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新星的落幕-返回科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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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悉的天花板,又是不熟悉的天花板。

不愧是我,已经习惯得可以开眼一秒钟就把控住情绪。

那么这一次又被卖到哪里去了?又要从哪重地狱开始爬回地面?

“啊,好想回家。”

不知不觉已经挣扎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一开始完全出于热情来到特斯德,没打算会待这么久。知道自己回不去,也只想在摸索中平稳地找到回去的路。但俗话说,世事当真难料。先是被怪物袭击,然后到被卖到奴隶场,再被转卖到杂剧场当豹子头,又被莫名其妙地打包到地下组织,如今又是一个崭新的地方。这般过山车一样的经历,能预想得到便是神了。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再有耐心都有个极限。

“姑姑不知道怎么样了?”

唯一愿意收养我的姑姑,也是现实世界唯一个可能担心我的人。当然,我觉得这个担心的状态她也不会持续很久。毕竟那个人心大得很,前任丈夫出轨一年没回家能够不管不问。直到前任丈夫跪着求她签离婚书,她才发现头上长满了草。放在妻管严的现代中国,当真是个罕见的女性。

话说回来,其他人怎么样了?

那个泰格居然会来救场,这是我打死都想不到的。不过从他的话来看,他是为了毕丽媞而来。为了爱人背叛组织,面对着那个恐怖如斯的首领只身殿后,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便觉得泰格拉满了逼格——泰格,真男人。

不过那是个揍小孩子连眼皮都不动一下的人,我非常不想接受他的帮助。他救的是毕丽媞,我们只是顺带的,归根到底我们是被毕丽媞所救。

这么一想心理平衡了不少。

毕丽媞和泰格,两人之后怎么样了呢?

说实话,从我的感觉看泰格不可能打得过贼窝首领。留着殿后的泰格凶多吉少,而没有跟着我们逃跑,返回建筑内部的毕丽媞也难有善终。毕丽媞心肠如此善良,没有善终实在不公平。

“好人有好报”是童话,“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才是现实世界。

哒哒,轻敲之后房间门被打开,进来的是阿玉。

“阿溯,你终于醒啦!”

阿玉笑得灿烂碎步跑过来。

能见到熟人至少说明那个时候的逃跑成功了,但听着这语气,我到底睡了几天。

“这里是哪里?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你昏迷了2天有多了,然后这里是城池护卫保护着的旅馆。在得救之后,我们和建玉被送回了各自的家,阿溯则被送到这里修养。”

才2天,换算做一般的故事主人公差不多有2个星期的感觉吧。

“建玉是谁来着?”

“啊对了,阿溯不知道。阿乡,他的全名归方建玉,归方是姓氏、建玉是名字。这样的名字很少见吧,据说是长壶岛附近才有的命名风格。”

这倒是让我吃惊了。

这个世界有点欧美风,我还以为约定俗成不存在“东方大国”之类的设定。姓氏各处有异不讨论,这个命名方式和姓氏名字的顺序就很国风。长壶岛这个地名也是,正常来想不应该被称为“longpot(长壶”的发音吗?实际上却是单字发音,像极了中文的发音形式。

结论,我可能不是第一个来这个世界的中国人。

“阿溯好像不怎么吃惊啊?是听过类似的名字吗?”

“啊、啊,其实我的名字和阿乡也差不多。哈哈哈,世界还真是小。”

阿玉的眼睛闪耀着金光:“果然!我就觉得阿溯很像长壶岛的人!”

“一路上听到过不少人这么说我,长壶岛的人有那么出名吗?”

“那是当然啦,长壶岛是太导师和最强勇者的故乡,也是当下术式研究最发达的地方。即使不是术者,一般民众也能从故事中听说过才对的啊。”

即便你用这种“是个人都应该知道”的语气和我说这样,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突然想起来,禽兽首领也很在意我是勇者候补的事情。以他的口吻,审判之神的庇佑似乎有超高的价值。不熟悉地方文化的我不知道很正常,但若当时还有醒着的孩子也听到了这个事实,我接下来是不是会很危险呢?

“玉、咳咳,说起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之前取的名字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和平等合作,平安无事的现在得按原来的身份称呼。敢问小姐的芳名和兄长的贵名。”

“不、不用这么拘谨啦。”

阿玉先是拉长嘴,随后恢复成正经的脸,捏起裙角行礼。

“见过阁下,小女名为梅里斯·埃斯瓦尔,小女的兄长名为诺修斯·埃斯瓦尔。”

哦,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这种名字听起来倒是很顺耳。等等,埃斯瓦尔?

“埃、埃、埃、埃斯瓦尔莫非是——”

“不错,小女正是埃斯瓦尔城主古雷·埃斯瓦尔的次女,而兄长是古雷·埃斯瓦尔的次子。”

城主主族,相当于古代分封诸侯王的直属亲族,还是诸侯王的亲生女儿……真尼玛,这不是超级大贵族吗?

啊,这么说那个二货阿金是城主主族的公子,如果真的让他混成下一任城主,这个地方怕是要完蛋了吧。

“失礼了!我、鄙人不知道翁主这等身份,之前多有得罪!”

ps:翁主和公子是汉朝用来称呼诸侯王的儿女的称呼。

“我说了不要这么拘谨……”

看上去阿玉,梅里斯翁主不喜欢我谦卑的态度。望着快软化成煎蛋的双眼,我只得加把劲哄她开心。

“身份的差距还是要注重的。但假如翁主真的不喜欢,在没有人的地方我就用普通的方式接触,这样可以吗?”

“嗯嗯!没问题!”

梅里斯学起我竖起大拇指。由穿着华丽有沉重的服装的翁主做这样的手势当真很突兀。

“那么翁——”我瞧了一眼梅里斯后迅速做出改变,“梅里斯,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

“嗯嗯,问吧,溯的问题我一定想办法回答!”

“梅里斯有听说过‘审判之神的庇佑’吗?”

“肯定啊,那是传说中的太导师持有的庇佑。”

从梅里斯的方应看,她并不知道我持有。

不过话说,又是太导师啊。

“‘审判之神的庇佑’在现在很罕见吗?”

“嗯,因为审判之神波滋神是‘滋级’神灵里面最高级的一位,很少会眷顾人类。据传说记录,这个庇护在太导师伊格·游霖之前上千年没有人获得。自太导师逝世至今,百年时间内也没有持有者出现。”

这么看确实很罕见,但贼窝首领那么饥渴地强求,我感觉还有其他理由。在场的其他人也说过“贵族坐不住”之类的话,我不认为仅仅因为罕见就有这般反应。实际持有的我用着也被人按着摩擦,可见庇佑这东西对实力的加成不多,仅仅比一般人强一点点不可能威胁到满城护卫的贵族。

“审判之神的庇佑还有什么其他寓意吗?或者惊天动地的传闻之类的?隐藏着可以觉醒的力量之类的?”

再深一层的话题对于未涉世事的小孩子来说很困难。面对我的疑问,梅里斯歪着头冥思苦想憋不出答案。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梅里斯不用太在意。”

没能回应期待的梅里斯沮丧地皱起眉头。

“嗯,阿溯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想问也暂时想不出来。如果梅里斯之后有行程,不妨早点回去。”

“这是想我快点走的意思吗……”

这小孩的情绪也太容易陷入消极了。

我急忙摇头否认:“不不,我只是担心梅里斯。毕竟是埃斯瓦尔的翁主,应该有不少重要的事情。看到金、梅里斯的哥哥大人没来,想必现在也不是悠闲的时候。”

“并不是,今天是休息时间,只不过哥哥的学习成绩和态度都十分恶劣。”

居然要补课,这城主的孩子还有救?

最大的问题来了,翁主很明显不想走,然而我实在找不到能和翁主聊下去的话题。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问阿溯。”

“嗯嗯,但说无妨。”

“阿溯说过,如果从那里出去,就找个机会成为正规的术者学习术式,对吧?”

我连绵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

这是我当下唯一的心愿。

“那么,溯想不想当我和哥哥的贴身护卫?”

“护卫?这又是为什么?”

“成为城主主族的贴身护卫,会在主城内赐予房间,届时阿溯可以和我们一起跟老师学习术式。我向父亲大人请示过这件事,父亲大人表示为了答谢我和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会批准这份差事。与此同时,他可以破例让阿溯以‘贵族’身份登记术者信息。就是不知道阿溯愿不愿意……”

哇,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既能跟教城主主族术式的术者老师学习,又能成为万人之上的贵族,正常人绝对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但是我这么幸运真的好吗?这样太奇怪了吧?我的运气应该是那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厄运才对啊?

习惯了不幸的自己反而陷入迷茫状态。

“果然不愿意吗?”

别,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实在很影响思考。

首先答应是肯定去的。如果因为害怕前方多灾多难就止步不前,才是真正的捡芝麻丢西瓜。只不过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群人的嘴脸,我还有些想处理的遗憾。

“容我接受这份差事。”

梅里斯瞬间心花怒放:“真的吗?我马上跟父亲大人报告!”

“但是,梅里斯,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准备?”

“对,我之前在一家名为科瑞特的杂剧场工作,被突然拐走之后负责的工作一度中断。男人做事不得虎头蛇尾,自己的工作便要负责到底,即使升迁也要先处理好交接问题。所以我希望梅里斯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剧场,期满之后我会准时出发到梅里斯的身边做你的贴身护卫。能允许我的任性吗?”

“来我的身边,嘿嘿。”

梅里斯傻笑了一会。

“没问题,我想父亲大人也不会有意见,我这就去替你安排!”

“谢谢你,梅里斯。”

就这样,我接下了主城儿童护卫的职责,并收拾包袱返回科瑞特进行离开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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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身着银色盔甲的独角兽,挂满装饰十个人也坐得下的大型包车,放在剧场所在的区域非常抢眼。驾驶的是一位穿着盔甲、头发半白的中年护卫,此外还有两位独立乘坐马匹的护卫与我们同行。不知道的肯定以为里面坐着的是皇亲贵胄。

不错,在豪华包车内里面坐立不安的人,便是我。

自接下梅里斯的工作两天,今日我从内城区的医院出发回南城口区。豪华马车从城内一路飞奔到达目的地,包车停在了剧场大门前。因为台阶较高,而我的腿短,中年护卫亲自为我打开车门,提供左手让我扶着走下包车。

“那么,阿溯阁下,我等将在四个星期后于此静候。另外,这个是与我等联系的导具。关于阿溯阁下的事情,梅里斯翁主殿下已派遣人联系剧场内部人员。如有任何不适或危险情况,请使用它及时联系我等。我等必会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助驾。”

“感谢诸位的照料,期待再见到你们的一天。”

接过递来的迷你镜子,我把在车上想了一路的台词顺畅地说出口,尽可能显示自己的教养。

护卫紧紧地目视着我的背影,乃至我走一步路都要注意不能歪。

第一次穿越这个门口的时候,自己还是衣衫褴褛、今天不知明天事的奴隶,再一次走过已经物是人非。这不,身上衣服的质量也远超从前,所以应该说是物非人也非。

人生会发生什么当真难预料,结局是喜是忧仅有盖棺之时才能界定吧。

科瑞特剧场的门口,全体伶人以及剧场的管理者排成两条长列队,待我走进的同时抚胸深鞠躬迎候。

“科瑞特,恭迎阿溯大人光临。”

剧场的人叫我阿溯,而不是溯,说明翁主确实找人联系过剧场。

仿佛一夜暴富之后,之前的老板和同事变成了自己的新式舔狗般的场面。周围的熟人突然变得谦卑,我压根习惯不了。尴尬至极,我控制不住情绪两脸通红。

梅里斯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不、不用如此大阵仗,当我是从前的伶人便好。”

兽皮大叔恭敬地回应:“这可不行,伶人何等低贱,恢复贵族身份的阿溯大人怎么能与他们同列。”

恢复贵族身份?又是什么路径发展才变成这个说法?

“现在还没有进行正式的登记,从身份上我还是普通平民。何况曾几何时我也是伶人,本是同根生,自然不能轻视曾经的同伴。”

“阿溯大人教诲的极是,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多说。那么阿溯大人这边请,鄙人已经做好了迎接大人的家宴准备。”

“不,我返回剧场按着以前的生活就行。”

这么一句话,大伙脸上满布着疑惑和不可思议。

“这、这是何意?是嫌弃鄙人的准备不够全面吗?有什么要求大人尽管说!什么都可以!要是被翁主殿下得知我等亏待了大人,可是科瑞特一生难以洗去的污点!”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兽皮大叔露出败犬般的表情,悲壮的神情举止深深地刻画在脑中。再富的商人在贵族面前也要化作哈巴狗,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

不过我完全没摆设身份的兴致,之所以回来是为了处理掉遗憾。不是以什么贵族身份,而是单纯作为奴隶伶人的溯度过有限的时间。

为此,我不希望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化太大。

我思索了一会作答道:“剧场主误会了,其实这是梅里斯翁主殿下的意思。”

“啊?翁主殿下吗?”

“不错,翁主殿下让我在前往城内之前,以伶人的身份将原本的工作交接处理好。如果我是个玩忽职守、没有责任心的人,翁主殿下也不好替我进言。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还是从前的伶人,住的地方也按从前即可。剧场主无需劳师动众,也请告诉伶人们无需过度在意身份。”

“哦,原来如此。”

“艾萨,既然是翁主殿下的命令,我们当然要顺从。”

“但这样真的好吗?布雷姆娜。要是怪罪下来……”

想起来一直以来都以兽皮大叔、兽皮夫人或者主人称呼,兽皮大叔夫妻的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见。

“无需在意,如有问题,交由我和翁主殿下商量即可。”

我把“有必要交涉由我来”这颗定心丸送给剧场之主艾萨,让他放心下来。

犹豫了许久,艾萨终于肯点头。

“那么鄙人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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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了伶人回去日常训练,艾萨夫妻继续和我纠缠家宴的问题。两只顽强的苍蝇,不答应是不可能停下的了。逼于名为烦人的淫威,我答应了吃饭时间会接受他们的款待。

从烦人的夫妻俩那解放,我急匆匆地赶往训练场。

我不在的四个星期里,训练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高危的“死亡组”场区被整体拆除,从前的道具大部分不见了,换来的是画着场地线的空地。然后人员的练习也没有以往拼命的氛围,出现了许多在一旁看剧本默念的人。

“表演组”的训练场是为数不多保留完好的区域,那边的人和道具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此外,绕着训练场放着旗子、木板、假山、锤子、巨斧等各种演出道具,还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盒子。道具是正规的道具,而不是我制造的土制品。

“变化真大啊。”

我注视着变化发出感叹。

“‘纽斯达’,恭迎领队回归!”

在训练场搭起的舞台上,队员们模仿我曾经设计的场景做出演出。是我在奴隶场第一次演出时的场景,有点怀念。牛头人卡托和狮子人莱恩的身形较大没有站立在希克斯的手上,而是在一旁单膝下跪。五只手上站着阿瑞、格琳、亚萝、温蒂和苏希,原本我站着的手臂则空了出来。

我的双目看到曾经的自己站在了该在的地方,不得已眼眶湿润。

“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没事吧?”

卡托露出自信的白齿:“那是当然的了,大哥不在我有好好守住‘纽斯达’!”

“正如傻牛所说,一切都没有问题,唯一的大事件也在格拉尔大哥的协助下解决了。”

格拉尔,看来有好好研究我的线索,当真得感谢他。

“老板!”

“姐姐,不能这样!”

格琳从天而降扑在我身上,因为体重差距我被撞倒在地面。亚萝迅速飞过来拉扯格琳的手臂,让我好做一会儿喘息。

“啊?为什么?好久不见老板有点想念,亲近一下不过分吧?”

这不,把我的头亲近出包包就很过分了。

“你们两个都够了。”

希克斯用粗大的手臂吊起打闹的两个人。

“希克斯大哥,好久不见。”

“溯,我知道强者不会就此死亡,一直静候你的回归。”

强者,这是希克斯愿意听我话的理由。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自己强在哪里,至少不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入近乎无敌的希克斯的法眼。在我见过的人里面,能感觉到希克斯是最强的一个,连那个贼窝首领也比不上他骇人的气魄。这样的希克斯为什么叫我“强者”呢?

“真过分,是不是把我忘了?在溯的眼里,我就是那种有利用价值才会放在眼里的女人,呜呜呜……”

希克斯的背后,木桶里的菲兹假惺惺地哭诉。

“怎么会呢,你是最不需要当心的一个,我这可是信任着你呢。”

“哎,我明明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我笑了笑:“是打括号的弱不禁风和打双引号的女子吧。”

菲兹满脸黑线,俯下身体举起拳头:“哦,好久不见,其他地方没成长,胆子倒大了不少。”

“开玩笑的啦,菲兹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菲兹表情放缓,微微一笑。

“真的好久不见。”

“嗯。”

从奴隶场至今,从人鱼姐到菲兹姐,她本人都没有变化。说不上很强的菲兹,见到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我总觉得自己无法胜过她。当然,作为交心最久的友人,我无法想象与她敌对,自然不需要考虑实力问题。

“领队,欢迎回来。”

和其他反应过度的人不同,温蒂和苏希只是普普通通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都还好吧?”

苏希笑着回答:“我没事,领队不在的时候,温蒂一直有好好照顾我。”

我表情僵硬了一下,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别的含义。这是姊妹情,这是姊妹情,我多次劝告自己别想太多。

大伙打了一圈招呼,仅剩最后一人。

阿瑞呆呆地站在舞台,没有下来的意思。阿瑞表情平淡,但我一眼能看出只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最诚实的狐耳,正在微微的抖动。不过既然本人没有立即诉说,还是晚上回宿舍再处理吧。

“大家凑过来,听我说一件事。”

我环视一圈成员,静静地诉说起窝在心中的话。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我将在四个星期后正式离开剧场,进入内城生活和工作。正如大家知道,跨越城门不是容易的事,出入十分麻烦。而且我下一个工作有点特殊,离开职位也有困难。所以,这次走了,我应该很难再回来。”

除了希克斯以外的成员露骨的失落。

“我知道成员里面,长期习惯依赖我的人不少。所以自己不在的日子,我是十分担心。但是今天的我看到了大家全新的面貌,在没有我的时间里大家也茁壮成长,我很是欣慰。恭喜各位,你们成长了,脱离了孩童的行列。”

注意到我的视线,格琳和亚萝苦笑着用小爪摸着脑袋。

“确认了大家能独立自主,我也能更加放心地离开,去追逐自己的目标。不过大家放心,即使我不能亲自前来协助,我依旧会用其他手段默默支持各位。所以,不需要可惜我的离去,不需要挂心我不在的未来。大家的未来一片光明,我也绝不会让它暗淡。夜空中能独立闪耀出最亮的光芒,这才是我许愿的‘纽斯达’。”

这段话我说的特别流畅。

决心成为梅里斯他们的护卫,意味着需要和过往的人们道别。为了不显得突兀又不显得悲伤,我花了很长时间构思合适的词语,用这个世界的人族诺玛语尽可能柔和地表达出来。

说不伤心是假的,如果他们完全不伤心,倒是轮到我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而自闭。我希望的是健全的悲伤,不拘泥于过去,迎接悲伤的现状继续前进的意识。

没问题,他们的话肯定能做到。

卡托发出抽泣:“大哥……居然为我如此担心。”

额,真不好意思,其实刚才的话是说给旧成员听的。不过也没差,卡托和莱恩已经成为了“纽斯达”里忠诚的一员,我应该一视同仁。

“总之,这些话各位记在心里。在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做好最后的工作,也请各位打起精神配合。”

“好!!!”

大伙的回应震荡全场,仿佛在借机宣泄出愤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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