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灵狐疑的看着柳白棉。
发现她正咬着手指,一脸为难的打量着周围,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只是你怎么打开啊?我知道你忘了,不要勉强。”张若灵憋着笑说。
柳白棉俏脸一红,“我的确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说完,默念经文,口中飞出一些符号,融入这片天地。
可悬圃大门依旧是没有动静。
又试了好几遍,终于,从张若灵体内钻出一缕金线,融入了那些符号里。
前方,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撑开了一条裂缝。
界膜就此打开!
柳白棉大喜,“看到了吧,我就说一定可以的。”
张若灵撇撇嘴。
两人都没有看到张太虚悄无声息的金线,替他们撑开了界膜。
“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缓缓进入悬圃,身后的界膜也渐渐缝合起来,整个世界宛如一体,被葛珏在界膜之外。
缭绕的仙云,林立的仙宫大殿,以及成百上千里的沃土和树林。
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和叫声。
这时,仙宫方向,天空中飞来一只青鸾,扇动着翅膀,悬停在柳白棉身边。
两人眼睛里都要冒金光了。
“这是青鸾,它好像很亲近你啊。”张若灵诧异道。
他也是头一次见这种生物,以前一般都在古籍或者图腾、画面上。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这只青鸾,比地球上的那些文娱作品想象中的更漂亮。
它的羽毛并不华丽,只是颜色非常正,艳丽无比,一双眼中灵光闪动,拥有着不低的灵智,让人心生喜爱。
除此之外,
仙宫外围还有不少飞禽,围绕着宫殿群徘徊盘桓。
有的直接在宫殿群中筑巢。
如今仙宫里无人居住,却位于整个悬圃灵脉最为浓郁之地,当然吸引了大量的灵禽前来。
“你认识我吗?”柳白棉问道。
青鸾发出悦耳的鸣叫,身躯一扭,飞向仙宫。
柳白棉拉着张若灵说:“快快快,跟上!”
两人驾云而去,紧随在后。
很快落入宫殿群正中的一块玉石砌成的空地上。
这些玉都含有灵气,水头饱满,颜色更正,都是上品。
拿来当地砖,可真是奢侈啊!
张若灵啧舌。
西王母穷奢极欲的性格,也标示着后来悬圃的没落,一个事物,由盛而衰,由衰而盛,都有天定。
张若灵此番也更理解了为何老爷子修为越高,行事越低调。
气数就是这样了。
要维持平衡,可算非常困难。
张若灵将自己的想法对柳白棉说了。
柳白棉嗯了一声,思忖道:“也许正是这样的,老爷子在有意保持咱们太虚教的气数,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高的时候,抽取一些气数,凝练在身上。”
“低的时候,便注入一些,维持某种平衡。”
张若灵若有所思,“你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在宫殿群中闲逛了一圈。
“这里真美啊,咱们应该搬家搬到这里才对嘛!”柳白棉感慨道。
张若灵摇摇头,叹了口气,“此处是昆仑祖脉的尽头,搬到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老祖宗的意思是,重新炼造龙脉,筑养龙池,也是为了道门和修炼界的未来。”
柳白棉耸了耸肩,“那也可以拿来当做咱们教的据点嘛!”
“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洞天福地,各大仙源,一出世,便遭人哄抢,跟抢菜市场似的。”
张若灵笑道:“那是他们的运,咱们教更加超然,自然不去掺和这等麻烦事。”
“纵使有,也不过是去打个酱油而已。”
“之前武师兄也代我教去了躺灵墟。”
柳白棉恍然道:“对了,灵墟出世后现在怎么样了啊?”
“当然是被协会,带着道门各大门派给瓜分了呗……不过武师兄当日去灵墟,为我教带回来了一脉秘法,乃是灵墟白云子所治之法,虽然是残缺的,但好歹也是地仙法啊。”
柳白棉嘿的一笑,“老爷子这是在控制道门有人掌握此法后,晋入地仙,与他争抢气运吧。”
此话一出,陇南道场中正在装死的张太虚嘴角一抽,脸都黑了。
正在和龙公主吵架的白澜见状,立马上来嘘寒问暖。
张太虚摆手说无碍,心里却是有些搵怒!
好家伙……有这么编排祖师爷的吗?
这次回来再让你闭关十年!
柳白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了死缓的判决,正滔滔不绝的说道:“老爷子熔炼了道门气数,有人晋入地仙,自然会夺走这份气数,哪怕只是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对我教来说都是不好的。”
张若灵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地仙说晋就晋呢?”
“老爷子花了多少年?况且他老人家还是千百年难见的奇才,这才堪堪入了地仙,还是依靠大罗丹的作用才成功的。”
“别人想走地仙路,去哪儿找大罗丹啊?”
柳白棉耸耸肩,“反正我就是猜猜看嘛。”
“嘘!”张若灵做了个噤声手势,“你还是少说话吧,在悬圃道场编排老祖宗,被他知道了,够你喝一壶的,到时候关你禁闭,十年八年不让你出门,你就高兴了。”
柳白棉身子一颤,这才捂住嘴,嘿嘿一笑,“无意之言,老爷子莫怪!”
正如阳神有天地大挪移的神通一样。
地仙,掌握了天听地视的手段。
张太虚虽然在数百里外的陇南,但也不能确认他就听不到这里的话。
柳白棉可不想再被关禁闭了。
……
青鸾当空,仙宫风景极其美艳,大大小小的灵禽,千奇百怪,仙气飘飘。
便是画上都没见过这种景色。
让柳白棉流连忘返,好像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张若灵一边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一边感慨道:“不愧是悬圃,元气浓郁到极致,怕是有一百座烂柯山那么厉害了。”
“没那么夸张吧?”柳白棉瞥了他一眼,“干脆我们在这里修炼到年底再回去好了。”
张若灵呵呵一笑,“反正是你绑架我来的,到时候老祖宗问起,我就推到你身上好了。”
柳白棉冷笑一声,“行啊,对了,之前在外面你不是说要跟我切磋一番吗?来啊!现在我正好有空!”
张若灵争辩,“明明是你说的好吧,我分明没说!”
“好了不要啰嗦了,正好,这里比较宽敞,来!”
柳白棉说着,已经祭出了乌星绳。
自她晋入极境金丹后,乌星绳也被凝练到了极致。
成为了她的本命法宝。
和普通法器不同,乌星绳晋入本命法宝之后,威力大增。
就连乌星绳内的器灵,当初在茅山被老爷子收服的一团黑气,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小女婴。
都说,近墨者黑。
柳白棉虽然不是墨,但器灵终会仿照她的性格和审美,自己凝练出主人喜欢的样子来。
乌星绳变得灵动无比。
一抽一缩之间,蕴含着饱满的力量。
张若灵咽了口唾沫。
真要是实战,他可不知道是不是柳白棉的对手。
这家伙毕竟是个道体。
而他,虽然是术算天才,但无论是法力还是肉身,都不够打的。
但术算有术算的路子。
张若灵能在短瞬间算出对方的攻击路线和招术。
相当于一个比较强力的见闻色。
就能让他对此提前防范。
所以张若灵也不是很怕,叫嚣道:“行,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两人站定。
脚下是玉台。
空旷的悬圃山腰,被无数宫殿群包围。
空气中飘过一缕若隐若现的金线。
远在陇南的张太虚终于有办法阻止白澜和龙殿下搞宫斗大戏。
而是笑道:“好了好了,给你们看看,这里有热闹的好戏。”
随即,大袖一挥。
在无垠处抹开一片镜子。
里面正是悬圃的景象。
“这里是……”白澜觉得此地非常熟悉。
龙殿下则是欢喜道:“他们两个后辈,为什么去悬圃了?”
“那里的界膜是怎么打开的?”
张太虚:“是贫道出手相助了一把,故意放他们进去的。”
“道兄这是何意啊?”毕竟是自家的弟子,白澜当即问道:“您怎么愿意让他们去悬圃那等重要之地?”
悬圃,不被因果牵连。
躲进去就能避开大劫。
但出去以后,大劫仍然是要清算的。
可以说是一片通天绝地的独立空间。
所以当日散人天的修士下界后并未第一时间去昆仑山。
再说了,
即便是地球,即便地球上还有跟张太虚同样厉害的陆地神仙。
也不可能找到悬圃的所在地。
这一切,都是张太虚故意引导,让他们去那里修炼游玩。
“悬圃元气充沛,五行俱全,又是通天绝地之处,在那里修炼,白棉可急入胎仙,对日后龙虎大劫,颇有益处。”
龙殿下眉头一蹙,“道友,你想让她去应劫?”
“要知道,极阴漩涡界的阴灵,那可是一支大军呢。”
“以她的心性和修为,万万不可。”
张太虚笑道:“胎仙只是为了让她日后能更进一步,抵达胎仙后,也是时候去经历一些磨难,锤炼道行了。”
龙殿下和白澜对视一眼。
两人都认为这个安排不错。
一般而言,门派对弟子的要求,是在金丹期,就可以下山历练去的。
而张太虚对马剑泉等四位师兄弟也是这么要求的。
让他们在辟谷境、金丹期的时候,经历一些磨难。
为以后的大道打基础。
可道体不同于别人。
她的修炼速度是别人的数十倍。
加上她日后本就要承担自己应尽的责任,所以这番磨练向后推迟了。
至于张若灵。
他也在红尘历练了一番。
被柳白棉带出去游玩并不让人意外。
镜子里。
张若灵一直在躲避柳白棉的攻势。
白澜看着脸色一沉,无比严肃。
平时教了柳白棉什么她最明白。
现在真要实战了,她却无法全部将其发挥出来。
甚至有些意识和应敌手段还是错的。
让白澜很是气愤。
龙殿下淡定呷茶,笑道:“白居士的弟子,真是个个天骄,堂堂道体,被你锤炼成这样,也是不错的。”
很明显的一句反讽。
让白澜俏脸一红,偷偷看了张太虚一眼。
见他一直很和蔼,也没有别的表情。
如果现在他还有胡子,肯定会摸着胡子装听不见。
白澜松了口气,反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道体并非完美无缺,只要是人,都有天性上的缺点。”
“白棉是个大大咧咧跳脱活泼的性子,让她一直盘坐锤炼法力根本不可能实现,即使强逼着她,十成的力也只能发挥出不到三成,龙殿下说的太轻松了,但凡你有一位弟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单纯想法。”
龙殿下表情一滞。
她也不是少女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单纯。
她想要的,是和张太虚平起平坐互称道友,只有这样才能站着跟他相处。
同时龙殿下也瞧不起白澜和秦入画这种女人,为了张太虚,竟甘愿成为玩物。
于是也是气愤不已。
正要说话,被张太虚阻挡道:“好啦,别吵了,看看他们的斗法,于你我来说,也是一场锻炼。”
两人这才平静下来。
双双将目光投入镜子里。
观看柳白棉和张若灵的斗法。
……
玉台上。
张若灵身形灵动,兔起鹄跃,左闪右避。
柳白棉的乌星绳狠狠砸在玉台上。
而这些脆玉似乎也非常的稳固。
一名极境金丹,起码也是用了五成力,居然无法在这种玉砖上留下一点痕迹。
可想而知这种材料的坚固。
其实并非是材料问题,而是悬圃天地法则十分稳固。
比任何地方都要稳固许多。
和[断层]的漆黑大地一样,属于特殊的存在。
所以不光是极境金丹,即便是大极境胎仙站在这里,全力一击,也休想在玉砖上留下痕迹。
柳白棉一开始还怕破坏这里的玉砖,一直收着力。
但见到张若灵躲的如此轻松,又不对她出手。
心里就生气!
看他那副样子,背负双手,一脸得以自如,漂移潇洒的样子。
而自己一直在放开攻势,两者对比一下,就显得自己很是狼狈。
虽然她占据着上风。
可打不着人家,怎么说都是一种侮辱吧?
柳白棉当即冷哼一声,乌星绳再次甩出,左手突然轻拂长绳,在空中如同拨琴弦一般一拨!
打中了张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