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作品”

电动汽车开进一片建在山坡上的别墅区。每栋别墅至少都有上千平米的面积。别墅之间都被马路隔开。

“这里是富人区?”周一在车里像土包子一样向外东张西望。

“这是第2区。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第1、2、3区的确算下城的富人区。”

沙利叶下城的分区是按距离上城远近划分的。距离上城越近,数字越小,反之,数字越大。这是因为下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因为人口的增加,向外扩张一次。新扩张的部分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区,区号也相应按顺序增加。

第1、2、3区,因为靠近上城,治安相对较好。也成为一些富人首选的居住地。

同时,因为上城的土地有限,分配给每个人的居住面积也不会很大,因此有些上城人为了住的舒服,也会这3个区置业。

从车子进入这里后,周一就发现了不同。这里街道干净,房屋整齐。几乎看不到醉鬼、乞丐,也没有在其他区常见的灯红酒绿。整个区域都显得非常安静。

开了一段距离,吴雨萍示意医生停车。她指着前面一栋别墅说:“拉诺就住在这里面。”

那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在这片别墅区也算大的。周一简单估计了一下,起码有3000平米。

“这里有摄像头。”周一问提醒吴雨萍。

他注意到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摄像头。车子被拍下,可能会给吴雨萍带来麻烦。

“不用担心,这辆车在监控里是隐形的。”

面对周一不解的目光,吴雨萍继续解释道:“这辆车装有一块特殊的芯片,芯片会以特殊的频率发射信号。

摄像头接收信号后,会自动滤除与这辆车有关的所有反射信号。因此在沙利叶城的任何监控里,这辆车都是不存在的。

事实上,上城二十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一辆这样的车。

这是我们的特权。”

“犯罪的特权!”周一敏锐的指出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你可以这么说。”吴雨萍痛快的承认,“其实,不只是车,人也一样。我在监控里也是隐形的。我的身体里也被植入了这种芯片。”

“那这个拉诺…”

“他在卡普里索家族的地位不足以让他获得这种特权。实际上,在我的家族,只有我的爷爷和我植入了芯片。”

“那我们可以把车开进别墅的大门。”

“别闹,这辆车和我只是在监控里隐形,不代表别人看不见我们。

所以,现在看你的了。我希望你偷偷潜入进去,带出你要找的女人。回到车里,我再送你回去。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对不对?”

“我尽量。”

周一想了一下,然后说:“待会不要吃惊,我要把我自己变没了。其实我不太想用这个技能…”

周一发动了噬魂魔的隐身技能,在吴雨萍和医生的注视下消失了。

“周一!”吴雨萍看到周一突然消失在座位上,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然后很快发觉不对…

“停,停,你戳我鼻孔了。我还在…”

吴雨萍少见的脸红了一下,然后摸出纸巾死命的擦手…

周一打开车门,向前面的别墅走去。

他很快来到别墅旁边。整个别墅都被2米高的围墙围住。只留一个铁门用于进出。

他观察了一下,来到一处围墙下。后退几步后,助跑跳上围墙。往里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危险,于是他跳入围墙…

别墅内的一个灯光昏暗的大房间。在房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电视,正播放着某些影像。

一个沙发摆在房间中央。沙发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面向着电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脸颊向内凹陷,使得他的颧骨显得很突出。

他的眼圈发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像几天没有睡觉一样,但他的表情却显得非常亢奋。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段影像,主角是他自己。在里面,他像一个艺术家艺术家一样精心雕琢着自己的作品。

男人看的很认真,似乎想从这段影像中找出疏漏的地方加以改进。

过了一会,男人的眉毛扬了起来,似乎找到了新的灵感,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房间一角。

那里摆放着长方体的物体,外面被黑色的天鹅绒的幕布罩住。

年轻男人轻轻扯了一下幕布,让它滑落到地上,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个钢铁打造的牢笼。而牢笼里面是一名少女。

少女被摆出站立的姿势。右腿在前,左腿稍微落后,脚跟抬起。她的双臂向前方张开,头部微微仰起,像是在迎接来自天空的圣光。

这本该是一幅圣洁的画面,但却被少女身上的累累伤痕破坏。她本来完美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齿痕和淤血堆积的痕迹。她失去了一只耳朵。一侧的脸上裂开一个恐怖的口子,露出里面残缺的牙齿。

少女显然早已失去了生命。而夺走她年轻生命的,就是眼前的年轻男人,这栋别墅的主人——拉诺?卡普里索。

拉诺在很小很年轻时,就有了他的第一次经历——是家里的一个女仆。从此他就对女人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从此,他有了更多的经历,而在这些经历中,拉诺渐渐发觉自己可能有点问题,似乎只有伤害对方才能让他得到更大的满足。

不过这又怎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特殊爱好而已。

当第一个女人死在了他的床上时,他没在意,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他的父亲也没意外,只是派人帮忙处理了尸体。

他父亲的态度让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而原因就是,他姓卡普里索!

他从家里搬了出来,搬到了这栋别墅。因为在这里,他可以实现一个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计划。

来到下城的第一个晚上,他认识了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

他邀请她住进了他的别墅。

开始的几天,他们过的很愉快。直到有一天早上,他发现女人死在了自己的床上。应该是他干的,但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平静把女人抱下床,然后用了几天的时间,他把她变成了蜡像,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艺术家…

这就是他的计划,建立一个只有他和他的“艺术品”的世界…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叫潘瑟的帮派成员。他明白,这个人只是看中了他背后的家族才刻意结交自己。

虽然他的父亲只是族长的弟弟,而不是族长。但对那些低贱的下城人来说,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每当他有了新的艺术灵感,他会让潘瑟帮他找到候选者。他把她们囚禁在别墅,然后“不经意”杀死她们。最后,她们都成了他的作品。

眼前的少女是他最近的一件作品,他就快完成了。而在此之前,他有了新的艺术灵感。他向潘瑟提出来要求。

但这次潘瑟办砸了,他只收到了母亲,而女儿还没有下落。

尽管有一点不满,但在潘瑟再三的保证下,他还是决定再给潘瑟一点时间。毕竟他还有一件作品没有完成,他不是那么赶时间。

而这眼前件作品,他已经想好了名字,就叫“笼中的少女”。

他拿起放在铁笼中的工具,开始细心的修补少女脸上的伤痕。他有点后悔,他下手太重了,这让他的工作量增加很多。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工作。他觉得有点奇怪。别墅里太安静了,不应该这样。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被他制作成艺术品,他对艺术的要求很严格。他会把那些不满足他的艺术要求,而且从他手里活下来的女人,分给他的护卫。

这导致每当夜晚降临,别墅里都会很吵。而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他的艺术灵感会不停迸发出来。

他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他感到一把利刃扎进了他的腰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吴雨萍和医生已经在车里等了快1个小时。车里里很安静。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医生曾经想跟吴雨萍搭话。但吴雨萍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让医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雨萍有些担心,周一进去的时间太长了。

吴雨萍的电话突然亮起,是周一打来了电话。吴雨萍迟疑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怎么这么慢。”吴雨萍不满的说道。

“我想你应该进来看看。”周一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落。

“怎么回事。”

“你们把车开进来,我会把大门打开。”停了一下,周一说道:“吴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周一挂断了电话。

吴雨萍愣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对医生说道:“把车开进别墅。”

医生没问原因,立刻启动车辆,驶向别墅。

大门缓缓打开,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开了进去。

两个人下了车。他们看到周一坐在了别墅门口的台阶上。他的身上、脸上都有血迹。

吴雨萍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周一,在她的印象中周一一直都是乐观、自信的样子。

而现在他,她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脆弱?

周一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推开了别墅的门。吴雨萍和医生跟了上去。

一进别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充两人的鼻子。

“对不起,我杀人了。但我忍不住。”周一转身,坦然的看着吴雨萍的眼睛。

吴雨萍看着周一,感觉此时的周一就像是个发现自己惹了祸,但又倔强的不认为自己做错的孩子。

这让她生出一丝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但她马上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冷静说道:“带我去看看。”

周一把两个人带到一个房门前,打开门,吴雨萍当先走了进去。

房屋正中有一个沙发,沙发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但被黑色的天鹅绒盖住。

房屋一角有一个铁笼,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吊在铁笼正中。吴雨萍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看清这个人是拉诺?卡普里索。

作为卡普里索家族的对手,吴雨萍对这个家族的一些直系人员很熟悉。

拉诺还活着,但吴雨萍觉得也许他更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他被一根粗糙的绳子穿过肩胛骨吊了起来。十根手指都被斩断。他腰间一侧有一个伤口,正往下滴血。

拉诺一直在哀嚎。

“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周一在吴雨萍背后说道。

吴雨萍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想责怪周一,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族长的侄子被杀,这是对卡普里索家族的挑衅,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凶手。

吴雨萍注意到房间里一台老式电视正在播放。她看了一会,就把目光移开。

电视上,一个男人正在把一根钢钉扎进一个女孩——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的尸体,以使尸体保持某种造型。

而那个男人正是拉诺?卡普里索。

“女孩在那。”周一指着沙发说道。

吴雨萍走过去,伸手要揭开上面的天鹅绒。周一轻轻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吴雨萍推开他的手,把天鹅绒揭开,女孩的脸露了出来。

看了一眼后,吴雨萍放下天鹅绒,重新把女孩的脸盖住。她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我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女孩。

我问过他,他承认了,都是他干的。他杀了她们,然后把她们做成…”周一说不下去了。

“这里还有什么人?”

“二十个保镖,都被我杀了。”周一的语气像是在说他宰了20条狗。“还有十几个女孩,包括我要找的女人,她们都还活着,在另外一个房间。

那鞋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都吓坏了,她们变得…不太正常…”

“你带走你要找的女人,我会让人照顾好那些女孩,吴家会对她们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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