离开妫汭,临行时留下秦不空来辅佐舜。小星星把后稷和秦不空拉进妫汭管理部门中,成为集体管理层中的一员,在妫汭的重要事务上,他们有参与讨论和决策的权力。

后稷和秦不空乃是帝尧和皋陶身边的重臣,他们的知识和逻辑水平虽然比不上有着现代人思维的小星星,但他们毕竟有深厚的生活阅历,且青史有名。小星星对他们也是非常敬佩的,在遇到一些难题之后,小星星总会找他们商量。自己的一些想法,小星星总是会努力征求他们的意见。接触之后,小星星对他们非常佩服,果然史书没有胡说,后稷和秦不空两人科学知识不够,但政治眼光却非常独到。他认为华夏和东夷如今结盟,最为难受的是三苗,他们不希望华夏和东夷结盟,所以他们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破坏华夷联盟。

在后稷和秦不空的提议下,妫汭虽然做好防洪的准备,还要加高城墙,做好防战的准备。小星星觉得他们说得非常有道理,连忙和管理部门商量,以借债的形式,向妫汭人民收税,用来加固城墙,修建护城河,以及四个方向的城楼和若干个用来防御的箭楼。妫汭百姓听说是为了妫汭的防御事业,且以借债的形式,大家都慷慨解囊。不到半年,基本完成了军事防御工事,舜站在城墙上,鸟瞰着妫汭城,此时妫汭还不能被称为一个大都市,但城墙如此厚实,完全可以抵挡至少五万人的进攻。

完成防御工事之后,舜作为执政官,下令减税一年,作爲感谢妫汭百姓对妫汭防御工事的支持。人民听说减税,自然大呼万岁。

然而此时,躲在三苗的巫伯却非常不开心,事实证明,后稷和秦不空果然很有政治远见,在华夏和东夷签订和平条约之后,巫伯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他每天思考着怎么破坏华夏和东夷的联盟,从而让三苗有机可乘。他首先想到的是攻打妫汭,现在妫汭基本上成为华夏和东夷和平的象征,只有踏平妫汭,巫伯才能从心理上毁灭华夏和东夷和平的种子。就在巫伯制订攻打妫汭的军事行动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小星星等一干人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巫伯的到来,并坚信,巫伯一旦攻打妫汭,将被打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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